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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南甫拱手上前还欲再说,却被魏方挥手制止了:“有什么话你自己烂在肚子里,这段时间你就到韩墚去,准备把这十五座城交给东晋吧!” “不可啊王上!” “王上三思!” 殿下吵成一片,一旦东晋得到这十五座城池,便是天下国土最辽阔的国家,北魏虽然地大物博,但也绝不是拿来干这事的,更何况三十万兵马三年的粮草,这是要掏掉北魏一半的粮仓啊! 魏方被吵得头痛,如今只恨不得时光流转,倒回几年前,什么三国合纵他都不管,就安安心心守着北魏,也不至于这么快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好了!吵什么吵?!”魏方一拍桌案,整个殿堂顿时鸦雀无声,“你们以为我想给?问题是打得过东晋吗?还是你们想早点国破家亡啊?!” 北魏虽大,但是并无将才,合纵那几年魏南甫竟然没有一次在战场上独当一面,如今也就敢在他爹面前嚷嚷几句,要是真开战,估计也是要被项起追着打的。 朝臣们也都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情况,这话一出,竟是无人再应。 秦正武收到魏方的回复,欢喜是欢喜,倒也克制得住,大约是早预料到魏方这唯唯诺诺的性子根本不敢与他为敌,当即派了项起去接管北魏领土,再把粮草领回来。 扩大疆域,储备粮草,征兵练兵,统一天下。秦正武想,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也许很快就要实现了。 狄行自然也是高兴的,秦正武统一天下,他便是帝君之相,这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或许他不统一天下,自己也可以先过过当帝君之相的瘾。“王上,如今天下局势已分明,王上虽未统一天下,但此事指日可待,为使天下一呼百应,王上何不先行称帝?” 秦正武眉头一动,这真是大胆的做法,不过狄行啊,终于是干了点让他舒心的事。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刘禹锡) 徐谦一个人在齐宅里孤零零地过完了元日和上元夜,外头满城欢庆,张灯结彩,他却依然一身缟素,吃饭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也许是前一年已经悲伤过了头,他如今也没太难过,只是想到自己以后可能都要这么过元日,难免有些薄薄的凄凉。 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魏渊的来信,颜俞已无性命之虞,但是又说伤重,徐谦突然恨不得亲自飞到蜀都去亲眼看一看,他想,他什么也不做,就看一眼,知道他没事就好。 可是他身上还没有撤下去的丧衣却提醒着他,那是他一生的仇人。 也许,他应该怪这个乱世,是这个乱世带走了他的俞儿,他的父母和老师,或许他也该知道国仇家恨不可磨灭,只是他心中爱着那个人,即便知道自己要取他的命,仍然不舍得他死,不舍得他伤。 人活一世,身不由己。 百般纠结之下,徐谦仍是提笔回了一封信:玄卿,千言万语亦无可谢你相救俞儿之恩,此生若是有可能,兄长自当千百倍偿还,若有来世,结草衔环,必报玄卿之情。俞儿体弱,蜀中春日亦是寒冷非常,望玄卿与俞儿多加保重。 “你的好弟弟!”魏方没了地又赔了粮,自然要找个人出气,于是把魏致叫进宫里一顿好骂,要不是魏渊如今是蜀相,他担心刚处理完东晋又要被蜀中问责,早就把魏致一家发落了,也不至于憋屈到这种地步。 魏致跪在地上,他一辈子也没见过魏方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禁有些害怕,辩解道:“王上息怒,魏渊离开北魏前往蜀中一事确是侄儿失职,但担任蜀相绝不是他所想,王上知道的,魏渊向来淡泊,从不做出仕之想,必是在蜀中遭遇逼迫,王上明鉴!” “若不是你平日多有纵容,不严加管教,哪能有这事出来?” 魏致心想,魏渊从小就到南楚去,如今又是有家室的人,他能怎么个管教法?但又知此事确实是魏渊不对,于是求情道:“此事自然是侄儿的错,想必他念着自己是北魏人,自然不会令蜀中与北魏为敌,要是他做出大逆不道不念家国之事,侄儿第一个不放过他,还请王上宽宏大量,放他一条生路。” “哼!前番魏落蝶拒婚一事,寡人还未与你细细计较,没曾想你这宁成君府里,净是些目无尊长法纪之人!” 魏致一听他提到魏落蝶,生怕他抓不到魏渊,便要拿魏落蝶来出气,赶紧俯首到地,说:“落蝶年幼无知,侄儿已教训过她,还望王上念她尚且未经世事,饶她一命。” “都及笄多少年了还年幼无知,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魏方自然是没有胆子处死魏落蝶,但是魏致一家抗旨不遵是真,他便借着这事发作,“连弟弟meimei都管不好,就不必管宁成了,以后宁成寡人派人去管,北魏还没有这般胆大妄为的宁成君!” 魏致大气不敢出,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再讨价还价就显得不识好歹了,于是当即谢恩:“多谢王上不杀之恩!” 接下来的几天,魏方派人来接收宁成,还在魏致府邸前派了兵马,名为保护,实则是监视。若是蜀中有什么动作,他可以拿这府里的人当挡箭牌,他就不信魏渊会把他这一家人弃置不顾。 魏落蝶看着这几日外头鸡飞狗跳的,忙去问发生了何事,魏致心烦意乱,根本不想理她,她便又去找齐映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