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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ancis·Bo,麻省理工人文社科学院经济系出身,他大一时就被学院选中参加年度交流会,由此与拉法尔·莫拉莱斯·索利斯结识。交流会过后,拉法尔与他频繁接触,他用两年修完全部学分提前毕业,进入了莫拉莱斯的家族企业。短短三年间,他在拉法尔的示意下,接管了莫拉莱斯旗下近30家企业。这是莫拉莱斯子弟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内部早有传言拉法尔属意立他为继承人。

    而在今年年初,拉法尔正式收他为教子,为他改名Jesús·Morales,也宣告了继承人战争的开始。

    他出现在这场宴会上,意味着在金钱的斗争之中,拉法尔赢过了理事会,他赢过了上百位流淌着莫拉莱斯血液的子弟。

    这样的人,会和游樱认识吗?

    除了都是中国人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共同点。

    游樱倚在他怀里,靠在他肩头,是许久未出现的顺从。

    真正的主角已经出场,宴会终于能进行到下一阶段,西班牙皇家剧团的指挥抬手,乐队演奏起热烈奔放的舞曲。

    柏宁的女伴是菲利希亚,她才六岁,就算已经习得了舞步,也不能和柏宁的身高相搭配。现在两人已经不在大厅里了。

    艾略特领着女伴往舞池走去,傅黎煦低声道:“我们也去跳开场舞。”

    游樱点了点头,挽起傅黎煦的手臂。

    菲利希亚站在柏宁的肩膀上,取下蛋糕塔最高的那一层。厨师长和侍应生视若无睹,她取完后对柏宁示意,柏宁把她放了下来。

    她道:“Jesús,刚刚我在大厅里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jiejie。”

    “亚裔?”

    “是的,黑头发,白皮肤,眼睛好漂亮。”

    柏宁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菲利希亚和她的父亲不同,她的父亲对尤梁衫情有独钟,而她偏爱所有与她母亲相似的亚裔,如果是中国女人,那在她心中可以直接从三分飞跃到六分。

    她夸过漂亮的女人不计其数,实际也就那样。柏宁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菲利希亚拿起餐刀,她把蛋糕切好以后,拿了几柄小叉子,往备餐室的后门走去。

    她走了几步,看见柏宁跟在她身后,她道:“Jesús,为什么你还跟着我?Fernando(费尔南多)叔叔不是说找你有事吗?”

    “我不想去。”柏宁说:“而且你需要我的保护。”

    从拉法尔大张旗鼓地把柏宁带在身边,流露出把他当成继承人的意思开始,来自莫拉莱斯家族的明枪暗箭就没有断过。拉法尔把他推上了和其他人平等的财富平台,那么剩下的只有实力的比拼,在这一点上,柏宁还从来没有输过。

    有人绝不松口,有人退缩拉拢。

    费尔南多·莫拉莱斯·梅西亚是莫拉莱斯家族理事会的成员之一,也是最早对柏宁意动的人。男人无非财色,论钱,家族里的人谁比得过拉法尔?论色,菲利希亚才只有六岁。

    而柏宁作为一个男人,肯定有需求。

    在这场预热宴会上,费尔南多准备好了投诚的礼物。

    柏宁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

    继承人?拉法尔只是想让这个异族人做一把削rou剔骨的尖刀。他不允许这把刀斡旋圆滑,他要他用尖利的锋芒,明晃晃的横亘在莫拉莱斯们的心中,使他们夜不能寐、提心吊胆。

    “保护我?”穿着蓬蓬裙的小公主笑道:“你比飞鹰队的特种兵们还要厉害吗?”

    “当然没有,那么请你保护我。”

    菲利希亚有些不乐意,但没有阻止柏宁的跟随。她嘟着嘴巴抱怨道:“你今年二十多岁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小女孩们的游戏?你一出现,Ivy就不和我玩了。”

    “是这样吗?我从来没有注意过,那这次我过去,只在外面呆着可以吗?”

    菲利希亚立即高兴起来:“嗯!”

    小古堡后面的庭院外围是层层叠叠,高矮不一的灌木迷宫,有三条小径可以直达中心,与最内层墨绿色灌木紧挨着的,是铺天盖地的花朵。天竺葵、绣球花、金鱼草等等,色彩繁杂,错落有致,它们簇拥着秋千与可拆卸的玻璃房。

    这是拉法尔为他的大公主打造的童话镇之一,可惜她无法再来了。

    菲利希亚继承了母亲对它的喜爱,她常在这座永无花朵凋零的花园里玩耍,也只允许最要好的玩伴坐她母亲曾坐过的秋千。

    Ivy·Vi(爱薇·文森特),文森特家族的小女儿,有金色的头发与深蓝色的眼睛,唯有她有此殊荣。作为牵头两家的隐性功臣,她当然也参加了这场宴会,并在花园里等待着比她自己还要尊贵的公主。

    柏宁躺在两丛灌木之间的长椅上,玻璃房是隔音的,他听不到一点儿声响。他并不担心,如菲利希亚所说,在保证安全这方面,拉法尔雇佣的特种兵比他要实用得多。

    今夜繁星闪烁,他看着夜空,将它们连成一张网:他今天拒绝了费尔南多,费尔南多会重新倒向Porfirio(波菲里奥),加利福尼亚那边的公司要小心他们做手脚;Esperanza(埃斯佩兰萨)是莫拉莱斯家族里拉法尔唯一放心一点的人,但他不能松懈......

    “啊,”女孩子短促地叫了一声,好像被黑暗里突然出现的两个拦路的男人吓了一跳,“这里不可以进是吗?抱歉,我这就离开。”

    她说的是中文。

    应该是菲利希亚提到的那个亚裔女人吧。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点点的熟悉?

    游樱和傅黎煦跳完开场舞之后,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大厅。实际上供来宾使用的卫生间就在一楼,傅黎煦没有拆穿她,随她出去了——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如果跟在他身边,非常影响别人对他的印象。

    大厅里人多声杂,出来被晚风一吹,游樱才冷静了些。

    莫拉莱斯...柏宁...

    虽然从中国一座城市的少年变成这么大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听起来好似天方夜谭,但如果这个人是柏宁的话,也不是那么令人吃惊了。

    使游樱心神不宁的,是她如毛球般缠绕纠结的情绪,从边角处滚到了正中央。

    柏宁和游樱,是什么关系?

    “欸?游樱肯定喜欢柏宁啊,就像我们喜欢他一样。”一中的学生们会这么说。

    “关心比较多的学妹。不过爱护幼崽是我们的责任,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薛骞真和荣久会这么说。

    “是情侣啊!是情侣!”路冰鸾万分肯定。

    而游樱觉得,柏宁是她的朋友。

    游锋和秦访苓出手摆平了柏宁和太平馆的合约问题,让他能够参加因时间冲突被迫放弃的化学竞赛;在柏宁收到录取邮件后一次性支付了他四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整件事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游锋和秦访苓没有大张旗鼓地利用贫困美貌的优秀学生来营造企业形象,甚至把这件事瞒得很好,除了他们一家之外,只有路冰鸾因为妙妙经理想撺掇她搞事,知道柏宁最后跳票这件事和游樱有关。

    而柏宁出国以后,他们因为距离、时差和非常繁重的课业联系得愈来愈少,直至对方变成社交软件里的一个账号。

    他没有回国的意思,从表面上看,这几百万打了水漂。

    但只有游樱自己知道,柏宁让她少走的弯路值得她给他的这些。

    他给她讲题,把高一到高三的知识点糅在一起,天马行空,想到哪是哪的教学方法变相压迫她预习,让她的高三时光不那么焦头烂额,顺利考入须北大学。

    他并不对她说教,而是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是第一位。

    他让她明白她因为别人的冒犯产生的不悦是合理的;有欲望是合理的;维护尊严、隐私和利益也是合理的。

    普世思想的禁锢与女性自由边界的碰撞所带来的颠覆与挣扎如水面泡沫,被他一指拂去。

    她及早地接受了自己,不再为不从众、达不到陌生人的高要求而痛苦,她得以提前抛弃桎梏,多享受了几年的欢愉。

    他们一块吃饭,一起zuoai,一起生活。

    他们是无法厘清关系的朋友。

    游樱真心为他能追求梦想而高兴,从没有留他的想法。柏宁离开前叮嘱她最多的话是让她zuoai要戴套,不要意外怀孕或者染病。对她与别人发生关系这一必然结果,只要求她注意安全。

    他们是萍水相逢,互助一臂的朋友。

    直到几年以后,游樱又遇见了一个在她怀抱里哭泣的男孩子。

    她才明白过来,当年在机场的时候,柏宁反常的、长久的拥抱还有一层意思;她才明白过来,她错过了什么。

    但这些都过去了。

    柏宁在大二时就把她爸妈当年给他的钱还了,因为汇率的变动,还多了几十万人民币,这突如其来的钱款与她耳闻的,他和足以清掉奢侈品店的女人约会的消息正可以对应。

    他们是一点牵扯也没有了。

    显然柏宁现在过得很好,她后天就要回国,没必要去打扰他。

    游樱边想事边在花园里闲逛,打定主意之后觉得豁然开朗,也走得有点累了。她打算找个凳子椅子什么的坐一坐,但黑暗里突然冒出来两个男人。

    蒙面带枪的男人。

    游樱一惊,下意识用母语表达自己的无意,反应过来后也没打算用西语重说一遍——有保镖在,里面肯定有人谈话,虽然她确实什么都没听到,万一别人觉得她听到并且能听懂,那就不好了。

    游樱提着裙摆转身,用肢体表示不愿意掺和。她缓步后退,想要回到宴会厅里。

    又一个男人出现。

    他的面容在灌木丛中显露,月华追随着他的额发与腰身,仿佛他是由月光浇凝而成。

    他有些迟疑道:“游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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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壮:这章写了三四天,真的好难写,感觉还是不得劲。相比写文,我可能比较适合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