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油加醋
“商商这般有本事,正好让我开眼界。”刚刚的欢好被打断,傅祈年正是一肚子火,话说一半时他便成了浪蜂在花林里迷了路,毫无章法地寻路探路。 那浪蜂刺得人两下里瘙痒,挠之更痒,偏偏得连头搭脑一阵纳,商蔺姜哇哇乱叫喊救命,喊得十分凄惨,眼角挂着小泪花,傅祈年明知她是装出来的凄惨却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草草了事,放了她一马。 谁知好心没好报,自知暂时无事后,商蔺姜一改态度,笑他是雷声大雨点小,装腔作势的软丈夫。 那模样要多娇蛮有多娇蛮,傅祈年无奈到极点,竟连生气都不会了:“最后说一遍,睡觉,真的想晕过去的话,我便满足你。” 这句话说完他彻底没了耐心。 不想在他甚伟的工具下昏过去,商蔺姜安静下来,但冻死他的念头未绝,她紧紧掖着褥角,防他半夜钻进来和自己贴皮rou,做好防备,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一通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耳边听到沉稳的呼吸声,傅祈年忽而睁开眼,扯一下被褥,却发现扯不动一点,睡熟了还护着一床被褥,心里大骂着一句没良心。 那一掌力道不大,不加以威胁的话今日有人将涕泣通宵也。 傅祈年喜欢看她哭,可哭一夜伤眼又伤神,哪里舍得,他叹着一声长气,摸黑穿上衣服,掌着灯去书房里尝试写休书。 手里的毛笔几次干透又几次饱蘸墨水,只是纸上不见一个有形状的字,只有几点晕开的墨点,傅祈心情颇郁闷,扔了笔,跑去亭子里喝酒消愁,所言好男不跟女斗,那次吵嘴他怎么就脑子一热用休妻的方式来吓唬商蔺姜了。 休妻这种事儿哪里能吓到她,她巴不得能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一壶烈酒落肚,愁闷在胸口翻滚。 不愿意看见笑容满面的商蔺姜,次日一早,傅祈年骑上马,飞也似地离开治所,一溜烟跑到峨眉山去冷静情绪。 次日商蔺姜醒来,管家老姆姆说傅祈年有事出城,要叁日后才归,听了这话,她心里头高兴,叫来红娥替她上个桃花妆。 她的身边有四位执事姑娘,四位姑娘掌管不同的事务,红娥管胭脂首饰,紫翘管香炉茶灶,春香管四时衣服,蓝玉管酒果吃食,而四个执事姑娘由一名叫喜鹊的姑娘所管教。 红娥手巧,梳头洗面,贴翠拈花样样精,她手巧,却不为自己打扮一番,萋萋芳草的眉毛修也不修去一些,问起来只说是喜欢浓眉。 为容之后,商蔺姜故作姿态,走路时也拐也拐地走,有人问之,她则添油加醋,逢人就说自己日日遭君狂暴,一双好腿更是遭拳杖交加,所以才成瘸腿。 每说一回伤心事儿,粉泪从眶里洒下几滴,她的脸上搽着用蔷薇露调成粉的傅面,哭起来面容更显红润可爱,也不留一点泪痕,清泪红腮,很会打悲,府上的闲杂人等听了这些凄惨事儿,个个眼含热泪,无不为她动恻隐之心。 某日的午后,一名本籍广东的饔人端来一只去了头和屁股的叫花鸡:“夫人,小的不知如何帮您,只能让您要多吃一些rou,这样的皮rou才糙厚。您爱吃什么,与小的说一声。” 糙厚一些更耐揍是吧?商蔺姜盯着眼前冒着香气的叫花鸡挑起秀眉,吃了能不能耐揍她不知,但吃了肚子会开心,她捂着一边脸,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我的牙儿也惨遭君之恶手,这几日嘴巴张不开,也咬不动骨头了。” “夫人,小的明白的。”那饔人一听就明白,立即洗净手将叫花鸡一点点剥成rou条rou块,方便商蔺姜直接入嘴。 几日后傅祈年知道这些事也不生气,她在府里没事可做,添油加醋败坏自己的名声就当是在拔闷了。 商蔺姜的脾性坏了些,但谁叫他当初贪其丽质,堕入色界,不先摸清她的脾性就先强娶了。 好在她那张庞儿如春桃,肤比脂凝腻,泪流满面不是丑形,怒火中烧更似娇态。黛绿粉白,看着口眼慵慵,一肌着肤,骨节欲酥,是个有趣的人儿,这么一想,反觉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