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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荣眼睛一亮,被压制下的狂喜又溢散出一点,他搓了搓手,扯出一个古怪的笑:“二位有所不知,含香布料是我们衣铺的镇店之宝,它看起来与普通布料无异,实则蕴含暗香,濯洗后香气不散,沾衣透骨。” 傅斯乾配合地点点头,又转身扯了扯风听寒的衣袖,笑问:“听起来不错,小公子觉得如何?” 明白了他的意思,风听寒骄矜地抬了抬下巴:“一般般吧。” 一旁小伙计不干了,不满地嚷嚷道:“我们铺子的含香布料可是千金难求,寻常人看都看不到,公子未免太不识货了。” 有修者发现这边的动静,刚准备过来看看,就被燕方时借故拉走了。 烟华楼楼主笑得像只老狐狸,假借昭元仙尊的名头,煞有其事地哄着众人往外走,美名其曰仙尊另有任务安排。 一群娃娃初出茅庐不懂事,路上见燕方时和傅斯乾交谈颇多,倒真信了他这鬼话。 风听寒将一切尽收眼底,心念微动给燕方时传了个音。 “一般般,是一般般。”文荣脸上尽是癫狂的喜色,完全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府上有一套成衣,想来应配得上公子,不知二位可愿赏脸,过府一试?” 这文荣古怪,说的话也古怪,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我有问题”。 燕方时刚说了邪祟之事与含香布料有关,这文荣就送上门了。 傅斯乾思忖片刻,觉得再怎么着自己也能带着风听寒顺利脱身,遂应下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乘着马车往文家去,傅斯乾暗中给燕方时留了道传音符,嘱托他代为照看一帮修者。 带孩子似的,一路走来,傅斯乾已经习惯了自己老妈子的身份。 “二位是结伴出游?”文荣问道。 “可不是结伴。”傅斯乾玩味一笑,“文掌柜误会了,我是府上家仆,陪我们小公子出来见见世面。” 许是“家仆”二字触动了他,文荣眸中闪过些许莫名情绪,没再接话。 四周慢慢变得安静起来,外头不知何时阴起了天,黑云压城,如同进了鬼域一般,看起来阴森森的。 像是危险即将来临,心头突然生出一股怪异之感,傅斯乾下意识抓住了风听寒的手。 文荣惊诧地看过来,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打了个转。 风听寒在闭目养神,眼都没睁,反手握住傅斯乾,轻飘飘地吩咐:“手凉,帮我暖暖。” 小公子都发话了,傅斯乾自然从善如流,厚着脸皮用自己冰凉的手擦过他的指缝,缓慢而细致地抚弄修长纤细的手指。 “二位感情可真不错。”文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文家府邸位于江阳城北,这是文荣与文流华成亲后新搬的住址,占据了整整一条街,富贵奢华。 周围殊无人烟,除了文府并没其他住户,因而显得有些冷清。 马车从偏门直接进了府,一下马车,文荣就引着他们穿过回廊。 回廊蜿蜒,外侧是一个花园,环境清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木。顺着回廊越往深处走,四周的草木花香越浓郁,走到最后,几乎要熏得头疼。 这香气有些熟悉,似乎和燕方时拿的那块布料的气味差不多,傅斯乾抬起手轻轻蹭了蹭风听寒鼻尖,熟练地封住他的嗅觉。 回廊尽头是一间小屋,隐匿在花木之中,蜂蝶纷飞百花成簇。 两人抱着查探目的前来,文荣一离开便绕着屋子检查了一通。 小屋里布置得干净整洁,靠角落是一张黄花梨雕凤木床,四周摆着一副桌椅,边缘上光滑润泽,看样子有些年份了。 “这文掌柜不行。”风听寒坐在梳妆桌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傅斯乾微挑了眉。 风听寒摊摊手:“请人到家里也不知道上壶茶,既是文家的养子,大门大户,待客之道总该知晓些许,忒小家子气。” 醉翁之意不在酒,傅斯乾不用猜都知道他的心思,船上吐多了,饿了渴了,暗戳戳地找茬呢。 旁敲侧击的模样挺有趣,傅斯乾故意装糊涂:“咱们又不是来喝茶的,不打紧。” “好歹是个礼数。”铜镜里映出傅斯乾的笑脸,风听寒看出他是故意这么说,顿时哼哼唧唧耍起赖,“师尊又取笑我,这事结束可得跟我赔礼。” 搁在以往,这种模样的风听寒实在少见,捅破了窗户纸,有了底气,这人也愈发娇纵起来。 傅斯乾乐得如此,瞧着铜镜里风听寒的眼,笑问:“怎么赔礼?” 风听寒笑了下:“这简单,之前答应的桃花酥该安排上了。” 话到嘴边,傅斯乾又想起一事:“之前在船上不是吃得挺欢的吗,我看燕方时给你准备了一堆吃食,花样那么多,还惦记桃花酥?” 风听寒眨了眨眼:“那不一样。” 傅斯乾哼了声:“哪不一样?” 堂堂昭元仙尊,别扭起来跟闹了脾气的大猫一样,说出去谁敢信? 风听寒觉得好笑,忍住了上去呼噜他一把的冲动,乖顺道:“桃花酥是师尊送的,自然是特别的。” 这话就跟直接说“师尊是特别的”一样,傅斯乾被哄得没了脾气,只啧了声:“和燕方时走得倒近。” 如瀑长发自肩头滑落,像是雪水洗过一般,漆黑柔顺,风听寒握着发带,笑吟吟地望过来:“还不是为了打探消息,师尊不喜欢我和他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