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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李知茂面前站了两个人,各个身形强壮。 李知茂问完话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张着嘴不说话,嘴唇也只是一直瓮动着,颇感窘迫。 “你们这是……”没得到应答,李知茂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两个。 其中一个人把另一个推了上去。被推上前的那个人低着头硬着头皮磕磕巴巴道:“裴……裴公子去买糕点了。” 看着两个人的反常,李知茂担心瞒着他什么,靠近了他们,再次问道:“裴公子没做别的什么事?没传信也没去找别人?” “好像是……没有吧。”那个人仰着头回想着。 李知茂:“什么叫好像是?” 一个人把头低得更深,吞吞吐吐道:“没有……没有印象,小人记得我们似乎睡了一觉,裴公子就回来了。” 李知茂惊异大叫:“睡了一觉?!” 两个人畏畏缩缩地点头。 李知茂缓了缓气:“那裴公子现在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一人表示自己不知道。 另一个道:“我知道!裴公子这几日只要一出将军的营帐,都会去找他那个心爱的太子殿下,两个人倒是如夫妻一般恩爱。” “李将军怎么了?”说完话的人看到李知茂突然凶怒的神色有些不明白。 李知茂捏紧的拳头松开了:“没事。” — 裴浅探着头从里面捏了块糕点出来,摇着头有些不屑:“有人跟着太烦,我就在路上把他们打晕了,等回来时又叫醒了他们。看那两个人长得壮实,但却不中打,可惜了。” 裴浅捏了一块糕点抿在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就你聪明。”元季年笑了笑,看他一副得逞的机灵鬼模样,觉得又有些……可爱。 “你离我这么近都不会痛吗?”元季年又问。 裴浅这些日子三天两头一直往他这里跑,每天都笑嘻嘻的,笑得比以往多了很多,也比以往更加的真实。 元季年还担心着他这样接近自己会不会觉得更痛,但每次裴浅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都没有露出过难受的样子。 要么就是毒好了或是减轻了,要么就是……强装? 元季年瞄了眼他脖子上的印记,上面的颜色只是一日比一日变得越来越深了,由开始的鲜红变成了深红,再由深红慢慢延展为黑色,哪里还有一点变淡的趋势。 裴浅嚼着糕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一口糕点咽下去之后才抬头看他,抿了抿唇上的糕点残渣:“有你在就不疼。” 元季年的左手摸向了脖子,露出了憨样的笑,他耳朵连着脖子都红了一片,他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手中握的笔杆吧嗒一声掉到了宣纸上,元季年低下了头仓皇地捡起,刚拿到手上还没多久,手一抖,毛笔又掉了,这次还是掉到了地上。 元季年弯着腰狼狈又难堪地捡了起来,再次捡上来时,笔上带的几滴墨汁已经滴到了光洁的宣纸上,墨点渗进了里面变成一个个小墨团,他画好的东西也受到了波及。 “你这么大反应是做什么?害羞了?”裴浅笑着打趣他,挺着身板又从食盒里捏了一块糕点出来,眼光顺便瞄了一眼纸上的东西。 元季年把纸移到了一旁,又把毛笔重新搁到砚台上,假装无事发生地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一下自己作为一个太子的风度和架势。 他只是没有预料到裴浅会突然回他这么一句情意满满的话。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元季年把目光转到了已经少了一半的食盒上:“你吃得好像有点太多了。” 刚一说完,肚子还很适时地叫了一声,仿佛在映衬着他的话。 “可惜你不吃糕点。”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裴浅倒也不恼,反而弯着一双眼睛笑,“最近营帐里能吃的东西可少了,饿不饿?” 元季年按了按扁扁的腹部,摇了摇头假装不饿。几天吃的都是没有米的白汤,当然都饿得身子疲乏了。 李知茂其实也曾让人送过来了鱼rou,可一念着裴浅那么瘦,得补补身子,元季年便把鱼rou都留给了他,在裴浅每次过来找他时都让他吃了。 裴浅起初是不喜欢吃,但在他一直唠叨数落着裴浅弱不禁风的身子时,裴浅才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地开始吃了起来。 “尝尝。”裴浅又从食盒里捏起一只淡粉色的小糕点,离开了座位到了他面前。 元季年要拿着,裴浅却拨开了他的手,把手中小块糕点塞到了他嘴里,看着他笑。 嘴里的糕点带着花蜜的清香,软软糯糯,一入口,糯米粉就化在了口中,元季年咬了几口,裴浅的脸突然到了他面前,眼睛弯弯地看着他,亮盈盈地,就像萤火虫的微光在他眼里舞动一般。 元季年还正想着他要做什么,裴浅就张嘴咬住了另一半糕点。 糕点一点点咬近,他们的距离也在一点点缩近。 最后两个人的脸一点点贴在一起,嘴里都带着同样小小的甜蜜。 元季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腻人的甜味也不是那么讨厌。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元季年刚贴着裴浅的额,裴浅就离开了,面前有一张纸隔在他和裴浅之前。 正是他之前画的那副画,画上是一块令牌的形状,令牌中央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密字,下面写了几个小字“天授”,后面还有两个字,但是已经被墨迹覆盖,混成了一团,令牌周围缀着一些云纹和一条飞舞的四爪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