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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老先生说的是百年前的长澜之战,也就是正邪两道诛杀祸世战魔谢焱的战役。 封止渊猛地一拍桌子:“原来如此,那你猜,他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傅斯乾笑得狡黠:“我猜他不仅知道我们在这里,还知道我们是来找他的,并且还准备见一见我们。” 凡人王朝不比修真界,死个人不是小事,店里的人跑出去不久后,就有一队官兵过来,将食肆里里外外围了起来。 店外面围了一群闻讯前来看热闹的人,将食肆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此起彼伏。 在官兵进来之前,傅斯乾与封止渊默契对视一眼,眨眼之间,大堂内就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踏空而行,离得匆忙带翻了茶杯,澄黄的茶水淋了零星在长袖上,此时盈了满袖的风,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从食肆出了城,远远能看见一个人站在路旁,淡绿色的衣衫,背对着他们,像一团不化的雾,久久停留不去。 封止渊挑挑眉:“你怎么确定是他的?” 即使是因为说书人提了那么一句,也还是有些太过牵强。 傅斯乾没答,面不改色地装没听到。 离得近了,能看清那人衣襟上绣的流云纹,抬手间暖白玉色露出一点,掐在那人指间,正是一把雕花镂云的折扇。 玉扇骤然合上,那人转过身来,笑吟吟道:“等你们好久了。” 可不正是两人想找的长陵仙尊,三公子晏君行。 封止渊心中微讶,莫名其妙的酸意涌上心头,能凭着说书人一句话猜出来是谁,傅斯乾倒是熟悉晏君行。 他手痒得很,突然觉得眼前这笑面虎实在碍眼,要是能一鞭子抽上去就好了。 青光乍响,又被他收回掌心,若是真抽上去了,该怎么解释? 余光中金光骤降,正迎头劈向晏君行,丝毫不留情面。 晏君行脸色忽变,边躲边喊:“再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至于一上来就砍吗?” 傅斯乾欺身向前,眉目冷然,说出的话却带着股子慵懒的得意味道:“家中内人在你这儿受了点委屈,我总得讨回来。” 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劈下。 恢复身体的傅斯乾修为突飞猛进,遮日在手,一击劈在镂云扇上。 金光大盛,逼得晏君行连连后退,脸上的调笑模样也没了,骂道:“我拿他跟个瓷娃娃似的,不敢磕不敢碰,他受哪门子的委屈!” 封止渊回过神来,听见这话直接笑出了声:“算计我遛着我满山沟的转,又把我带到蛟林蝶海,晏君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无论你打着什么主意,都不可能。” 他说的是前世之事,碍于傅斯乾在场只能委婉一些,不过活判官心眼多,想来是能听明白的。 晏君行是玲珑心思,即使躲避着傅斯乾的攻击,也能准确把握封止渊话里的意思。 也正因为他听明白封止渊这话是什么意思,才更加迷惑了。 睚眦必报的魔尊大人,知道自己上辈子被一剑捅死,居然不准备追究?! 转个世投个胎,难不成还能一道变了性子? 封止渊说完便出手挑开遮日,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插进两人中间,强行打断他们的交手,他歪着头懒洋洋地对傅斯乾笑:“差不多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心里那点小九九被戳破了,傅斯乾从善如流,故作惊诧:“你在说什么?我是为了帮我家小渊儿报仇,可没有你说的那意思。” 封止渊极轻地嗤了声:“你再哄我也得交代,先放一放,等处理完晏君行就轮到你了。” 见蒙混不过去,傅斯乾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以前傻乎乎的多可爱,现在机灵得跟什么似的。” 耳朵尖的封止渊恶狠狠白了他一眼,去他娘的傻乎乎,去他娘的可爱! 若是知晓了前世的事,肯定不会一点都不介意,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两个人都在隐瞒。 晏君行听着两人的话,这时候才回过味儿来,合着自己是成为了这俩人打情骂俏的牺牲品,刚没被傅斯乾那遮日剑劈出个好歹,此时却是要被气得吐血了。 呸,狗男男!迟早翻车! 傅斯乾既动了手,封止渊自觉也没必要再忍耐,九灭乍现,正甩在晏君行脚边,卷起连片砂石。 他抬了抬下巴,倨傲道:“长陵仙尊,约我们过来,有何贵干?” 封止渊面上不显,心中已经在思索了,回去要好好盘问一番,傅斯乾是怎么确定今日之事是晏君行做的,还能一路准确无疑地找过来。 晏君行闻言也没拿乔,收敛了情绪,单刀直入:“三日后,无极山断魂崖将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此举关系天地存亡与苍生性命,届时——” 封止渊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哼笑着打断他的话:“长陵仙尊约我们来就为了说这个?那你怕是找错人了。本尊可不关心世人如何,世人多薄情寡义,本尊巴不得他们死干净了,你若是想找救世之人,也该去找那些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正道人士才对。” 他这话虽说得不好听,却也不算过分,尤其是站在魔尊的立场上。 傅斯乾一直不搭腔,活像这事与他无关,只默不作声地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