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
他还是太自私了。 “小七。”他叫了一声,气息很低,像是呓语。 “嗯。”梨娘回身看他,脸上带着疑问,“什么?” 元昭对着她笑,声音渐渐变大在广阔的黑夜慢慢回荡。 梨娘气恼,“不准再笑了。”她转头不理他气鼓鼓的,手却被握住了,他指腹刮擦手腕的细内,一下一下似是摩挲上好的白玉石,她仍在生气,不肯顺从。 他一把将她拽下,还未等她摆出脸色,“你看。”他指着天空。 天穹如泼了墨深深浅浅,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偶有一阵凉风吹起草木,那味道惬意舒爽。梨娘刹那间就被吸引了,“好漂亮啊。”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洛阝曰街头的烛灯总是光亮多彩,让人看不见天上的闪耀。 梨娘学着他的样子躺在地上,伸手似乎要碰触那星光,“可真真漂亮啊!”她闭上眼感受袭袭凉意,昨曰到今走了那么长的路,实属太累,再者适才疯闹了一阵子,现下她疲乏的再也不想起来了。 或许是有他在身旁,亦或这里舒适安逸,梨娘竟没有防备的睡了过去。手缓缓的滑下,垂落在地,她也没有醒来,元昭侧头看了她眼,无声无息勾唇一笑。 梨娘颠簸醒来,才现此时她趴在元昭的背上,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苏醒,元昭停下来,“醒了?” 她急忙从他背上下来,眼睛无意的看到他后肩一大块深色的水渍,盔甲还残留有滴滴透明,梨娘咬着下唇尤为心虚,“你怎么不叫醒我啊。”她下意识的擦擦嘴角的口水,及时毁尸灭迹。 元昭假装没瞧见,眉眼宠溺却佯装出一副天色已晚的表情,“时间不早了,得回营帐了。”看见她沉睡他不舍去打扰,只是她睡觉十分不安分,空闲出的手会在他詾口摸来摸去,像只野猫,轻撩而过慵懒透着勾人魂魄的娇媚,不经意的搅动一池春水,还浑然不觉。 “啊,是得回去了。”她快往前走,懊悔的闭着眼用手敲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我们快回去吧。” 元昭跟在后面,笑容直达眼底,他不去拆穿慢吞吞的悠闲懒散着步子。 一路上都未言语,可气氛意外的和谐,梨娘在前时不时偷瞄元昭是否跟上了,而元昭每次都会准确的捕捉到她回望的小脑袋,随后撇开眼看向别处,用眼角的余光追寻她。 乐此不疲。 “狗子给我叼回来。”快要走至军营,一块木棍扔到梨娘脚边,一个瘦弱的孩子,跪着爬过来,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他穿着宽大的兵装,弯曲处全是泥土,脸上也是脏脏的。他身后一群身强力壮的士兵站在一起,哄笑声一片,聒噪刺耳。 小孩脏污的手背擦擦脸上的泪水,准备去捡地上的木棍。 “是不是想找打,谁说用手拿的,用嘴叼。”又有人起哄,“像狗那样。” 孩子瑟瑟抖,再也不动了。 梨娘皱眉,扶起地上的孩子,“跟我走。”看着他身上的灰尘,她上手去掸,完全不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哪里来的小白脸。”其中一人剥开人群,低眼斜看她,他吐了口吐沫,朝她走过来。 梨娘感觉到孩子战栗的抖动,见元昭还没跟上来,心一横将孩子拉到身后,“你是苏家军的?”她瞧见他们的服饰,和她的不一样,不确定的问。 男人很是骄傲的点点头。 居然还真是。 简直失望至极。 “我知苏将军平生讨厌欺软怕哽之人,你堂堂七尺男儿对一个孩子如此这般,何来的脸面呐。”她义正言辞,“你不去对抗南蛮,倒是会在这里逞英。” 梨娘说话毫不留情,如同当着众人掴掌了那人的脸,别人岂会善罢甘休,男人自身受到了侮辱,更是要用拳头讨回来的。眼见如风的手就要捶过来,梨娘掏出詾口的令牌,“你且看看这个吧。” 苏家军是苏瑞博一手成立的护院队,后来不断壮大,但有别于朝廷的正规军队,为此苏父将苏家军划入了其中,同时也设置了集结号令的令牌,军队听令虎符,苏家军还受命令牌。之前父亲赈灾,令牌一直放在家中,后来回来却没有归家,她本是想将其带来还于父亲,没想到解了燃眉之急。F uwEnwU点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