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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许多世家公子都是一同前往的,谦儿去结交些人也好。”唐元笑说。 “有劳兄长忧心。” 唐元看着颜俞不大高兴的样子,转头问:“我这小师弟又是怎么了?” 齐方瑾招招手把颜俞叫到跟前:“你不必理会他,俞儿向来脾气多。” 唐元又笑:“倒不如让小师弟也一同去春猎吧,孩子家,总是爱玩的。” “这不成,春猎是帝君大事,怎能随意胡闹?”颜俞两眼的光还未放出来,就被齐方瑾两句话给熄了。 唐元察觉到他的变化,说:“春猎原本便是图个热闹,自然要人多才好,小师弟就说是学生带去的就成了。” 让颜俞去也不是不行,春猎的规矩不像祭祀那般繁琐,当是去玩,不要惹事就行了。 “俞儿?”齐方瑾问他。 颜俞捣蒜一般点头,春猎,和徐谦一起,不用读书,每一件事都精准踩在他的兴奋点上,怎么会不愿意? “那便去吧,只是一样,切不可惹事,否则老师也保不住你了。” 颜俞开心到飞起,引得齐方瑾连连感叹:“你们几个,还是俞儿最像孩子,谦儿和渊儿这般大的时候,便不会这样高兴了。” 徐谦和魏渊同时想,他们倒想这么高兴来着,可是行端坐正,可是老师您教的呀! 齐方瑾也不知怎么的,许是听了颜俞在东晋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倒不愿意他做什么君子了,只觉得就这般,永远长不大也是好的。 但是颜俞却未能理解齐方瑾的意思,仍是一味撒娇。 作者有话要说: 俞儿提前祝大家国庆快乐! ☆、青山得去且归去,官职有来还自来(王易简) 春猎当天,颜俞穿了一身修身的骑装,显得腰细腿长,踢蹬上马时,身姿飒爽,干净利落,看得徐谦脑子里的火都烧了起来,碍于人前,只得艰难地咽下了口水。 颜俞尚不知自己已在那道貌岸然的兄长脑子里翻云覆雨,只跟着帝君出猎的队伍一路兴奋着,像小时候第一次上街去玩一样,什么都好奇,嘴角的弧度就没消失过,笑声一阵一阵的,别人还知道要顾忌帝君行猎,注意威严,他倒好,把什么帝君什么规矩忘得干干净净,只一心寻欢作乐。 “俞儿,狩猎前帝君会出来巡视一番,要注意礼数。”徐谦骑马到他身侧,低声说道。 颜俞一听这个就不高兴了,闷闷地“哦”了一声。 礼数礼数,早知道还有这个,就不来了。 颜俞自顾自地驾着马往前跑了一段,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抬头环视了几圈,终于在左前方找到了视线来源。 是他!颜俞一震,远远地与那人四目相对,对方还冲他笑了笑,好似在取笑他的孩子心性。 颜俞急急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过一会再悄悄抬头一看,那人已经转回去了,颜俞放慢了速度,等着徐谦跟上来:“兄长,你舅舅旁边那人是谁?” 徐谦伸长了脖子朝前望了好一会儿,好似不大确定:“是知夜君。” “知夜君······”颜俞喃喃道,“他是李未!” “住口!”徐谦低声斥道,“知夜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颜俞却没有在意徐谦的话,一个人又神游九天之外了,他一年半前带着冯凌在外头遇到的人竟然是知夜君李未,如今的帝君李道恒的亲弟弟!颜俞不由得想,他当年被他娘随便一丢,就进了齐宅;在街上一晃荡,就能遇见知夜君,难不成他真是天生贵人命?! 李未原本也不应该出现在安南,只是他刚开春时因为封地的事要来见李道恒,李道恒便把他留到了春猎之时,这才有了他与颜俞的第二次见面。 春猎的地点就选在安南郊外的密林,行猎的队伍花了半日到达林前,之后士兵们便留在外头扎营生火,等待着猎物回来,而帝君和朝臣以及各家公子,可随意进入林中打猎。 开始狩猎前,李道恒骑在马上,慢悠悠地环视了一圈这次来的世家公子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徐谦身上:“这位是徐公子吧?” 徐谦突然被点到,实在惶恐,立刻低头表示恭敬:“徐谦见过帝君。” 不怪李道恒一眼就看到他,徐谦的长相气质与言谈举止在一众世家公子中实在超群,莫说鹤立鸡群了,哪怕别人是璀璨星辰,他也是皎皎月光,终是要被捧的。 李道恒似是为自己的眼光独到沾沾自喜,大笑道:“徐公子如今加冠了,不如来为予效力,予就封你为太祝,正好在你父亲手下,徐公子可满意?” 徐谦眼珠轻轻一动,不易察觉地跟徐贞对接了视线,两人都猜不透帝君是何意,也不敢轻易作答,徐贞虽想让徐谦出仕,但他年纪还小,没见识过官场凶险,不敢让他轻易出头,便率先回答:“帝君恩赏,臣惶恐,但犬子年纪尚小,又无才学,恐不能担此重任。” “说什么无才学,徐公子也是在齐先生门下治学吧,天下人都知道,齐门不出无才之人。” 徐谦拱手道:“谦多谢帝君赏识,但谦资质愚钝,多年所学不过老师皮毛,不及帝君座下诸多朝臣,恐有负帝君所托,且如今老师年迈,宅中尚有幼弟,谦实不忍弃老幼于不顾,望帝君成全。” 李定捷在另一头遥遥看着自己的外甥,两年未见,竟是出落得如此谦和文雅,心中又添几分欣赏之意,便同着他一道推辞:“帝君,徐公子加冠不久,恐也未能为大楚效力,不如留着他再多学些东西,以后再让他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