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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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祈脸色沉重,他迅速起身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将整箱子药都交给刘太医道:“这箱子里都是药,你找找看哪一瓶才是解药。” 刘太医接过箱子,仔细辨认了一番,一个时辰后,不负众望的从一堆药中找到了解药。 刘太医老脸上带着欢喜之色道:“王爷,这便是解药,赶紧给夫人服下,每日一粒,不出三日,夫人体内的毒便可全解。” 这一个时辰对慕祈来说,简直无比煎熬,他像是过了一整天那般久。 慕祈比刘太医还要激动,一把将药瓶夺过去,倒出来想要塞入燕媚的嘴唇,无奈燕媚嘴唇紧闭,根本吞咽不下去。 慕祈皱了皱眉,见刘太医还站在一旁,他低声道:“你先出去。” 刘太医一走,慕祈便将药丸放入水中溶解,溶解过后,他仰头将药水含入自己的嘴中,随后低头,含住燕媚的唇瓣,将药汁一点点的哺入她的嘴中,她牙关紧闭,他便用舌头将她的牙齿撬开,棠溪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瞬间惊呆了。 王爷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给夫人喂药,真是罕见的很,若是到了这里,棠溪还看不明白,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喂了药之后,慕祈抬起头来,见棠溪一直盯着自己,他眸光一冷,抿着唇道:“出去。” 棠溪一溜烟的就离开了。 燕媚服用解药后,依然昏睡了许久才醒来,等她睁开眼睛是,日已西斜,透过纱窗斜斜照进来,将室内染成橘黄色。 男人就这样背着光,坐在她的身边,他的身体笼罩在橘黄色光里,他微微垂着眼皮,有些憔悴的脸沉静又温柔。 男人见她睁开眼睛了,他抬起眸子,心里一松:“醒了?” 燕媚轻轻点头,她记得之前还醒来跟他说过话,那时他便坐在床上抱着她,今天再次醒来时,他依然坐在同样的位置,难道他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守着她? 燕媚喉头微微发堵,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心里有些感动,稳了稳情绪后,她道:“妾身让王爷费心了。” 慕祈的手指还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他压住内心翻腾的喜悦,低低说道:“你为本王挡飞镖,本王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如今已服用解药,不会有事了,一会儿本王让太医进来帮你瞧瞧。” 第54章 真相大白 燕夫人,令尊回的家书 一会儿, 刘太医进来了,替燕媚把脉过后,刘太医捋着花白胡子说道:“王爷, 夫人的情况已有所好转, 只要接连服用几日解药,便能痊愈。” 慕祈点点头, 吩咐秦风道:“送刘太医出府。” 送走刘太医后,慕祈又回了趟内室,叮嘱棠溪按时给燕媚服药,他自己还要处理些事情,也没有在房内多留。 走出院子,慕祈便恢复那副沉冷的神色,拿到解药的速度实在过于顺利,反而让他心中起疑, 那俊阳侯既然雇杀手杀他, 那必然不会好心留下解药等着他去,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觉得很多事情有必要查清楚。 慕祈刚走出王府,在府前上马,准备去趟大理寺,一个身穿藏蓝窄袖胡服,头戴玉冠的男子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白净的小童,手里拿了许多东西,那人在马下行了一礼“下臣见过摄政王。” 慕祈坐在马背上的身姿笔挺,当他垂眸往下看之时,便有几分睥睨的姿态,他看着马边上生的粉白俊秀的男人一眼, 心里暗暗鄙夷,长得像个娘们似的,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要惦记自己的女人,他不悦道:“裴大人,你来本王府上做什么?” 裴星津从摄政王的嘴中听出几分冷硬的味道,显然是不太欢迎他,裴星津也不介意,他拱拱手道:“上次在牡丹园中,多亏了摄政王出手相助,才让下臣脱险,下臣此番是特地来谢恩的。” 慕祈淡漠的扫了他一眼道:“不必了,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本王来的,本王只是不想殃及无辜罢了。” 裴星津今日来的本意除了感谢慕祈之外,还有另一桩心事,那日他见燕媚受伤了,那些兵刃上都有毒,燕媚必然是中毒了,他这两日担心燕媚睡不着,他也知道这不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早在年少时,他趴在墙头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将她的音容相貌都刻在了心上。 情绪在心中辗转了一番,他在舌尖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没忍住闻出来:“下臣见那日尊夫人受伤了,如今可好了?” 慕祈的脸比刚才还要难看了几分,这个裴星津以为别人看不懂他心怀不轨么,慕祈骤然发怒,漆黑的眸子涌动着暗流,像雷雨将至的海面般汹涌,他眼底透出杀意来,语气不善道:“裴大人,本王警告你,既然你知道她是本王的人,那便不该惦记。”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慕祈这副神色吓得魂不附体了,裴星津虽然是个书生,胆子却极大,他倒是不惧怕慕祈的威胁,只是他被看穿了有些心虚,于情于理,他都不占上风,脸上露出几分愧色,他矢口否认道:“摄政王多虑了,下臣只是关心尊夫人的安危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慕祈不想同他废话,他抬起手中的马鞭子,一鞭子挥到马背上,眼神冰冷如刀刃,似要剜了裴星津一般,“裴大人心里是不是有鬼你自己清楚,如果还敢惦记本王的女人,本王便将你扔到护城河中喂鱼。” 说罢,也不再理会此人,打马扬长而去。 裴星津原本要入西北王府,就算不能亲自探望佳人一番,也要将自己准备的礼品送到她手中,可这下彻底没希望了。 只得无奈折返回去。 慕祈一走,棠溪便扑到燕媚身边,喜极而泣道:“夫人,你可总算醒过来了,真是吓死奴了。” 燕媚见棠溪眼眶发红,眼中蓄着两汪泪水,她安慰她道:“现在没事了。” 棠溪到底是没有忍住,心酸的滋味一下下的涌上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又拿起手匆匆去擦,燕媚看着心疼,抬起手帮她擦眼泪,嘴里轻声的哄道:“别哭了,都过去了。” 棠溪哭了一阵后终于收住了,她擦干眼泪,跟燕媚说起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小娘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便像云开见日一般朗快起来,她生怕燕媚不知道,将慕为燕媚做的事情都说出来:“夫人你昏迷的这五天五夜,都是王爷在照顾你,奴要近身伺候,王爷都不愿呢,而且喂给夫人吃解药时,都是王爷用嘴含住喂给夫人吃的,依奴看来,王爷真真是将夫人放在心尖尖上了。” 燕媚听罢,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是为慕祈挡的飞镖,慕祈或许是出于愧疚,所以才会照顾她,她淡淡瞥了棠溪一眼道:“你倒是越发不害臊了。” 棠溪被燕媚说的脸颊一热,她岔开话题道:“夫人的手臂上也受了伤,让奴给夫人换药吧。” 燕媚倒没有继续打趣她,轻轻点了下头,由着棠溪将自己扶起来,棠溪将软枕垫在她身后,又解开她的中衣带子,衣襟滑落出,露出霜雪般的肌肤,原本这肌肤似美玉无瑕,却生生被手臂上那黑色的伤口给破坏了。 燕媚看到那个醒目的伤口时,顿时蹙了蹙眉,棠溪明白她的担忧,说道:“夫人放心,有玉肌膏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裴星津到王府探望被拦住之事,并未传到燕媚的耳中。 燕媚修养了四五日,体内的毒素便全部清除,这一日,秋气忽至,风和日丽,燕媚在乘风院内走动走动,院中栽种的菊花已开,阳光底下金灿灿的一团团,极是绚烂,这时,一个人走入院中,正是慕祈身边的秦风。 秦风走到她跟前行了个礼,将手中的一封书信交给她:“燕夫人,令尊回的家书。” 燕媚惊了一瞬,跟着心情激动起来,她盼了阿爹这么久的家书,终于送过来了,她等了大半年,原本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慕祈真的说到做到,能将书信送到她阿爹手中,能收到阿爹的书信,说明他还活着,燕媚鼻子一酸,伸手从秦风手中接过去。 秦风见状也没有打扰她,告辞之后转身离开了。 燕媚拆开书信之时,手指都在发颤,她抽出那张纸,展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她的眼睛里,燕媚眼中水雾濛濛,险些要掉下泪来,她强忍住眼泪,去看书信上的内容。 “媚儿吾女,……” 看完之后,燕媚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从脸颊滑落,打在纸上,将上头的墨迹都泅开了,她压抑的发出低泣声,双肩不住的颤抖,转眼间已是泪流满面,到此刻她全部都明白了,一直以来她就恨错了人,陷害阿爹的并不是慕祈,甚至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阿爹却没有告诉她,到底是谁对燕家下的手,他甚至不愿意她掺和进来,只要她姐妹二人保护好自己,而且他说这件事她管不了,由此可见,那个对付阿爹的是个极厉害之人。 棠溪见燕媚哭的厉害,瞧着心疼,她道:“夫人的伤才刚刚好,可别太难过了,这样对身子可不好。” 燕媚在棠溪的劝慰之下,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 她冷静下来,将书信收好放回信封中,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以前她总怀疑慕祈对燕家下手,对他有戒心,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是错的,而且她把自己也赔进去了,却还不知道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真是可笑。 收到书信后,燕媚在房内坐了一个下午都不曾出去,她陷入了迷茫中,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恨谁了。 她在想慕祈,男人明明知道她将他当仇人看,却从未替自己辩解过一句,她触犯了他的底线多次,男人也没有动她,外人传他冷血残暴,杀人如麻,可他从未将这一面在她面前展现过,他对她至少是仁慈的。 原本就是她对他投怀送抱,自愿来王府,还使劲手段勾引他的,细细想来,这段时间里,他也帮了她许多,所以,此刻她对慕祈的一点点莫须有的恨意也消散了,她彻底释怀,不再怪他。 慕祈在大理寺审讯俊阳侯的家眷,得知俊阳侯在榆县圈地无数,侯府的家仆在当地横行乡里,弄得百姓怨声载道,这才明白为何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仓部主事要对他痛下杀手,原来新田制的推行,已经触犯了俊阳侯的利益,除此之外,他还大量私造兵器,豢养私兵,更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买卖牟取暴利,他手底下还有七八条命案,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慕祈审讯完毕之后,向天子提交了罪证,慕祈先斩后奏虽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可看到这份罪证,小皇帝甚至太后都无话可说,只得作罢,让慕祈尽快将俊阳侯捉拿归案,而俊阳侯满门获罪,女眷都被充入教坊司,成为官妓,男子部分被斩首,部分年龄幼小者充做官奴。 他忙了一整天,回到乘风院中,已是深夜。 发现燕媚还没有睡,她穿着烟色上衣,阔腿薄纱灯笼裤坐在灯光地下,慕祈一怔,她今日怎么又穿成这样,那薄纱衣裤根本遮不住什么,妖娆的曲线让人浮想联翩,慕祈喉头发紧,皱了皱眉道:“为何穿的这般少,也不怕着凉了?” 第55章 本王不要 本王要你的心 梁上悬红木六角红纱宫灯, 那灯光透过红纱射出来,将室内都染成了深橘色。 燕媚在灯下缓缓回头,俏白的小脸在灯光下晕染成粉红, 水杏子似的眼睛在看到他时, 黑熠熠的泛着星光,似有星河浮动。 燕媚站起身来, 刚要行礼,男人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入怀中,身体一轻,被他打横抱起来。 他将她放在黑玉床上,目光扫了一眼烟色薄纱下白波峦起的雪山,脸色说不上好看。 身子才刚好,也不知她今日又想玩哪一出? “妾今日收到了阿爹寄来的书信, 阿爹已经将实情告诉妾身了, 燕家之事与王爷无关,之前是妾身错怪王爷了,妾身一直误会王爷,王爷却还愿意帮助妾身与阿爹通信,妾身心里感激不尽。”燕媚即便坐在床榻上也不甚老实,她踢掉了脚上的绣鞋,双腿蜷起来,藕臂缠在慕祈的脖子上,宽大的袖口滑落一截,露出霜白的小臂。 慕祈单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女人的腰一只手掌堪堪握住,柔弱堪怜, 似比从前要更瘦了些,他挑眉道:“你不怀疑是本王让人模仿你阿爹的笔迹给你写的信?” “王爷不会这么做。”事实上那封书信她已经看过了,完完全全是阿爹的笔迹,而且还有阿爹的私印在上,那个私印是阿娘为阿爹刻的,儿时她在阿爹的书房贪玩,将阿爹的私印摔坏了一个小角,因为是阿娘所赠,阿爹舍不得扔掉,那私印便用了许多年,至今仍缺了一角。 “所以你今日穿成这样,是想要用身子来感激本王么?”慕祈声如金玉相扣,音质冽然,低头盯着她的月匈口。 燕媚姿态妖娆靠在他怀里,他并不能无动于衷,他想撕开她的衣裳,可他忍住了,他还顾念她的身子。 可燕媚却屡屡犯界,来反复试探他的底线,他是个正常男人,经不起她这样的撩拨,他既不做什么正人君子,可他也不是什么色令智昏之人,全凭腰下的东西来支配,他还有理智。 而燕媚,她将他看成什么了,只馋.她.身子的色.中恶.鬼么? 他在她眼里,就这样不堪? 想到这里,慕祈心里忍不住的生气,她伴随自己的时日并不短,可却半分也不了解自己的心。 燕媚神色平静,她抬起眼皮,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他垂着眸子,微卷的睫毛在灯光地下清晰可数,那双深棕色的瞳孔如琉璃似的粲然,燕媚心底感慨,这个男人的皮相真真是令人百看不厌,若不是自己攀不上他的身份不敢动心,她定然会为之倾倒。 她听出男人的几分不悦,轻声道:“王爷为妾身做了那么多事情,妾身无以为报,只剩下这具身子了,王爷喜欢,妾身给王爷用。” 燕媚这话说的卑微到了极致,内心也淡定的很,她并不感觉到羞辱,兴许是她如今已然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她不再是成阳侯嫡女,没有那么金贵的身份,骨子里的骄傲也一点点的被磨掉了。 而且她给慕祁多用几次也是回报了,以后他想用也用不到了。 他不高兴的原因是自己把他看成了只喜欢皮囊的肤浅男人,可一开始他自己馋的不就是这个么? 慕祈并没有因此感动,他是极爱她的身子,可如今他想要的更多,大手贴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那里冰凉凉如一块温软的玉,他粗糙的大掌细细的抚过,触感说不上温柔,但那掌心的热度却透过薄软的皮肤暖着她的身子。 他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本王不要。” 男人拒绝她,干净利落,和他平时的作风一样,冷静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也从不浪费口舌去敷衍他人。 燕媚诧异,他平时不是最喜欢她这样么,哪怕她在病重,只要勾起了他的欲..望,他都不会放过她,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是真心想要感谢他,她松开男人的脖子,跪坐在他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那王爷要什么?” 慕祈盯着她透着迷茫的小脸,伸手按在她心口的位置,手指在那儿点了点,不假思索的说道:“本王要你的心。” 说完后,他静静的看着她,在等着她的反应。 燕媚见男人眼底无波,锐利的视线直对上她看来的眸光,她从这话中品咂出几分暧昧来,心猛地一跳,眼睛里骤然蓄满了光,她眨了眨眼,看着慕祈的脸色,反复的揣摩了一阵,觉得他的神色实在是太正经不过了,不像是想要跟她谈情说爱的样子,她想她是误会了,慕祈要她的心,或许只是想她从头到尾对他顺从,她嘴唇微翘,眼底勾着一丝妩媚:“妾身的心不早就给了王爷么?” 是啊,她早就说过,她心悦他,见了他便会羞涩,一日不见他,便想的不行。 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她似乎并不懂他的意思。 慕祈瞥了她一眼,松开了手,“你的伤还没好,本王给你上药。”说着,他起身去拿药,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白玉小盒。 他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头顶的光,燕媚眼前一暗,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扯开她的衣襟,薄纱滑落,露出水红的肚兜来,那细细的红绳子绕过锁骨绑在素颈上,柔软的长发微垂过锁骨,滑入深壑中,风情妖娆,引人探索。 男人眸子转暗,里头有欲.火窜动,倏尔又被他压制下去,恢复冷静,他坐在她身侧,将白玉小盒打开,用手指沾了些药膏,涂在她受伤的藕臂上。 她的肌肤吹弹可破,浑身似糯米般软,骤然添上这道伤,破坏了肌肤的美感,极是可惜,慕祈皱了皱眉,想起那日她半夜醒来在,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他道:“这飞镖是你替本王挡的,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反悔,既然你醒来了,本王必然会帮你救阿爹和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