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书霸总靠沙雕自救在线阅读 - 第92节

第92节

    他有些难以启齿,说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时珩却是秒懂了他的意思,看着他憋的通红的脸,忍着笑帮他。

    十几分钟后,苏沐琛整个人全身通畅,如沐春风,长舒一口气去看时珩,卧室昏沉橘黄的灯光之中,只能看到他半边手臂撑着脸,肤色冷白,眉眼优越,神情淡然。

    端得一派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做的事……

    咳!也无双!

    “一直看我做什么,要回礼吗?”

    苏沐琛茫然:“什么?”

    时珩漫不经心的勾弄着苏沐琛湿哒哒黏在额前的发:“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你知不知道?”

    苏沐琛一愣,盯着他诧红的唇角,飞快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知道,没听过。”

    时珩凑过来咬了咬他红到滴血的耳朵:“有来就有往,欠了的是要还的。”

    苏沐琛将脑袋缩到被子里,不知道他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知道你会耍赖。”时珩压着嗓音笑了笑,“三年前不认,现在也不认。”

    “我现在耍赖,我认了。”苏沐琛又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气恼凶凶的瞪着他:“三年前耍赖我不认,我什么时候耍过赖,那时候的我说话从来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是吗?”时珩眯眼看他:“我去d国的前一晚也说过同样的话,你说先欠着,结果到现在也没还。”

    苏沐琛挠头,一脸茫然的问:“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没印象?”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当时他确实也喝了一点酒,有点醉意,难道是忘了?

    但是是装不记得,还是真不记得都没关系,反正他存了底。

    时珩笑着拿过手机,在录音记录里面翻了翻,然后点开。

    被褥翻动的声音过后,苏沐琛听到手机里传来时珩的声音。

    “有句古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把你伺候的那么好,你是不是应该也要回礼表示一下。”

    被褥翻动,有人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先欠着,下一次再还好不好?”

    紧接着苏沐琛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什么?还能欠着?”

    “当然。欠了的,是不是该还?现在先欠着,下一次你再还。”

    “你曾经说,你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那这一次是不是也算数。”

    苏沐琛听到自己迷迷糊糊的声音:“我说话一向算数,说到就会做到,欠了你的,就一定会还。”

    “一言为定。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

    “好,不算话的人是小狗。”

    苏沐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居然还录音,你坏不坏!”

    “我离开的前一晚。”时珩挑眉:“定下的约定不录音,就会有人说话不算话,对吧?小狗。”

    “你才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

    时珩趾高气扬的笑:“我又没有说话不算话,我为什么是小狗?”

    “我也没有说话不算话,我也不是小狗。欠你的还了就是了。”苏沐琛恶狠狠的瞪着他,然后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帮他。

    时珩懒洋洋的躺着,黑眸中星星笑意,像漫天星河直接落在了他眼里,闪闪烁烁,唇色微深,勾着得逞的坏笑。

    屋外,月色清冷,树影婆娑,花草树木在冷夜清寒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屋里却是暖意洋洋,春色霏霏。

    半个小时后,苏沐琛咳软了骨头,整个人像翅膀被打湿的蝴蝶,累得眼皮都不想抬一下,连骂人都没了力气,看起来又累又可怜。

    他盯着时珩笑意连连的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混蛋!”

    时珩吻了吻他烂红的唇角:“嗯,你的混蛋!”

    第72章

    眨眼到了九月末,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雪从半夜开始下起,h市披着银装素裹进入了十月的开章。

    一晚过去,窗外天光大盛,打开窗帘才知道不是出太阳了,而是下雪了,厚厚的新雪覆盖眼前的一切,整个世界都白茫茫的,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棉花糖里。

    时珩看了一眼窗外,目光落在那些满目的白色上,特意请假不去公司,做完早餐,才推开窗搓了一个小雪球,跑到床边塞到试图赖床的人手中。

    “嘶∽这什么?冻死我了!”还迷糊着的苏沐琛忍不住手一抖,努力睁开覆满水气的眸,看见手心中的白白的小团子一愣,随后惊讶问:“雪?下雪了?”

    “嗯,下雪了。”时珩将那雪团子又捏了过来,揉去他的手掌心的水渍,笑眯眯道:“起床吧,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看雪。”

    “好。”苏沐琛最后那点赖床的小心思都没有了,曾经的南方人,最经不住就是雪的诱惑,虽然这几年每年在a市都有看到雪,但是每次看到雪还是很兴奋。

    他飞快爬起床,洗脸刷牙下楼,一鼓作气就往外冲,时珩眼疾手快拉住他的后领,拎着他去了餐厅。

    “先吃早餐。”

    桌上的早餐十分丰盛,各种糕点汤汤水水足足十几种,分量不多,但是种类多,摆盘也好看,洋洋洒洒摆了满满一桌。

    桌子中间还用玻璃瓶插着一束玫瑰花,花瓣上沾着新鲜的露水,欲坠不坠,一眼就知道应该是刚刚才配送过来的。

    苏沐琛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问,“今天这是做什么?”

    “你猜。”

    “猜不到。”

    时珩浅笑:“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呃?特殊的日子?”苏沐琛想了想,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时珩的生日,也不是小依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那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时珩见他拧着眉头半天没说话,忍不住问:“想出来了吗?”

    “想不出来。”苏沐琛眼巴巴的盯着他:“所以是什么?”

    时珩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那份包养合同,当着他的面撕了扔进垃圾桶。

    “一个月时间已到,我们的包养合同作废,我不再是金主,你也不再是金丝雀,我们是正在热恋的对象,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你说,这个日子够不够特殊?”

    “谈恋爱?可以谈恋爱了!”苏沐琛恍然大悟,眸中亮得惊人,唇角的笑容羞涩又欣喜:“h市下了第一场雪,而我们开始谈恋爱。”

    “确实有够特殊的,中午要吃顿大餐,开个香槟庆祝一下!早餐不能喝酒,用豆浆干杯吧!”

    苏沐琛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豆浆杯,语气中全是遮掩不住的愉悦:“我的热恋对象,来!走一个,我干杯你随意。”

    时珩与他碰了碰杯,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眉眼弯弯,笑得开怀。

    对今天这个日子更是满意,从今往后,他不用每天每次都在头顶冒烟欲罢不能的边缘,再有分寸地停下,他不再需要五指姑娘了,前途一片光明。

    吃了饭,洗了碗,收拾了一下屋子,两个热恋中的对象就准备出门。

    出门前,时珩给他围了厚厚的围巾和手套,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跟他一起出门。

    温度太低,外面几乎看不到行人,天地一瞬间变得宁静无声,只有雪花轻轻飘落的声音,和树枝被雪压得支撑不住的沙沙声。

    苏沐琛很喜欢这种氛围,跟时珩并肩而行,每一脚都在新雪上印一个新脚印。

    雪花飘飘洒洒往下落,很快就落满了俩人的肩头。

    苏沐琛笑盈盈拂去时珩肩头的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呢,我们堆两个雪人吧?”

    “好。”

    苏沐琛每年都会在老宅陪哥哥一起堆个雪人,他动作又快又好,很快一个可可爱爱的雪人就被堆好了。

    精细的修了一下,完成了自己的,又进屋去拿了家里多余的围巾帽子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时珩的小雪人也堆好了,两个胖胖圆嘟嘟的雪人并排站在院子里,戴着围巾帽子和手套,远远的看过来有模有样。

    “好了,一个小木头,一个小石头,你俩就好好的守院子吧。”

    “噗……”时珩笑着问:“小木头和小石头是什么?”

    “是我们俩啊!”苏沐琛裹得厚厚的,但外面很冷,玩了好大一会儿脸颊都冻红了,却仍旧止不住愉悦的心情,扬着笑道:“我是小木头,你是小石头。”

    “小木头,小石头……”时珩重复念着这俩个听上去很配的小名,点头一脸赞赏道:“唔!这小名取得真好,小石头表示很喜欢。”

    “小木头表示也很喜欢。”苏沐琛搓了搓冻得有些疼的脸,又低头去玩雪。

    时珩将他头顶和肩上的雪拂下,盯着他白皙的脸颊冒出的两朵冻红问:“冷吗?要不要进去了?”

    “不冷啊,再玩一会儿吧,我很喜欢雪,而且这是我们俩第一次一起看雪,我还挺开心的。”

    “嗯,我也很开心。”时珩蹲下跟他一起搓了个雪球,轻声道:“三年前最遗憾的一件事情,就是离开之前没能和你一起看一场雪。”

    苏沐琛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

    时珩自顾自道:“d国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冷,冬季很长,一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下雪,也会下这么大的雪。”

    “第一年的冬天,我看着满目的白,我就在想,你要是来这里的话,一定也会很喜欢。”

    “我拍了很多很多慕大雪下的照片给你,雪下的凯旋门,雪下的圣彼得教堂,雪下的白玫瑰纪念馆,每一张都很好看……”

    苏沐琛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雪下的白玫瑰纪念馆会比平时更好看吗?”

    “当然。”时珩眉尾动了动,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不对劲,猛地抬眼看他,盯着有些晃神的人,不动声色慢吞吞道:“笼罩在白雪下的建筑庄严又梦幻,比平时好看千倍百倍。我幻想过无数次和你站在那些风景下并肩看雪花,幻想过无数次和你在全白的世界里拥吻。”

    苏沐琛听着时珩的话,盯着手中雪白柔软的雪团,突然有些恍惚道:“可惜了。”

    手中的雪团被人捏碎,抬眼才发现时珩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眸光犀利:“可惜了什么?”

    苏沐琛愣了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什么。”

    “你还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时珩脸上还挂着笑,但语气里带着的笑音已经彻底收敛,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想将他剖晰干净:“你去过d国?看过白玫瑰纪念馆?”

    “我,”苏沐琛想摇头说“没有”的,但是对上他漆黑如深潭似的眼睛,那句“没有”始终说不出口。

    他答应过他的,不能撒谎。

    半天才垂头丧气的点头:“去过。”

    时珩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