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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比尖刀还尖锐的杀气就直冲帕拉塞尔苏斯而去。 对面“女巫”的脸色顿时就僵硬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勉强装出来的高傲视线上下打量着呆立原地的所罗门,而魔术王却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抗动作。 因为陷入这样的境地,遇到这样奇妙的人和事,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还挺有趣。 格林童话关于《莴苣姑娘》的描绘是:农夫的妻子刚一生下孩子,女巫就闻声而来,在给那个孩子取名“莴苣”之后,就抱着婴儿扬长而去了。 显然,他现在的状况,跟刚刚出声的女婴毫不搭界。这到底是为了剧情能顺畅进行的更改呢,还是单纯为了增加趣味性的游戏? 总之,眼前的未知,让所罗门心中升起了静观其变的念头。 所罗门不动声色地牵起嘴角,像羊羔一样温驯地站了出来,低着头小声回答: “是,父亲,我以后会和教母生活在一起。” 莫德雷德柳眉倒竖,银牙暗咬,表情仿佛要把人活活吃掉,也不知是对着所罗门,还是对着帕拉塞尔苏斯。正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高塔女巫”身体晃了一晃,差点就要拔腿就跑,最终,“女巫”还是顽强地坚持了下来,转身带着“莴苣姑娘”上了马车。 嗒嗒嗒,骏马们迈开长腿,奔向了“女巫”的庄园。 …… “慢慢地,‘莴苣’长成了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在她十二岁那年,女巫把她关进了高塔里。这座高塔在森林里,既没有楼梯也没有门,只是在塔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格林童话》 帕拉塞尔苏斯带着所罗门站在高塔之下,手上魔杖一挥,两人“呼”的一声,就从地面闪现到了塔顶。 在进入房间的那一瞬,严严实实挤压在四周的沉重氛围顿时消失不见。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隐隐强制着他的力量,已然完全消弭了。 大概是,女巫和莴苣相处,还有高塔生涯的那几年里,莴苣姑娘过得如何并没有被详细描写的缘故吧? 所罗门暗暗思忖,就看到帕拉塞尔苏斯相当迅速地拆掉了头上的尖顶帽,还有自己身上的女巫袍子,以一种相对正常的方式邀请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首先,请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帕拉塞尔苏斯,也是一位炼金术师,请问您是?” 投射过来的眼神里带着隐隐警惕,看来他也感到了所罗门身上如有实质的魔力气息。不过,帕拉塞尔苏斯不断在他头发上流连的目光,恐怕就会让盖提亚感到不适了。 “所罗门?”落到身上的目光立即从警惕,变成了敬畏和欣赏,帕拉塞尔苏斯小心而温和地询问,“在魔术界中,的确有很多魔术师因为崇拜或是企图超越魔术王,而把自己改成那个名字,以所罗门为名,又成为英灵的话……您是所罗门·伊本·盖比鲁勒吗?” 依旧是过于谨慎了。 所罗门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面上却微笑着,把挂满戒指的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自然是它最初的本义。” “所罗门王!” 所罗门王! 帕拉塞尔苏斯怔怔瞧着他,忽地摇了摇头。 “原来人理的变动甚至把您也惊动了下来吗?可惜,太晚了,实在是太晚了,人理的毁灭已成必然,就算是您也无法改变。既然人理必然毁灭,我们这些因人理而生的从者,倒不如在这段滑入深渊的时间里好好狂欢,达成生前未完成的夙愿。” 彻头彻尾的悲观派。 恐怕也正是因为这种念头,才让帕拉塞尔苏斯、巴贝奇和玛奇里走到一起,把这个原本没什么特别之处的伦敦搞得天翻地覆。因为他们只有毁灭这个特异点的力量,却没有拯救人理的能量。 “对于你们而言,人理毁灭是不可逆的,所以才会有一起毁灭的念头。但对于我而言,结局却并不注定。” 所罗门轻笑着,瞬间就将对方的自信打击得体无完肤。 你们搞不定人理,那是因为你们菜,而我就不一样了,我cao作超神的! 于是,继被莫德雷德眼神瞪视,杀气威胁之后,“高塔女巫”再一次感到了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近战,近战被莫德雷德吊打,魔术,魔术被所罗门王反制,就算跑路,敏捷也超不过“莴苣姑娘”,要不是还有童谣设下的“剧情”作为护身符,恐怕在开口要“莴苣”的那一刹那,就被暴怒拔剑的莫德雷德砍到回座了。 “真的是这样吗?”帕拉塞尔苏斯最后带着恭敬与将信将疑的表情站了起来,“按照这里的规则,应该要等到故事结束我们才能获得自由,身为故事主角的您还会在塔上呆两年左右。为了您不这么无聊,我会尽量送来一些实验器具的。那么,回头见,所罗门王。” “回头见。” 所罗门盯着帕拉塞尔苏斯消失不见的影子,忽然伸出手,从戒指上冒出了一点荧光。 …… 一晃两年过去,所罗门每天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做得不亦乐乎,倒也一点不觉得时间流逝。生活用品和实验材料每天都有“神仙教母”自掏腰包,倒是让他久违重温了一把回到王宫里闷头待着的快乐。 如果不是某一天,神秘力量再次出现,强迫他坐到窗台边上,把编成麻花辫的头发挂到窗前钩子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