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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一次后,若不是因缘际会来到木之本家,看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他大概还会一叶障目,以为世界只有他原本看到的那么大。 锥生零原本以为,待陪木之本鸢收集完樱之牌,彻底解决完玖兰李土后,他就彻底自由了,想去做什么都可以。 但在木之本家待得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太弱了,弱到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实际上,在听完木之本鸢在战国时代的遭遇后,锥生零就知道,就算他今天和木之本鸢一起穿越到了战国时代,面对那样一个庞大且凶猛的妖怪,他根本束手无策。 玖兰枢说得不错,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弱小的level E,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你永远不会知道,生命中的重要之物/人会在何时到来。 像今天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锥生零只希望是最后一次。 重生以来第一次,他开始强烈地渴望变强。 这种渴望甚至超越了他对吸血鬼的仇恨,让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个越发广阔也越加危险的世界。 这一夜,很多人都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第二天一早,木之本鸢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收拾好自己后去楼下吃饭。 吃过早饭后,木之本鸢正襟危坐在吧台前,对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道,“舅舅,雪兔哥,昨晚我有认真反省过了。” 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顿时感兴趣地望过来。 脊背挺得直直的,木之本鸢开始认真做检讨,“首先,面对未知的事物,我应当谨言慎行。” “昨天我如果没有不顾锥生君的阻拦,擅自跳到食骨之井里,就不会突然穿越到战国时代。” “在这件事上,我要对锥生君道歉。” “锥生君,对不起。”他转身对锥生零微微鞠了一躬。 一边吃早饭一边默默围观却忽然被cue的锥生零:“……没事。” 木之本鸢继续检讨,“第二,我是因为‘预知梦’才会突然去到日暮神社,那时我在梦里明明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妖怪,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能与之对抗……让大家这么担心,我很抱歉。” “不对哦,小鸢。”月城雪兔忽然打断他。 木之本鸢疑惑地抬起头来,难得看到月城雪兔严肃的神情。 “因为是家人,是朋友,所以我们才会担心你,这件事并不需要小鸢道歉。” 这么说完,见木之本鸢神色茫然,月城雪兔温和地抚了抚他的脑袋,“如你所说,在‘预知梦’中看到危险的妖怪后,你确实太过冲动,擅自就开始行动,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什么?” “……是什么?” 月城雪兔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小鸢,在你心中,我和桃矢是不是真的很靠不住?不然你为什么从不试着依赖我们一下呢?” 见桃矢舅舅也沉默地望着自己,明显和雪兔哥是一个意思,木之本鸢忽然有点慌,张口结舌地解释,“不,我不是,我没有啊雪兔哥,我明明很依赖你和舅舅啊,衣食住行几乎都是你们在照顾,雪兔哥你这么说我真的要无地自容了QuQ……” 月城雪兔笑着走出吧台,来到木之本鸢身边抱了抱他,“小鸢,我说的不是日常这些事。你是不是从来没发现,从小到大,不管是对小樱小狼还是其他长辈,只要是你认为能够独立解决的事,你几乎从不会主动向我们求助?” 因为从前只有过年时才能见到木之本鸢,月城雪兔一直没有发现,木之本鸢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过于懂事和独立了。 就像去年年初,刚满十二岁的小鸢被告知必须离开熟悉的香港,离开父母,独自留在日本收集樱之牌时,非但没有任何反驳反抗,反而十分顺从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那时月城雪兔和木之本家的所有人虽然心里都明白,这是为了锻炼小鸢的魔力所特意设下的考验,但如果从小鸢的角度来看,让才十二岁的他独自承受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否过于残酷和想当然了呢? 但这孩子却一声不吭地全部承受了下来,从未对他们抱怨过一句,甚至把所有事都处理得很好。 与小鸢相处越久,月城雪兔就越心疼他。 昨天的事也是。 如果不是他们那么严肃地询问,小鸢大概根本不会把在战国时代遇险的事告知给他们。 月城雪兔多少能猜到这孩子的心思——因为一直受他和桃矢的照顾,小鸢总觉得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所以平时总是想方设法地帮他和桃矢干活,自己有困难时却从不肯告诉他们。 之前桃矢从藤隆先生那里听说小鸢去年暑假去东京,其实是为了补习,还拜托藤隆先生帮忙找了家教的时候,月城雪兔和木之本桃矢心中都十分不是滋味—— 就连补课这种小事,小鸢都不想麻烦他们。 月城雪兔不知道木之本鸢是怎么养成这种性格的,但如果可以,他希望小鸢可以多依赖他和桃矢一些,不要什么都独自承受。 他们是小鸢的亲人,不管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永远都不会觉得小鸢是麻烦和负担。 所以,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月城雪兔和木之本桃矢希望,小鸢能理直气壮地向他们求助,他们有能力也有责任帮他解决所有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