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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传至金陵,押运的军需粮草在半道儿上就给人劫了,事发突然,满朝震惊。 皇上是个明白人,关外战势一触即发,当朝数十年的安稳日子就要到头了,前皇帝的奢侈浪费导致国库空虚,动荡朝局,人人自危,下放战士的银饷也如雁过拔毛般层层刮厉。 沈泽连夜密诏心腹官员入内宫议事。 盛夏的金陵街头依旧纸醉金迷,浮华的高台上纨绔子弟三两成群,清倌美妾轮膝而坐,亡国之音靡靡在耳。苏含骑在马上,想到方才出来还搂着自己撒娇的那人,这三伏天里,背脊竟升起阵阵冷汗。 他此生心慌意乱的时刻只有两次,一次是当年尤颜昏迷不醒,第二次便是现在。 殿内雅雀无声,堂中跪着正二品户部尚书,沈泽坐在高堂上,一件一件的证物往他身上砸,“开拔银七十万两,实际只发放了三十万两,连一半都不到,你让我朝官兵穿草戴布替你保家卫国吗?” “老臣冤枉”,他重重的磕头,高声叫冤。 “呵,冤枉?别急”沈泽手持一个重物,用力砸向他的脑门,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长长的沟壑,“那这个怎么解释?” 他看着地上碎成两瓣的五雷令符,一阵冷意直冒,全身打着哆嗦,惶恐的喊叫,“臣不知,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刘尚书养私兵,你这是要逼宫吗?”沈泽的声音寒冷无比,在大殿上回绕。 刘旭心中一凛,皇上若非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挑破,他得知自己事迹败露,也不再哀嚎,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沈泽当场下了旨意,“就地斩杀,诛九族。” 一个掌管田赋、关税、厘金的重臣,贪污银两,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养私兵,这私兵可不是人人都能养的起,得经年累月的花费多少财力物力。 内宫官员各个心惊胆战,皇帝虽然年轻,手段却狠辣,这招杀鸡儆猴是在提醒他们,不要在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沈泽精明的眉目向下一扫,“危难当头,众卿家还得谨记需得恪守本分。” 众人称是,沈泽揉揉疲惫的眼眶,“苏爱卿留下,其余人退了吧。” 待大殿只有两人时,沈泽才慢慢走下高位,一身明黄的龙袍似枷锁又似责任。 “皇上,边关告急了。”苏含说道。 “是啊,”沈泽的声音带着倦意,“朝中两派,求合求战,吵得不可开交,朕召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含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帝王,沉默不语。 “但说无妨。” “北边蛮夷都是些流子地头,装备不齐兵马不壮,贸然掠夺我国城池绝非首选,除非背后另有他人指示,再往北可是北夏国了,而近年北夏国向临近的西垣国频频示好,只怕两国结盟共同交手,事情不好对付。若能解决西垣国,全力对付北夏蛮夷,臣主张,当战!”事态严重,说的苏含都沉了眼眸。 沈泽叹口长气,“西垣国君刚刚殡天,新皇子九岁尚且年幼,朝中内臣当道,无意迎战。” “西垣那边得寸进尺,送来条件不战条件”,他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停顿了半晌那过折子递到苏含手中,“你自己看吧。” “这.....”苏含看着手里的文书,“岁贡减半姑且算了,让公主和亲.....陛下” 沈泽伸手制止了他的话,“毓儿是我胞妹,我亦心痛。” 苏含不语,作为一个文臣,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分析战事,现下无论如何都应该送公主去和亲,才能不让国家腹背受敌,他低头不发一言。 皇帝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三日后出征,早些回去安顿一下吧,你这几日不用上朝了,朕也乏了。” 苏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殿,这金雕玉砌的皇宫,支撑着多少黎明百姓的生机。 “苏尚书”,刚走出殿门,女子娇软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苏含施礼,“公主殿下。” 沈毓微笑欠身,举手投足皆是皇家风范,“苏尚书别来无恙。” “劳烦公主挂心,臣康健。” “尚书大人马上就要披挂上战场了,经此一别不知有无相见之日了。”沈毓的声音很柔软,像春风拂面,让人舒坦。 “公主也当保重才好”,苏含看着她,一身宫装华丽万分,脸色还是不谙世事的模样,这样的人确实前路坎坷凶险。 “尚书大人都知道了?”她问道。 苏含点头,“和亲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大军出征后,本宫也即刻启程去西垣国了。”她眉眼间是一片落寞的神色,可是转瞬又明艳起来,“本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