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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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缨? 沉邺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昭粹才对。 如今荒海百姓满脑子都是前世的赤水濯缨,竟会将昭粹错认。 “若见到了她,将她秘密押送入鲛宫。” “是。” 不出半个时辰,自以为行动小心的昭粹就被鳞甲卫带到了沉邺的面前。 昭粹看着眼前与她结发的夫君,以及他视线尽头的落日弓,弯弯唇角笑了笑。 “你喜欢的人,果然一直都是她。” 昭粹与濯缨本就生得像,只是气质截然不同,平日倒也不至于被人弄混。 此刻的昭粹心如槁木,笑起来也是冷的,看上去竟有了几分与濯缨相似的神韵。 “但沉邺,我不懂,前世你既然喜欢她,与她朝夕相处,为什么不娶她,又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沉邺终于从落日弓上挪开视线。 着一身天水碧衣袍的男子仍如初见时那般芝兰玉树,面色柔和,但从前映在昭粹眼中的温润却荡然无存。 “因为你很安全,昭粹,你是个很容易让人放心喜欢的人。” 不够聪明,所以没有威胁。 不喜欢修行,所以身娇体弱,即便做枕边人也令人放心。 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张与赤水濯缨六七分相似的面孔。 她就像他心目中那个可以放心去喜欢的赤水濯缨,所以,前世的他将自己不能对濯缨表露的爱意,全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她可以无用蠢笨,可以娇憨如稚子,什么都不必思考,只需要如乖巧的宠物一般任由他饲喂。 他完全不用担心她的爪子是否会伤到他,因为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昭粹怔怔然听他说完,那些未尽之语,她也已然懂了。 无论是父亲,还是他,都一样,都是她的饲主。 而她的母亲,就是一个自幼训导她的驯兽师,将她驯化成一只更容易得到饲主宠爱的动物,然后再精心包装好送出去。 这就是她受尽宠爱,但又如此愚蠢可笑的一生。 而她的jiejie呢? 昭粹看向墙上的落日弓,jiejie是否早就看穿了她的命运,所以在她说她要嫁给沉邺的时候,才会用那样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她。 jiejie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谁,做谁的附庸,因为—— 为国做质子,尚且有脱身之日,但做人妻子,却是这天下最不可脱身的质子。 “沉邺——!” 从来温声细语,嗓音甜腻的少女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喊叫。 “去死吧你!!!” 她握住藏于袖中那把须弥仙境所赠的玉清扇,朝着沉邺毫无章法地扑去。 她的另一只手中则握着一把匕首,似乎想要趁沉邺被玉清扇定住的片刻刺伤他。 然而沉邺并未有一丝躲避之意。 “我既会信任你作为我的枕边人,昭粹,你以为你真的有半分伤到我的可能性吗?” 昭粹拼尽全力的攻击,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小猫小狗的打闹,沉邺抬手拂袖,欲将怀有身孕的昭粹轻轻推开至一旁。 他的眼神睥睨,全然未将昭粹放在眼底分毫。 此时此刻,昭粹才真正觉得后悔, 她后悔为何在上清天宫时从未认真修习过一日,后悔为何不顾阻拦一心要与沉邺在一起,她浑浑噩噩一生,如被驯养的牲畜般陷于虚假的幸福之中,到此刻在惊觉,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 为何她杀不了沉邺! 为何他害她至此却还能活着! 泪光朦胧之间,昭粹的视野中忽而燃起一缕火光。 焱阳炽热,如烈日灼目,骤然掀起一阵足矣吞没周遭一切的火光。 而在这火光之中,昭粹瞳孔骤缩,双目一错不错地望着那个从落日弓中卷着烈火而出的身影。 烈火烧不尽她的乌发与衣袍,只令她的双眸如淬火般利得惊人。 她手中无弓,身却似一把蓄满张力的神弓,跃入了沉邺震撼至极的眼底。 倏然几声。 沉邺甚至没有看清她是何时挽弓,又是何时凝出的箭矢。 待回过神来时,他的手腕已被钉死在冰冷的砖石之中,他被巨大的冲力掀翻在地,连呼痛都顾不上,正欲立刻斩断箭矢起身迎战之时—— 少女的身形如鬼魅而至,带着她周身不熄的金乌之火,将他死死压制在地面,随即夺来方才昭粹仓皇之间落在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直刺入他的背脊,瞬间皮开rou绽。 沉邺骇然睁大了双目。 是龙筋。 她要挑了他的龙筋! 作者有话说: 沉邺虽然明天就杀青了,但本文结局还早哈,娲皇宫和长生帝君都还没讲,大约还要连载一个月呢! 本章掉落50红包,么么! 第87章 87 ◎报应(二合一)◎ 脊椎骨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 那痛意几乎麻痹全身,让沉邺有足足两息的时间无法动弹半分。 龙有逆鳞不可触, 但鲜有人知, 龙筋才是龙真正不可被人触碰的死xue。 两息之间,刺穿背脊的那柄匕首已经划到了第三块脊柱骨上,一根淡金色的龙筋自血rou模糊中显现。 濯缨目光紧盯着那根龙筋, 正要一鼓作气将其剜出时—— 原本被濯缨那一箭钉死在地上的青年身上金光大盛,伴随着喉间发出剧痛难忍的低喝声,他竟生生将手从贯穿他手腕的那只箭上拔了出来。 随即将压在他背后的濯缨掀开, 化身为龙冲破鲛宫而出。 濯缨翻身落地,抬眸看向那道身影。 竟化出真身了,看来落日弓前主说得没错,龙筋的确是龙的软肋所在。 “嘶——” 藏于水魂珠内的雨师瑶都忍不住跟着抽痛起来。 仙人修行靠仙根,像他们这样有原型的仙族修行, 靠的或是内丹, 或是龙筋, 上次雨师瑶的龙角被穆君划伤, 就疼了许久,这龙筋被人活活挑起该有多痛,她都不敢想。 “濯、濯缨公主……你怎么突然……突然想到要去挑龙筋啊……” 濯缨望着在海中痛得化作原身翻滚的金龙, 神思还未完全从方才在落日弓中的试炼中抽离。 落日弓前主告诉她,只要她能射中他,就放她出去。 然而当濯缨问起“手中无弓怎么能射”时, 青年却笑着告诉她—— 你本就是落日弓的现任主人, 怎会手中无弓? 濯缨不解, 仍试图去夺他手中的弓, 但她越是想要去抢去夺, 那青年虚幻的影子就越强,他手里的落日弓也愈发听他的话。 这破弓,简直吃里扒外! 硬夺的路子行不通,濯缨便只能智取。 她开始回忆方才青年的一字一句,如果说他没有戏弄自己的话,那么如他所言,落日弓自始至终就在她的手上。 她停止进攻,重新审视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有练弓时积攒的薄茧,修长细弱,拿不动需千钧之力的剑,但却有执弓的耐力与沉稳。 如果至臻的箭术就是忘记箭靶,那飞驰出去的箭矢该射向何处? 她的手中无弓,可青年却说她手中有弓,那么她的弓又在何处? 因为无法夺弓,反而被青年射出的虚影反复射中,濯缨的心逐渐从初时的焦躁愤怒缓和下来。 冷静,保持平常心,好好思考他的目的,他所说的话,虽然他所说的无弓之箭,无箭之弓听上去十分无理取闹,但—— 当她平静下来,将什么沉邺、荒海、人皇,全数从脑子里抛去之后,一种虚无的灵感如盈满池中之水,慢慢地在她体内弥漫。 每日不间断的修行,与落日弓日复一日,心念合一的配合,落日弓是她的本命法器,与她同系一处,她为什么要去夺青年手里的那把弓? 她的呼吸就是落日弓的呼吸,她的神思即为落日弓的神思。 她,即为弓! 周遭一片纯白的空间陡然发生变幻。 青年放眼朝四周看去。 一幕,是松枝上的落雪缓缓滑落的瞬间。 一幕,是熟透的果实蒂落的一刹那。 一幕,是岩壁的水汽一点点汇聚,直至朝地面坠落。 阖目凝思的少女以身为弓,将这一幕一幕的临界点凝聚在一起,在空无之中,她沉静不灭的意识即为世上最锋利的箭矢—— 青年看着那只飞驰而来的箭矢,扬眉一笑,就在那箭矢洞穿他的同时,他的虚影化作熊熊燃烧的金乌之火,瞬间包裹住了濯缨射出的箭矢! 当初射下的九只金乌的精魄缠绕着箭矢,淬炼成这世上至纯至坚的金乌之矢! 荒海海水翻滚,上方隐雷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