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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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南山等他走后,小声问:“还要用他?” 裴元瑾反问:“如今还有其他选择吗?” 寿南山想着沈伯友花白的头发,也有几分同情:“宫主当初为何不和沈老说清楚?他或许能听进去。” “他是吃了苦,才服了软。你以为南虞这些年为什么人手凋零?是赵通衢害怕他回来抢位置,把得用的都调走了。” 裴元瑾说着,将南虞这些年来人事升调记录丢给寿南山。 寿南山一边看一边皱眉:“雷部就算了,风部雨部的人也敢动,他手伸得真长。” 裴元瑾冷冷地看着他。 寿南山顿时声音降了下去。 为什么赵通衢的手能伸入风部、雨部? 还不是因为虞素环和寿南山都不怎么管事,而景罗虽然在裴雄极闭关时期,掌握着整个储仙宫的运转,但本身的境界离兵尊只差临门一脚,不得不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闭关几日,压制修为。 可以说,储仙宫高层集体尚武的风气造就了它快速崛起,却也为未来留下了极大的隐患。如今,这些隐患便一一暴露出来。 裴元瑾揉了揉眉心,觉得父亲留下的烂摊子何止磨砺心境,简直可以磨灭心境。 “让应赫进来吧。” 寿南山犹豫了下:“你还要继续用他们吗?”这个“们”自然还包含了雨部、雷部的主管事。 裴元瑾想了想:“暂且留用吧,日后再说。” 眼前下这个境况,并不适合大刀阔斧地修剪枝叶,何况,巡视分部这么久,他也意识到宫内的升迁制度有问题。对武道有所追求的人其实不适合掌管具体事务,不然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闭关,不仅对部门运作造成影响,也很容易让外人钻空子。 应赫进来时,态度比先前还要卑微。 从两人刚刚的对话可以听出来,少主对临安各部主管事并不满意,所以他现在也不敢做什么升职加薪的春秋大梦了,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 裴元瑾说:“乌沉这件事先放一放,查一查临安皇宫里的情况。” 应赫小心翼翼地问:“查哪一方面?” “都查。”裴元瑾顿了顿,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补了一句,“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应赫立马应下了。 皇宫算是他的基本盘。他的义父虽然死了,但手里的人脉留了下来,他当初就是打着储仙宫的旗号,又和这些人脉重新接头,如今已是他手里不可或缺的消息渠道。 他走之后,裴元瑾又叮嘱寿南山时刻关注新城方面的消息,尽快与景罗等人接头。 * 裴元瑾开始怀疑南虞之行也在父亲磨砺自己的计划中,因此到现在为止,他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少了,迟迟打不开局面,不知何去何从。新城这么大的动静,储仙宫本不该这么后知后觉。 他回到房间,出门时还赖在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厨房做了点心,放在桌上,如今已经凉了,显然傅希言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出了门,且一直没有回来。 裴元瑾原本想找小桑来问,想了想,又转身去了后院。 傅希言正蹲在地上,用驱物术来回挪着一颗鹅卵石玩。 裴元瑾看了会儿:“这么练驱物术,并无大用。” 傅希言将石头捡起来,丢到角落里:“我只是在发呆。” “发呆一早上?” 傅希言说:“在想一些事情。” 难得看到有事情能令他困惑这么久,裴元瑾好奇地问:“什么事?” 傅希言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尽管裴元瑾在寿南山面前对自己修炼傀儡术维护令他感到安心,可他也知道,那是出于自己只把傀儡术当做工具来用,看起来和傀儡道牵扯不深,如果牵连太深,那就太考验自己和裴元瑾感情的深浅度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南虞的局势有点奇怪。” 他随意扯了个借口。 裴元瑾却很有兴趣聆听:“哪里奇怪?” 傅希言吹了吹石凳上灰尘,又用袖子擦了擦,才拉着裴元瑾坐下,自己则在旁边的凳子上随意坐下了。 “你不觉得皇帝立后的时机很微妙吗?乌玄音一个月之内就会冲击更高境界,她一旦飞升成功,就是当世第一人。南虞皇帝鸡飞蛋打、前功尽弃不说,还要惹来一个实力强横到天下无敌的前女友,这实在不是很明智啊。” 裴元瑾想了想:“或许皇帝被蒙在鼓里,乌玄音飞升在即,特意试了试小皇帝对自己的心意。” …… 这个想法十分小女儿心态,傅希言好奇直男如裴元瑾是怎么想到的。 他沉吟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他蠢,难道南虞上下没有一个精明人?我看着灵教对新城的计划也没有藏得很严实啊。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班轻语越过乌玄音和皇帝达成了协议。乌玄音已经是个弃子,灵教或许真的有第二个武神。你说,会不会是胡珞珞根本没有死?” 这个脑洞实在开得太大。 裴元瑾都一时有些接受无能:“胡珞珞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傅希言说:“可能是装死。”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最后是已经死掉的受害者,这样的案例里也不是没有。 裴元瑾无语:“理由呢?” “躲避仇敌。”傅希言思路打开,世界充满狗血,“比如说寿武王。胡珞珞晋升武神之后,发现不能动手,干脆假死保平安,一路苟到新城建设完成。期间,她看到自己的大弟子乌玄音变成了恋爱脑,心中失望,干脆扶持班轻语独掌大权。所以乌玄音明面上是教主,其实已经被自己的师父师妹联合起来架空了。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小皇帝敢出尔反尔,背叛乌玄音。因为她不但是个不能动武的武神,甚至失去了灵教这座靠山!” 裴元瑾十分理解铜芳玉当初怎么被傅希言忽悠瘸了,不得不说,他编的故事总能把细节和逻辑照顾到位,让人找不出漏洞。 他现在就有被说服的趋势,只是—— “那乌玄音为何还帮着班轻语把我们留下来?” 傅希言说:“愧疚啊。师父对她有养育传艺之恩,她总要回报吧。而且狗男人这么渣,也没见她动手,为什么,因为那是师父的合作伙伴,她没法动啊。你看她天天喝酒,正显示了内心的空虚,正所谓喝酒喝酒,一无所有。” 裴元瑾挣扎着保留一丝清明,不想被这个故事完全带走——哪怕它如此有说服力和诱惑力。 “是与不是,当面问问就知道了。” 傅希言脸色微微一变:“你该不会是想刷新自己闯皇宫的纪录吧?”但愿他们以后不用去西陲。 裴元瑾不置可否:“这就要看礼部侍郎了。” * 礼部侍郎收到裴元瑾让儿子传的话,脑袋都快炸开了——裴元瑾想见皇帝。这话说的,南虞天子,九五之尊,谁说见就能见的吗? 偏偏裴元瑾有闯皇宫的黑历史,也是那一日,南虞朝廷知道了北周皇帝原来与天地鉴的宋大先生走得很近。这件事让小皇帝郁闷了好一阵子。 原本南虞有灵教这个国教,在高端武力上是可以压过对方一头的,可宋大先生的出现让这个对比又充满了变数,尤其之后秦岭派明目张胆的投靠,更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在武林方面的部署还不够。 那么储仙宫会不会是一个契机呢? 礼部侍郎虽然是正三品官员,可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还是不敢擅自做主的,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思量一夜之后,决定把这个烫手芋头丢给小皇帝自己烦恼。 秦效勋这几日目光死盯刑部。上至尚书,下至牢头,每一个能逃过他的法眼,以至于牢房里的犯人都过得战战兢兢,据说忧郁得食欲下降,每日耗费的粮食都少了。 虽然不大厚道,但这个时候他们真恨不能其他部门能出点什么大事,分担一点这位尊贵小爷的“垂爱”。 礼部侍郎去翠寒堂的路上,迎面遇上愁眉苦脸的刑部尚书。老尚书乃三朝元老,经历风雨无数,如此忧形于色,也是少见,礼部侍郎出于礼仪,还是停下脚步慰问了一番。 老尚书叹气:“陛下又翻出了许多陈年旧案,责令我三天内抓到犯人,流放北边。唉,那都是昭治年间的旧案了,犯人只怕都已寿终正寝,要我去何处破案?” 小皇帝犯浑,礼部侍郎却不好评价,只好奉承尚书:“陛下也是看重尚书能者多劳。” 老尚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摆摆手说:“不提也罢。你这又是做什么去啊?” 礼部侍郎踌躇了一下:“给人带句话。” 老尚书混沌的眼睛里绽露精光:“哦?带话给陛下?是谁啊?” 礼部侍郎没说,只说若是事情成了,自然就会知道的,若是不成,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他越是这样,老尚书越是好奇,等人走后,立刻招来一个小黄门,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然后看着小黄门屁颠颠地朝着翠寒堂的方向跑去,才慢悠悠地朝外头走。 他为官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有些事是可做不可不做的,还有些事是装装样子便当做了的。 而刚刚对礼部侍郎诉苦显然就在装装样子之列。 * 礼部侍郎来到翠寒堂外,等了好一会儿,才受到召见。 他行完礼,便站起来,知趣地站在一边,等秦效勋开口。 秦效勋做事极有条理,喜欢按部就班,唯一一次破例,大概就是与乌玄音的恋情,所以就算接见大臣,也一定要先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理好。 等他将手中的奏章一一处理好,分门别类,让小黄门带走,才抬眼看垂手站在下面的礼部侍郎:“是储仙宫那头有什么动静吗?” 裴元瑾一行人一入临安,他就得到消息,派出礼部侍郎与其接触,目的是叫他们安分守己地待在城中,这才几日,便安抚不住了吗? 听出小皇帝语气中隐含的不悦,礼部侍郎忙道:“启奏陛下,裴元瑾在诗会那日问起乌沉的来历,小儿派人去解释了一番,回来时带回了裴元瑾的口信。他说……” 他故意留了个尾巴,若是秦效勋没兴趣,直接打回去,他就不说了。 秦效勋给了储仙宫几分面子:“他说什么?” 礼部侍郎道:“他想要觐见陛下。” 秦效勋扬眉:“见朕?见朕做什么?” 礼部侍郎哪里知道啊,只能胡乱猜测:“他之前见了灵教教主,会不会与此有关?” 秦效勋微微抬眸,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他要在哪里见面?” 礼部侍郎想了想道:“这倒没有明说,不过陛下可以下旨召见。” 秦效勋说:“那就去灵韵宫见面吧。” 礼部侍郎面色一变:“这只怕有所不妥。” 秦效勋沉下脸没说话。尽管他的神情老成,但那张脸实在年轻俊秀,白里透红的脸蛋甚至还微微散发着莹润的光,怎么看都有些威严不足。 “不去灵韵宫,难道指望你们几个保护朕吗?” 礼部侍郎道:“灵教留在陛下身边的四大护法,应当能够保护陛下安全。” “是吗?”秦效勋嘴角讥嘲地翘起,“既然左侍郎如此有信心,那朕就去他的住所见见他吧。” 礼部侍郎大惊:“陛下?” 秦效勋说:“宫里除了朕,还住着太妃,万一裴元瑾凶性大发,四大护法能护住几个人?” 皇帝搬出太妃,礼部侍郎也只好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