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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呢?”仇可可又怒了,“又不是拍色/情片,你给我摆这个表情做什么?” 金浔峰很尴尬:“抱歉,我们再来一遍。” 鹤西朗指点他:“你看右前方,眼神空一点,但又不要特别呆,我们要的是淡淡的忧伤,你可以回想一些让你无能为力的事情。” 听鹤西朗这么说,金浔峰找到了感觉,那个让他无能为力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啊。金浔峰觉得自己矫情得像个娘炮,但又忍不住继续忧郁下去。他希望鹤西朗能看到他的这种纠结,然后知晓他的感情。 现在气温只有十几度,金浔峰在晨雾中裸了半天,冷得牙齿打颤。鹤西朗暂停了拍摄,让摄影助理去车上拿了张毛毯。 鹤西朗把毛毯递了过来:“遮一下吧。” 金浔峰耳朵尖都红了,竟……竟然被老师看出来了。 我……”他想开口解释,但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鹤西朗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你们这个年纪很正常。” 金浔峰点头,然而他身体的反应却越明显。 “老师,你能不能先离开?”金浔峰祈求,“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平静下来。” 鹤西朗了然,模特一副色欲熏心的表情,一看就和照片主题严重不符。 “要我帮你吗?”鹤西朗小声问。 金浔峰:“!!” 鹤西朗撩完就跑,留下金浔峰一个人激动半天。 接下来的拍摄进行得不太顺利,金浔峰的情绪似乎还没能调整过来,状态明显不对了。之前那种忧郁的气息完全找不到了,整个人都冒着粉红泡泡。 “又不是拍偶像剧,傻乐什么。”仇可可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最后还是鹤西朗想出了一个法子,不再拍特写了,他在金浔峰身上裹了一块白色亚麻布,想要营造出一种东方的禅意来。当他按下快门的一瞬间,金浔峰头顶一只苍鹰划过长空,整个画面孤独而辽阔。 心猛地一跳,等鹤西朗放下相机,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 “老师你怎么了?”金浔峰有些着急。 鹤西朗摇头:“没事儿,被你帅哭了。” 金浔峰:“……” 金浔峰突然严肃地说:“老师,其实我很不喜欢你一点。” “嗯?”鹤西朗有些意外。 “我不喜欢你每次都用玩笑化解问题,我是在认真关心你,你这种随意的玩笑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鹤西朗有些头疼:“唉,你们这些人啊,不知道中年男人跟十八岁姑娘一样,是不能轻易打听心事的吗?” 这次不让他再糊弄过去了,金浔峰一把抓住鹤西朗,问:“老师你究竟在逃避什么?”见鹤西朗要说话,他又连忙补充,“我不是小孩子,不要随便搪塞我。” 鹤西朗隐约觉得自己这次要栽了,他叹了口气: “我也有些乱,回头找个时间细说吧。” 金浔峰心道,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逮到人。金浔峰一心要趁热打铁,开口完全不知矜持为何物:“老师,我想黑胡子了,能今晚去你家谈吗?” 这种借口找一百个都不嫌多,再多来几次,他怕不是还能想念鹤西朗家里那盆红桂花。 鹤西朗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中午返程,金浔峰就死皮赖脸要留在车上,跟鹤西朗一起回到了家。 他说想念黑胡子是借口,但黑胡子却想他想得紧。对黑胡子来说,鹤西朗像已经是两相厌的老夫妻,而金浔峰就不一样了,这个年轻人脾气好,做饭棒,赫然是它宝贝的小娇妻。当金浔峰一进屋,黑胡子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飞快蹿过来要抱抱。 被小娇妻撸毛也很幸福呢喵~~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金浔峰其实相当紧张,只能借口逗猫掩饰自己的无措。仔细一看,家里似乎没有发生一点变化,虽然鹤西朗不爱做家务,但因为清洁工来得勤,家里依然整洁有序。就连客房都没积半点儿灰尘,仿佛随时在等着某个故人入住。 “坐吧,”鹤西朗递过一杯咖啡,笑了笑,“看来我不跟你说清楚,你是不会罢休了。” 答案来得太快,金浔峰拿咖啡的手抖了抖。 鹤西朗架起了腿,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你还记得我的侄女鹤南桂吧?” 金浔峰点头。 “你也看到她有多喜欢我了,只要我出现,她总要粘着我,有时候我太久没回老家,她还会自己找过来。你可能不知道,在鹤南桂更小的时候,她更粘我。差不多是两年前,那时候我这房子刚买不久,请他们来吃乔迁饭。鹤南桂一来就特别粘我,爸妈走了也不追,非得留下来要跟我一起睡。” 金浔峰听得很耐心,他隐隐觉得,更重要的话还在后头。 果然,鹤西朗喝了可口咖啡,继续道:“可等到了晚上,真的要准备睡觉时,鹤南桂开始哭闹起来,她要爸爸要mama,被我紧哄慢哄才睡了过去。可她半夜又闹了起来,说什么都要回家,你是没见她那哭闹的样子,好像白天里说那么喜欢我是一种假象。” 金浔峰听出了这个故事的隐喻,他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你拿我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