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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含烟回到屋内,便迅速躺回床上,钻进了被窝里,她捂住心口,不住地吞咽着口水。 此时此刻,她竟开始有些想念叶开,尽管那个少年离开才不过一刻钟。 “如果被那双干燥又温暖的手拍拍肩膀的话,自己一定就不会那么慌乱了吧。” 花含烟并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怪异或不合理的地方,她没发觉,自己已下意识地开始时常想着叶开了。 至于那个女人,少女自然而然地提高了警惕。 林仙儿做了不少坏事,虽然最后得到了报应,但那些无辜被卷入,丢了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一定有人还暗暗地恨着林仙儿。 纵使这么多年已经过去,却不代表他们没想过复仇。 “过两日去买根银簪吧,免得她真的在食物里下毒。”少女叹了口气,暗暗想道。 她平日并不常去什么银器首饰店,但眼下却是不得不去了。 花含烟虽缺乏江湖经验,但基本的自保手段还有。 何况,就算叶开再谨慎冷静,百密一疏,难保不出现纰漏,少女并不想依靠他人。 大约是今天的折腾费了些精神,花含烟没有像平时一样翻来覆去,很顺畅地睡着了。 整间客栈静悄悄的,宛如被一只不透风的罩子隔离开来,与这座城格格不入。 这时候的贯月楼,却仍旧潮水般喧闹得要人命,但这份繁荣并不是由于纵情声色的歌声,而是因为东来镖局的人来了。 天刚擦黑,周东来和李平两个人便急匆匆地赶到贯月楼,特地挑了一家上好的房间。 接着,他们就颐指气使地把所有歌女和乐师全部叫进了屋里,一一查看。 这本身是不合规矩的,毕竟贯月楼晚上客人极多,自然不可能只照顾他们两个人的需要。 但念在自己和东来镖局有些交情,贯月楼的老板也不好当着他的面拒绝,只能一面给剩下的客人致歉,一面催促着姑娘们上楼。 可惜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两个男人盯着这些姑娘仔细瞧了半晌,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阴沉了起来。 老板见状,也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来意,赶忙低声吩咐姑娘们全部回到楼下去伺候客人。 周东来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喜欢砸东西打人,任谁也不愿意往这样的枪口上撞的。 “老宋,就这些吗?” 即使不如意,周东来也不好真的与他翻脸,他只能压抑着语气里的不耐烦,询问起宋老板。 “若说负责歌舞弹琴的姑娘们,的确就这些了。”老板诚恳地询问道,“不知周总镖头是否知道那姑娘的名字,我们也好帮着找。” 一旁站着的李平正想将“林仙儿”三个字脱口而出,冷不防被周东来一记眼刀砸在脸上,吓得赶紧闭了嘴。 “名字嘛…并不重要,她很可能换个名字混进来。”周东来解释道,“只不过她生的极美,美得显眼极了,我这样一说,你肯定知道是谁了嘛。” “知道个屁!”宋老板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起周东来,“这人精虫上脑就罢了,怎么跟抽疯似的跑到我这里来撒野。” 见那两双眼睛还饱含期待地盯着自己,老宋很无奈。 “真的没有这样的人,总镖头您要不信,下去看一看有没有您要找的人。”他的语气里满是为难,“我这里的姑娘,您也都清楚,绝世大美人什么的那是真的没有。” 眼见着一无所获,周东来一定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李平也急了。 “那一晚许多乐师在台上弹高山流水,我看见一个弹奏月琴的姑娘,你敢说她不是你们这里的?” 李平急匆匆地点明了事件始末,似乎想帮老板唤起一点记忆。 “高山流水?….” 宋老板皱着眉,仔细地回忆起来。 “啊…您二位说的是那一天啊!”他恍然大悟。 “那些姑娘还真不是我们这里的,都是城里的乐班子东拼西凑的闲散队伍,演奏完便各自离开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周东来早已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他攥起拳头,狠狠地瞪着李平。 李平自知理亏,头垂得很低,就快缩进□□里。 宋老板则长出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件前所未有的麻烦事。 他对着两位赔笑道:“今天这顿就算我请了,我这就让积云上来给二位唱歌,稍安勿躁。” 说完,老宋便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周东来的脾气算不上好,若是真的惹怒了他,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和心思。 万幸,周东来正要对李平发火砸东西的当口,积云推门而入,缓解了满屋的怒火和尴尬。 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女人是一切怒火和不顺的安慰剂,再紧急的情势、再压抑不住的愤怒,只要有个女人在旁边温柔地劝和着,这件事就好办不少。 在门外偷听的老宋终于彻底放松精神,他迈着四方步,一阶一阶地从二楼颠了下去。 因着今晚的失败,周东来的火气虽暂时抑制,但无处发泄,导致他回到家中,脸色也特别不好。 马芳铃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暗暗地嘲笑他无能,不过她面上隐藏得很好,竟一点也没露出破绽。 若是换做过去的马大小姐,肯定会直愣愣地冲上去询问对方为何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