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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少年细腻白嫩的手腕,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估量。 少年容貌姝丽绝艳,身形消瘦,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病气,此时一件浴衣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经过刚才那番挣扎,浴衣带子已经松开,衣襟大开之下,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这个人,从头到尾精致完美到不可思议,在此之前,千手扉间从不知道有人可以美丽到这种程度。 是的,美丽。 而不是漂亮。 这就是一座需要精心呵护地工艺品。 也许是失血过多让他脑子发懵,也许是所处的环境太过特殊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旖旎,千手扉间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原则,放过了这个很可能会暴露他行踪的人。 少年很乖巧,他手一松就像受惊的松鼠般缩到角落,过去之前还不忘捎带上被子。 看得扉间哑然失笑。 刚才提条件时镇定自若,现在想起来装害怕,不觉得太迟了么? 既然发现了,千手扉间就大大方方地占据了榻榻米,他处理好伤口,单腿曲起,饶有兴致地打量缩在角落当蘑菇的姝丽少年,忽然有些好奇,“你一个男孩子怎么成了花魁?” 少年没有回答,翻了个白眼,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管得着么你! 狡黠而灵动,宛如山间无忧无虑的小动物,比起那美到让人不敢触碰的容貌,鲜活有趣的灵魂让扉间愈加有了探究的欲望。 在忍界已经声名鹊起的千手二当家非但没有生气,还兴致勃勃继续问道:“你之前想把手帕给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发现身受重伤传入房间的陌生人,一般人都会选择第一时间逃走吧? 少年这次说话了,“我要是敢跑,下一刻就会被你拧断脖子吧。” 面对那双通透清澈的桃花眼,千手扉间忽然有些不自在,他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如果我是昏迷状态,对你没有威胁,你还会想要帮我吗?” “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你醒着,我逃不掉。” 即使面对着一个随手就能捏死他的人,少年看起来也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顿了顿,扭捏道:“如果昏迷了才更要包扎吧……总不能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 心软和善成这样,真不像是花街出来的。 想到身处的这个地方,千手扉间心里无端涌上烦躁,他皱起眉,不再关注那个宛如白鹿般的少年,闭上眼假寐起来。 他在少年房里过了一夜,中间有人过来盘问都被少年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两人相安无事。 第二天,千手扉间准备离开,临走前,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向少年伸出了手,“要跟我一起走吗?” 似乎没想到他忽然这么说,美丽的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跟你走?去哪里?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你走?” 说着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思议道:“你不会是以为我……我需要赎身吧?!” 也不知想到什么,他噗嗤一下笑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千手扉间第一次想要给一个人承诺,得到的却是对方毫不留情地笑话,那双温润的绯红眼眸看着哈哈大笑的少年,渐渐没了温度。 他攥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终于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少年追在后面喊:“哎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离开。 千手扉间以为这不过是一场不怎么美好的悸动,等离开了那个特殊的地方特殊的时间点,他很快就会忘记。 却没想到所谓的很快足足用了一个多月仍然不够。 当再次从梦中醒来,感受到湿腻的特殊触感,他狠狠锤了一下榻榻米。 千手扉间终于肯面对现实:他一见钟情了。 冷峻精明的千手二当家,竟然对一个花街上的少年一.见.钟.情.了! 或许平日里越冷静理智的人,遇到不受理智控制的感情爆发出来的炙热就会越惊人。 千手扉间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后一度想要压抑这种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在他控制之外的东西,可越压抑,他脑海中少年的一撇一笑就越清晰。 白天想,晚上想,自己想,做梦想……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知道,自己丢了魂。 他神思不属的样子终于被大大咧咧的柱间察觉,“你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大哥。”扉间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柱间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飘忽,“……怎么会忽然问这个,你有喜欢的人了?” 扉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察觉到兄长的异样,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是的,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把他接回来。” “那好啊,你能看上的人一定很不错。” “他是很不错。”想起狡黠的少年,扉间柔和了眉眼,顿了一下,他试探着问道:“是男孩子也没关系吗?” “诶?你喜欢的人是男孩子!?”柱间惊讶不已,“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纠结这个?” “是啊。”扉间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自家大哥。 “带回来吧。”柱间拍拍弟弟的肩膀,“只要你喜欢,就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