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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思恩便一直凝视着她,若有所思。瑟瑟忙着将文稿排版拿到印刷处,回到自己座位上,已是下午四点。 “思恩姐,有什么事吗?”瑟瑟察觉袁思恩的目光,疑惑地询问。 “也没有什么事,梦蝶和魏子胥成婚了吗?”袁思恩亟欲确认此事。 早上魏子胥分明看见她了,却未与她寒暄,原先对着瑟瑟笑的眉眼,换上一张冷脸,笑也不笑。只是与瑟瑟低语:“晚些,我来接你,我们去迎曦酒楼用膳。” 魏子胥,竟敢对她态度高傲,且极为无礼。 她敢肯定魏子胥绝对知道自己是谁。她明明看见魏子胥与她目光交错那瞬间蹙了眉。 他一定见过自己厚颜任性地央求父亲送至魏家的庚帖与相亲照片! 她是谁? 保皇党北洋军袁世凯的侄女,袁三小姐,袁思恩,在北京、上海无人不知!若不是因为在上海高级女装店碰见了胆敢在更衣室中与女人厮混的魏子胥,对他出众外貌惊为天人,故而好奇探问他的身家,听闻他在商界的传奇,反倒对他更为着迷,她也不会为了他离开上海,只身来到天津。 她一向喜欢强悍的男人! 北京、上海不乏这类男人,但是长得像他那般好,寥寥无几。她眼界高,东挑西选,竟没几个适合。 若真要较真,胡适长得秀逸,但太年轻又太文人气。无法嫁。 汪兆铭也俊美,时年二十七,可惜考得上秀才却脑袋不好,竟刺杀摄政王,锒铛入狱。不能嫁。 而魏子胥今年二十又六,说强悍他有,说外貌也是上上之选。而她二十二岁,刚好般配! 为了这个佳婿人选,她忽视自己享乐、洋派的个性,参加议论朝政却又变相宣传维新变法相关政令的天津大公报,且透过袁家势力成为继秋瑾之后,中国第二位女编辑,就是为了利用大公报人脉资源让她更易探询魏家及魏子胥的点点滴滴。 三个多月来,她一直等待,苦无机会与魏子胥再见一面,只听闻他这段期间不知何故急于寻找一名女子。她查了后,原来是魏子胥寻的是北京旧臣梁谊之女,而这女子因犯事杀害自己亲兄长遭北京捕快追缉中。 今早,她亲眼见到,梁梦蝶与魏子胥亲昵的互动,几乎肯定眼前梁梦蝶,应该就是那个梁谊之女子吧。但她也不在乎,梁梦蝶是不是杀人疑犯与她无关,那是北京捕快该烦恼的事,她更在乎的是魏子胥与梁梦蝶的关系。 依据情报及各种迹象显示,从未魏子胥娶过亲,也未纳过偏房,那梁梦蝶究竟是何方神圣,让魏子胥心心念念? 与其心里猜测梁梦蝶与魏子胥之间的关系。不如直接询问梁梦蝶。 “这…”瑟瑟有些羞赧,没想到待她极好的思恩姐会问得如此直接。“我也不清楚…” 还没有拜堂成亲,也未让八人大轿抬入魏家的门,即便该做的事都做了,魏老爷反对,在媒妁父母之言未能底定前,她妾身不明。 “怎么说呢?”袁思恩更加疑惑。 瑟瑟便一五一十地说了,除了承认她与子胥有肌肤之亲,以及她就是梁谊之女以外。 或许是嫉妒,或许是松口气,袁思恩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你便不是正妻!” 瑟瑟愣住,竟无法为自己辩驳,半响,才吶吶说:“…是吗?” 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怀着心事,脚步踉跄地离开报社,在街头上踽踽独行。忘了与子胥约定在街角碰面,往反方向走回家去。 待她回家时,天色微暗,屋里没有一丝灯火热气,幽幽暗暗的室内,既冷清又孤寂,她竟默默垂泪,哭了起来。 天黑后,大门让子胥踢了开来,子胥满脸焦急,见着黑暗中寒冷的房里呆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点了琉璃灯,就见到瑟瑟满脸泪痕地望着他,朝他奔来,哽咽叫道:“子胥哥哥,我想当你的正妻!我不要做妾!” 这是瑟瑟第一次对子胥表明心迹。 “你一直都是正妻。胡思乱想什么?今日,有谁跟你挑拨什么吗?”子胥趁着白日查了袁思恩,亦明白袁思恩对自己的心思。现在听瑟瑟这么说,误以为袁思恩今日为难瑟瑟,有些不快,结下心结。 “没有…”瑟瑟摇头,不认为袁思恩挑拨离间。但她却一针见血说清了子胥与她根本没有正式关系。 子胥只当瑟瑟不敢说。对袁思恩印象更差。但他不得不考虑,目前魏家并无兵力或实权与袁家斗,他或有忌惮袁家兵力与清廷关系的想法,当下立即说道:“好!我们离开天津!” 希冀以空间与时间冲淡袁思恩对他的非分之想! 084百千人面虎狼心 因为离开天津前,子胥为了袁思恩竟登门拜访魏老爷一事,再一次与魏老爷有了口角,几近扯破脸。 原本子胥想带着瑟瑟至苏州魏家大宅的念头就此打消,避免苏州大宅内的仆佣与魏老爷连成一气,甚至告密予北京捕快。 两人秘密地抵达金陵时,已是除夕过年前几日。 瑟瑟不明白子胥顾虑在哪,抗议着子胥竟连让她与报社同仁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子胥却只是笑说:“瑟瑟,当我正妻重要,还是与报社同仁道别重要?” 瑟瑟噘嘴咕哝两相无法比较,抱怨着子胥的占有欲过重,子胥才敛了笑说:“瑟瑟觉得袁思恩与杨治齐是怎样的人?” “都是好人,帮助我来到天津落脚,能够餬口。”瑟瑟斜眼看了子胥,“你别说他们两人坏话。” 子胥苦笑,心里斟酌是否要告诉瑟瑟真相。袁思恩这人心思直白,就是个任性大小姐,非要嫁他不可。但女人年龄拖不得,他人不在天津,袁思恩要蹉跎青春年华,随她便! 但杨治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子胥在寻找瑟瑟的这三个月内,跑遍大江南北,子桦则是在两人等待消息回报时,搜罗画作、古玩。 一日,子桦神色铁青地拿了一幅画回来,欲言又止,在他身边打转许久,不知要干什么。 子胥看了心烦,便斥道:“有瑟瑟消息没有?如果没有,你不要在我眼前晃,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这…”子桦吞吞吐吐,就在他要发火赶人时,子桦咬牙象是豁出去了,把一幅画扔在他眼前说道:“杨治齐的画廊卖的好东西!” 子胥狐疑地瞟了画作标签一眼,上头注明,北京朝臣之女梁氏风情画。绘者,杨治齐。 北京朝臣之女梁氏风情画? 子胥翻开画作,整个人傻在那儿。那是一幅全裸女子油画。女子虽以扇遮面,但瑟瑟身子长什么样,他最是清楚不过!左胸乳尖上方三吋有一似蝶斑纹,而画作便是一只赤红黑尾彩蝶停留在乳尖上,敛翅静憩,妖娆美艳,堪称是风情画上乘之作!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