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听说过上飞机不让带饮料,有人当场喝完一大罐牛奶的,没想到今天他有一天得就地吃完这么多水果才能上山。

    程乐颐咬咬牙:“大师兄把背篓借我,我来背上去。”

    “你来背?”明玄乐了,“这东西啊,本来是越提越重,先不说山路不好走,就说你这个小身板,你……”

    “走吧。”

    两个人同时回头。

    程乐颐看不见,但明玄却是看得清楚。

    小师弟明澈在他们俩讨论的时候,已经默默把背篓里的东西归置好了。

    换来的肥皂、牙膏等日用品被放在了最下面,然后是一袋大米、两个西瓜,加上几斤梨和苹果,垒在最上面是一袋红彤彤的草莓。

    虽然明玄知道这个小师弟常年健身打拳、力气大身体好,但突然看到他背起一座小山还这么泰然自若,还是有些惊讶。

    阿弥陀佛,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小师兄,重吗?”

    程乐颐看不清东西有多少,尽力对焦也只能看见背篓顶上那一点红色。

    “没事。”明澈的声音平稳,似乎那一大筐东西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压力,“大师兄,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乐乐。”

    明玄点头:“好。”

    到了这会儿程乐颐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非要跟着下山,又买这些东西是多给别人添麻烦的事。

    “没关系。”明澈似乎看出了程乐颐的愧疚,温柔安慰,“是我同意了你买的,所以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程乐颐拽着明澈的衣袖不放,就像是雏鸟一样,眷恋着这份温柔。

    下山路滑,上山负重,这么一来一回之后,意识到自己是个负担的程乐颐也不想再下山了。

    幸好还有点收获,稍微冲淡了一点不开心。

    程乐颐把其他水果都交给了大师兄,只留下了草莓,想着得赶紧洗干净了分给大家吃,不然就该坏了。

    虽然程乐颐的眼疾还没完全好,但已经比一开始完全失明的状态好了很多了,尤其是在圆照大师给他施针治疗之后,现在已经可以模糊看到一些东西了。

    这会儿正是做晚课的时间,大殿里传来的诵经声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程乐颐小心翼翼地慢慢走到净手池边,一个一个仔细洗着草莓,刚洗完装好就听见有人走了过来。

    “小师兄!”

    “是我。”

    程乐颐分辨了一下,乖巧叫人:“二师兄!”

    明逸没忍住笑了,小朋友就是喜怒都写在脸上,叫二师兄的语调明显没有叫小师兄那般雀跃。

    “等会儿把这个带给小师弟。”

    程乐颐感觉手里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

    “师父做的活络舒筋药。”明逸没有卖关子,“小师弟背那么多东西回来,肯定受伤了,我不方便去他房间,你待会儿给他吧。”

    受伤了?

    程乐颐脑子空白了一秒,这才后知后觉想到那毕竟是几十斤重的东西,就算肩带再宽、小师兄再怎么身强力壮,半个小时山路肯定也是咬牙撑过来的。

    “我马上去!”程乐颐拿着瓶子就要往僧寮跑。

    “诶诶,你这孩子都看不见路还跑什么!”明逸连忙拽住他,把装着草莓的小碗递给程乐颐,“我送你回去。”

    二师兄性格四平八稳,仿佛火烧了眉毛也能坦然自若,短短几步路,愣是走出了西天取经的架势,把跟在他身后的程乐颐急得不行。

    明逸把人送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程乐颐根本没多想,直接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那一瞬间,程乐颐的视线仿佛康复了几秒。

    他看见侧坐在床边的小师兄脱掉了僧袍,精壮的后背磨红了一大片,两边肩膀都勒出了一条深红色的印子。

    平时的小师兄穿着僧袍看不出来,没想到脱了之后身材这么好,肌rou紧致却并不会过分臃肿,是真的脱衣有rou穿衣显瘦,这要是当模特那简直……

    不对,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明澈回头看见是程乐颐,似乎迟疑了一下,或许是觉得对方看不见,也就没有披上衣服。

    “草莓洗好了?”

    程乐颐把碗放在旁边木桌上,然后把手里的小瓷瓶递了过去。

    “二师兄给的药,他说你应该受伤了。”程乐颐说完又把手收了回来,“我来帮你擦吧。”

    明澈默默转过身,任由程乐颐安排。

    程乐颐说出这话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多想的,但当他的手触摸到明澈身体的时候,就好像是有一团火从手掌蔓延到全身,瞬间感觉坐立不安到几乎想要逃跑,可那幽幽的檀香味,却伴随着浓郁的中药味横冲直撞,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让他无处可逃。

    太过紧张,让程乐颐忽视了手掌接触的身体几乎像是绷紧了的弓弦一样,差一点就失控。

    程乐颐对于那一天最后的记忆,就是上完药之后,小师兄喂他吃了一颗草莓,酸酸甜甜,像极了他当时的心情。

    或许就是从那天起,他就对小师兄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诱惑小师兄和他做快乐事,将佛前圣子拐来了红尘中。

    第7章

    现在看见商鹤云拿出草莓,程乐颐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一天。

    小小僧寮里,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的商鹤云,和他放在对方身上的手,让原本该是最圣洁的地方,每一寸都弥漫着他暧昧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