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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圣杯战争,是三个人此生仅有的,也是唯一一次的救赎啊。 而他却只能救出一个,甚至一个也无法拯救。 “啊,是啊。自从被铜鹿族长诅咒之后,我就在想,能不能阻止印第安人和白人的战争。战争总是残酷的,现在整个特异点只剩下了北美洲,双方再这样不死不休下去,总有一天,这里哪怕只剩下一个印第安人和一个白人,也会互相撕咬着同归于尽的。” “我原本想先从和迦勒底同立场的联军入手,说服总统王停止悬赏,再前往印第安人的大军,无论是劝说也好,还是武力也好,都要让印第安人首领停止对白人的追杀。但我没想到,就连到了这种岌岌可危的境地,总统王还是不同意我的观点。”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联军在迦勒底到来之后,也依然坚持要灭亡印第安人。明明人理很快就会得到修复,回归正常历史,为什么不能连短时间的和平也做不到? 和平相处不好吗,再继续互相厮杀下去,这里迟早会变成地狱! 红色弓兵抄着手,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果然很天真。若是想要调停开火的两国,除非你有同时揍趴两边的实力,否则免谈。爱与和平?那只是表面的遮掩。与其通过谈判让双方停火,你还不如去准备打架。” 就算美国方面同意停火,印第安人难道就甘心他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土地被人夺走,杀死亲人的凶手堂而皇之地在这里扎根繁衍吗?说到底,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没有实施的可能。 “话又说回来,你在罗马不是直接打上去吗,为什么这次手软了?” “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香迷茫地摇着头,眼神挣扎,“也许是因为同样是人类战争,神祖只是在考验尼禄吧,所以战争烈度并不高,我基本上没怎么见血。而在这里,我只看见人类和人类之间在自相残杀。” 没有正义、没有善良、连荣誉和忠诚都微不可查,他只看到高高在上的首领用金钱驱使民众卖命,一群乌合之众为了养家糊口前赴后继奔向深渊。 在看到悬赏令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只蹦出一个词—— 野蛮。 …… 这个词可以用在尚未开化的远古,可以用在文盲遍地的古代,但唯独不应该在这个工业繁荣,文明昌盛的时代出现。 “那第一特异点呢?” “这不一样!我们要面对的是龙,是被蓝胡子召唤出来的贞德·Alter!” “所以立香你这不是应对得很好嘛,全能天才这边的建议是:两方都听不进人话,那就把双方都当成敌人来作战,直到完全胜利才停下哟~” 一直默默旁观的达芬奇也忍不住开了口,幽默口吻里带着淡淡忧虑。 “也许你们才是对的。”藤丸立香沮丧地长叹,“到这个特异点后,看见这么多人和事,我总是不想动手。” 可能是因为前两个特异点的战斗太多了吧,他竟然会产生疲惫的感觉,就算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也没有睡眠不足,但就是坐在椅子上不想动,甚至连所长布置下来的作业也懒得动笔。 理智明明知道应该去做,可他的心却在反抗。 不想做训练,不想搜集素材,不想召唤从者,不想背负责任……被迦勒底推着往前走。 内心角落里,名为“藤丸立香”的小人观察着一切,也开始厌倦起了这一切。 他想要变得勇敢,他想要变得智慧,他想要变得像所罗门王一样从头到脚都绝对完美,他想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然后坚定不移地去达成。 “既然第一个和平计划失败,那我会重新考虑武力镇压计划。” 在众人期待目光里,黑发少年艰难地做出了决定,转身离去。 就在那一刹,他忽然看见几个赏金猎人拿着一个小口袋有说有笑地路过,卷起一阵腥风。 那个被人紧紧攥住的小口袋,底部有一大块暗红色的痕迹在不断扩展。 …… 黑发御主苍白着脸,盯着眼前血气冲天,极端残忍的一幕。 那个光滑柔软的皮包,在此刻有了来处。 各地无数帮派匪徒、赏金猎人蜂拥而来,在临时设立的集市里吵吵嚷嚷,一座座临时制皮作坊搭建起来,散发的恶臭笼罩了整座军营。 沾血的口袋里倒出一张张皮,有剃得光溜溜的,有连着长毛的,甚至还有提前硝制好的,但绝大多数都还带着新鲜的脂肪。这些让人不敢想象来源的皮被书记官随意一摞,就被粗手粗脚的后勤人员弄到皮作坊里去,铲去油脂和碎rou后浸入水盆。 一如硝制其他动物的皮毛。 藤丸立香如遭雷击地站在那里,几乎连思维都停止转动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领导者,才能颁布出如此残暴的命令? 又是什么样的民众,才会如此狂热地拥戴这个悬赏令? 承担着救世主责任的少年无暇去想,也不敢去想。 此时一个背着猎枪的赏金猎人路过,看他呆呆地站在那里,顺口向他打了个招呼: “那边的朋友,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制皮作坊很臭的,不如过来喝一杯怎么样?” “哦,哦,我不太会喝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思维开始逐渐回笼,黑发少年的话语渐渐流畅了起来,他指了指臭气熏天的制皮作坊,假装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