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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急忙拉着蔺琛出去,酒坊空无一人, 但那与密道门开关对应的石磨被人刻意地用铁杵抵住了,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密道出来。 小皇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酒坊这个秘密据点的联络人已然撤离。 外面人声鼎沸。他们从后面出去,就看到百姓们拖家带口慌里慌张地往南跑,没多久,就听到一群人在喊:“匈奴兵在南门!” 于是,刚刚还推推搡搡往南走的人立马调头,无头苍蝇般地乱窜。 明明一条路就两个方向,硬生生被他们走出了八卦方位。 小皇子随意抓了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气愤地推开他:“匈奴都已经打进来了,你还做梦呢!”然后左跑跑,右跑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半天了还在原地打转。 小皇子转身对蔺琛说:“你回去密道等我。万一有人发现,就原路回去。”不管怎么样,在鲜卑,蔺琛总还能拿“拓跋靖”当挡箭牌。 蔺琛抱住他的肩膀:“你去哪儿我去哪儿。”顿了顿,又非常无耻地转换了概念,直接将自己代入了“想保护的人”的角色,“你说过要保护我。” 小皇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挣开了他的手…… 蔺琛:“!” 看来,最讨厌的狗血桥段还是来了—— 一对有情人互诉衷肠之后,总会在天灾人祸中失散,一方失去记忆,一方苦苦寻觅,非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重逢。然而,那时候他,已经是历经沧桑的他,还是当年的那张旧船票吗? 他决不允许。 他正想着再扑上去,小皇子已经一个闪身跑到他身后,将人拦腰抱起,直接越上墙头,在墙上与人流逆行。 蔺琛生无可恋脸:“……”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破布娃娃”。 吐槽归吐槽,他的手还是十分诚实地搂住了小皇子的脖子,生怕被颠下去。 小皇子跑到玄武大道。 步兵营正节节败退,后面是穷追不舍的匈奴兵,几个匈奴将领已经杀红了眼,骑在马上,对着下面四散的士兵和百姓一顿乱砍。 小皇子用了股巧劲,将蔺琛往旁边的屋顶上一丢,反身杀向了那个杀得最凶的匈奴将领。 匈奴将领狞笑一声,手中的刀正要劈过去,就见眼前一花,手腕倏地没力,刀从手中滑落,恰好落入小皇子的手中。小皇子反手砍去,将领仓皇点头,刀锋直接削了他的头皮,那淋漓的鲜血瞬间淹过了刀刃上大越士兵与百姓留下的血痕。 将领哀嚎一声,从马上跌落。 小皇子趁机抢过缰绳,调转马头,朝匈奴士兵冲杀了过去。 当即有几个士兵举矛来刺,小皇子双腿夹住马腹,身体一斜,握着刀柄随手一撩,格挡住长矛的攻击,骏马疾驰,顷刻间,已杀入匈奴士兵的包围圈。 蔺琛站在屋顶,双拳暗暗发力,眼睛暗暗发红,恨不能化身天使,张开双翅,降临在小黑粉的后方,念一句“哈利路亚”,为他挡住四面八方而来的刀光剑影。 忽而,玄武门的方向涌进来更多的匈奴士兵,逆行的小皇子很快淹没在人海中。 蔺琛心中发急,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两步,差点从屋檐上摔下来,幸好绝佳的平衡感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让他一屁股跌坐在屋顶上,又感谢屋檐的主人造房子时没有偷工减料,让他坚实的身躯得以像小鸟一样,轻盈地……坐在上面。 有匈奴士兵发现他,举矛来刺,蔺琛闪避了一下,还伸腿去踢,立刻引来更多的匈奴士兵。 眼见着自己成了屋檐上的半活靶子,他把心一横,直接取出靴子里的枪,上膛,对准离得最近的士兵脑袋。 那脑袋一动一动的,十分鲜活。 …… 子弹尚未飞出,士兵脑袋开花的样子就浮现在他脑海。 终究是,于心不忍。 手一偏,子弹射向肩膀,匈奴士兵一声惨叫,反倒激起了其他匈奴兵的凶性。 数支长矛戳向他身下的一亩三分地,眼看着高质量的屋檐也挡不住凶悍的破坏……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小皇子如天使般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后,将人拎起,随脚踢出一排瓦片,也不看结果,足下一点,就扬长而去。 蔺琛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米八四的身高也能被人提后领,那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自己在非主观意愿的上吊,可恨衣服太结实,一点撕裂的迹象都没有。 好在小皇子很快注意到他涨红的脸,将他换到另一只手抱着。 蔺琛十分感动。比起上吊鬼,破布娃娃就是VIP席。 但看到小皇子衣服的血,感动就变成了感痛:“你受伤了?!” 小皇子不以为意地说:“都是匈奴的血。” 蔺琛沉默。 时代不同,世界不同,想法便不同。 虽然他爱屋及乌,对大越有天然的好感,讨厌入侵的匈奴人,但让他动手杀人,一时三刻还下不去手,不过他也能理解小皇子。 大概这就是……双标? 当然,小黑粉在他的世界时,不但奉公守法,而且见义勇为,也很“双标”,而且今天杀人,完全事出有因。如果今天是中华区被入侵,也许他刚刚那一枪就会直接落在那士兵的脑门上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