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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音在一旁心中实在觉着好笑,当下上前道:“欢主子您快仔细说话吧,瞧我们云鹤都恼了。”又看了云鹤一眼,道:“你也快收收吧,你再不跟着欢主子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了?” “倒也没有。”云鹤沉思半晌,来了一句。 这下子就连宁馨都忍不住透出几分笑意来,余下众人更是忍不住了。 一时长长的宫中甬道内,笑声回荡着,白雪天地里,满是鲜活气儿。 庆嫔的册封礼内务府筹备着,新贵有喜,自然办的更为热闹,迁宫之宴也是阖宫贺喜,好大的脸面。 同期小主们自然有不满的,只是敏仪压得厉害,没人敢发出来。再兼庆嫔自己也是个有手段的,明明白白的杀鸡儆猴,怀胎十月,没人赶往钟粹宫伸手。 及至瓜熟蒂落,一个小阿哥平平安安的降世,把皇帝喜得不行,就要晋庆嫔为妃。 这一点敏仪可有话说了,“按理说,诞下一位阿哥,在先帝宫中平常,放在咱们这里,封妃也不是不得。只是如今七阿哥前头,五贝勒、六贝勒这两个成年里的皇子,生母也都是浅邸旧人,还都在嫔位呢。万岁爷要抬举庆嫔meimei,只请也别落下了旧日姐妹们,到底比之庆嫔,熹嫔、裕嫔二位meimei与您又是多少年的情分呢。” 皇帝听了也道有理,或者他自己也有一番打算,便干脆道:“既如此,就让内务府干脆cao办三位妃子的册封礼,熹嫔晋熹妃、裕嫔晋裕妃、庆嫔晋庆妃,从此咱们宫里也算四角齐全了。” 敏仪听了柔声笑着应道:“是,这才是满园春色的好道理呢。如今老五媳妇、老六媳妇也都有了喜讯,万岁爷膝下儿孙满堂,当真是天下第一等的福分。” 皇帝却道:“如今底下几个小的也都有了子息,贝勒爵委屈了,我想着,干脆打弘时到弘昼,都晋为郡王吧。唯有弘皓那小子,性子古怪,至今也没个后代,当真是不省心。” 敏仪听了讪笑道:“他额娘性子就古怪,到底膝下养了那些年,性子古怪些也是有的。只是……他这古怪的,可太偏了些。” “你该给老四府里添几个人的。”皇帝淡淡道:“如今虽不选秀了,就在官员家闺秀里挑几个好生养的给弘皓,绵延子嗣才是正道理。” 敏仪无奈道:“哪里没想过呢?只是那小子第一个不乐意,说不清静。” “他敢!”皇帝一拍桌子,“父母所赐,也能辞?” 敏仪忙捧了茶给他,又慢慢给皇帝揉了揉手掌,轻声道:“虽说父母赐,不应辞,可是这男女之事又不同于旁的,当年福晋挑的就很艰难了,难得也对了性子,机缘凑巧的,夫妻两个才没把日子过出冰山来!如今呢,咱们乍乍然赐下两个新人,弘皓那性子,他不喜欢的。即便看在咱们的面子上收下,也得不到个好脸儿。知欢要逗弘皓一笑还要多大力气呢?遑论妾室女子。咱们把人赐进去,得不到善待,可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吗?” 皇帝听着,细细品味,也觉有理,叹着气摇了摇头,“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 “正是这个道理呢。”敏仪温柔一笑,悄悄松了口气。 弘皓这小子!真是可你嫡额娘为难! 这一茬,算是揭过去了。 宫里的日子倒勉强安静,前朝可是愈发乱了。 福惠阿哥仍被皇帝带在身边,如今聪明更家显露了,再兼皇帝几名当年心腹明白在前朝站他,一时太子麾下军心动摇,好生混乱的局面。 弘晖倒是对得起打的那些预防针,仍然很稳得住,繁忙公务之余不忘闲云野鹤,亦不落安抚下属、向皇帝表忠心及拳拳孺慕之情。 只是随后的太子麾下几个重权之人被调闲散之处、东宫议臣被遣外为官,又都是微末小处,就难免不使人心动摇、前朝不稳了。 这日又是宋家来的消息,宋父于睡梦之中安稳离世,算是喜丧。 宋知欢伤心的几欲晕厥,出宫奔丧,得以在宋家小住,也毫无天伦相聚之喜。 且说宋父一走,宋家在朝为官的几个免不了要上丁忧,按说如今宋家与宋知欢一辈的四个男人三个为官两个身在要职,丁忧折子送上去,多半是要“夺情”的。 可偏生这边折子上去,大哥和三弟的就都被允准了,唯有二哥被驳回,仍在国子监任职。宋家大哥时任户部侍郎,三弟领京畿兼任兵部尚书,请丁忧的折子一抵上去就被允了,皇帝下旨冠冕堂皇一大串的话,赐下诸多祭品,却也掩盖不住两处迅速的新官上任。 这一下子,□□的心都凉了半边。 人都说宋家兄弟是皇帝忠臣,可谁不知道二人视妹姊淑贵妃最重,淑贵妃与太子又有母子之情,二人在朝中一日,无论□□重臣被调多少,大家心里都稳如泰山。 一个户部钱袋子,一个是兵权啊! 这两个一倒下,大家就乱了阵脚。 宋知欢听了也是一阵阵的心悸,又是伤心又是惊慌之下,大病一场。宋母也不能多留当朝贵妃在府内,轻声细语宽慰许多,便抹着眼泪儿送了女儿回宫,回来大哭一场。 宋家大哥与三弟也安慰宋知欢良多,只统一口径,说自己本也想回家养老了,只是谁怎么说,都掩盖不了□□的大山倒了半边的事实。 宋知欢回了宫里,一碰上永寿宫的床便昏厥过去,连着两三日烧的guntang,卧病在床不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