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我成了濒危动物在线阅读 -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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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柳睁着大眼睛:“我们又要去哪里呀?”

    青年:“是哥哥要去,哥哥去打魔族,柳柳就能一直留在这里了,好不好?不用被太阳晒,不用被雨淋。”

    柳柳点头:“好呀好呀,柳柳和哥哥一起去打魔族!”

    青年不再说话了,而是慢慢帮meimei扎了一个漂亮的辫子,最后戴上一朵丝绢做的假花。他的手粗糙而温暖,柳柳很享受的蹭了蹭。

    从出生的时候起,柳柳就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相依为命的就是哥哥。不过小姑娘丝毫不觉得苦,在她眼里,哥哥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每几天就能打到小兔子吃!

    夕阳很深了,青年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暂时收容他们的避难所。

    柳柳啊了一声,抓着半块饼追了出去:“哥哥哥哥,你的饼!”

    可小姑娘头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找不见他的哥哥了。

    ……

    无双城承诺,谁若自愿守城,事后他们的家人不仅可以留在城内,还能得到一笔丰厚奖赏,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

    青年混混沌沌做好了登记,混混沌沌坐到了城墙。

    周围的人和他一样,全是未曾受过训练的流民,穿着最低级的铠甲,等待明天“冲锋”的号令。说是前锋,但青年心里明白,他们就是争取时间的炮灰罢了。

    饶是这样,他摸了摸身上的料子,还有些不舍。

    他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在冬夜竟然一点也不冷,要是之前流浪途中能捡到一件,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黎明将近,青年才浅眠过去,但很快响彻全城的钟声惊醒了他——

    “魔族总攻来了——”

    “魔族总攻来了——”

    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声音,青年心如擂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跑下城墙的,又怎么站在了洞开的大门前。数百数千个人挤在一起,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青年大口呼吸,他全身都是汗,甚至恐惧到握不住自己的武器。

    “城门开——”

    一缕天光乍现,潮水般的咆哮声刺破耳膜,黑压压的魔族大军离他们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结界。青年闻到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他疯狂地想后退,身体却僵硬着往前冲。

    冲!

    *

    总攻的扑杀比之前惨烈数十倍,醉芳奴祭出了战鼓,低等魔族被激发出了狂化的状态,变得不惧疼痛,更加凶暴,最前沿的人几乎是一照面就死了一片。

    “先解决她!”

    众人都盯准了醉芳奴,但是她身边先天不少,行踪又诡异难测,一时之间难以抓住。而云端之上,除去魇王之外的三个天斗也终于来齐,谷长老被迫以一牵制三,看着和魇王不痛不痒交手的半步道尊,眸中怒火丛生。

    忍无可忍传音道:“阁下要打不打?”

    道盟的老者依旧老神在在:“打。”

    手下却有意无意躲开了魇王法光,让本就支撑艰难的结界结结实实吃了一击。老者眸中寒光乍现,既没法把道尊拖下水,那无双城变成死城也不错,没了城主没了反抗,正好给小辈练手。

    越来越多的攻击打在结界上,谷长老分身乏术,众人只能眼看着流转的天幕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与此同时,城内数十位阵师轰然倒下,口吐鲜血。支起如此之久的天阶结界,早已掏空了他们的精神力,再无力回天。

    雪深脸色灰败,拉起雪潇潇的手朝城门奔跑,之前父亲便有交代,结界一旦被破他们必须立刻登上城楼,与龙族一齐离开。

    城内到处都是绝望的尖叫,人群朝中央涌去,仿佛这样就可以离魔潮远一点点。结界在以可怕的速度寸寸掉落,即使他们再不愿意,也终于在承受天斗全力一击后化为齑粉。

    纷纷扬扬的金光落下,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却无人欣赏。

    内城此时,就如一只剥了壳的鸡蛋,即将迎来它注定的命运。

    诡异的寂静中,魔族率先反应过来,兴奋地想要冲上城墙!没了结界划出保护圈,任凭龙族人再多也无法守住,更何况他们已经折损不少人手。

    凌楚十分冷静:“必须退了,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凌元剑光一扫,将数十个魔族斩成两半,沉声道:“方游还在里面。”

    凌楚吃了一惊:“我以为你派人提前带他离开了,他竟然还在无双城内?”事到临头去哪里找,只怕谷长老也不会同意。

    而另一头,道衍站在城墙上,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这几日他一直在内殿炼丹,轻易不现身,此时遥遥感应到双子的气息,眼眸微眯。

    可惜了……没能把他们的命也留下。

    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道衍神色淡淡,偶有不长眼的撞到他身上,全被红袖斩了干净。姬曜倒是还在战局浪,与其说救人,不如说他享受执掌杀伐的过程。

    忽的,空气一震,神王陨落的神光爆炸开来,圣人威仪镇压四方,暂缓了魔族进攻的步伐!

    红袖瞳孔略缩:“无双城城主……自爆了!”

    *

    雪莱浮在半空,看着这一切。

    他的城池、他的子民都在被撕碎,对一个城主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耻辱的事情。但感受到从经脉爆开的巨大痛苦,他的眼眸却慢慢平静下来。

    事已至此,他能相信的,或许就是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