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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看不上何小丽的婆婆,更不想跟那样一家人成为亲戚,但如果不是他想一劳永逸,也根本不会做得那么绝。 他原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这样了,直到他来到龙江省。 “小华,我刚听供销社的同志说,省城今年刚成立了一个国营大厂,上个月投入生产,最迟下个月就能出成品。到时候,你的四件套还能卖到省城吗?”木行军把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一说,脸上的担忧自然而然就带了出来。 魏淑华有点诧异,她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儿时间,木行军连这事都打听出来了,“这事我也不敢保证。” “我们这边肯定保质保量,但国营大厂也不是吹出来的,他们的质量要是比我们的还好,那也没办法了。” 都是公平竞争,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拼的就是产品质量。要是质量拼不过人家,她也只能认输。 不过,现在的局势她也有所了解,只有买不到的没有卖不出去的,除非真的差到无可救药,但凡质量没问题,东西就不可能砸手里! 木行军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就像他卖麦芽糖一样,没有哪天卖不完。现在的物资并不丰富,供应紧张,魏淑华的四件套质量上乘,就算没办法卖给省城供销社,也能卖到其他地方。 但是……以木行军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来,魏淑华掩藏在心底的野心。 这时菜也端上来了,两个孩子争先恐后给大人盛饭、夹菜,他卖糖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 “小华,你去过侨汇商店吗?”木行军端着孩子们打来的饭,低声说道,“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看一看。外国的东西不一定都好,但也有我们学习的地方,或许能给你提供新的思路。” “另外,你是做四件套的,可这四件套买回去能用好几年……你还可以找一些会画画的人,让他们帮你丰富样式。单论质量,你不一定斗得过国营大厂,但样式呢?” 木行军一席话,如同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魏淑华茅塞顿开。 说到绘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柏青松和文姝这两人。只不过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她只看过这两人画的票券,并没有见过他们的其他作品,也保不准是什么水平。 她的四件套除了面料和做工,最重要的就是图案配色。优秀的配色方案,可以让原本普通的作品起死回生;反之,面料做工上佳的作品,如果在配色上一言难尽,那再好的质量也不会有人买账。 魏淑华心里想着事,吃饭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这时,又听木行军继续说:“小华,你要不要碎布头?织布厂的碎布头,价格极其低廉,如果你需要,我这边可以帮你联系。” “碎布头?”魏淑华放下筷子,一时间有些搞不明白木行军的用意,“碎布头我确实需要,不过需求量不大。” 木行军点点头:“你做过布老虎吗?像布老虎这样的小玩具,可以用碎布头来做,一来省本钱,二来废物利用。” 话说到这里,魏淑华要是再听不懂,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用碎布头做小玩偶,这玩意儿没成本,也就出个手工费,她完全可以用来做四件套的搭头,甚至单卖! 更重要的是,做小玩偶的技术要求比四件套的低太多了,只要培训一段时间,任何人都能上手。 “木伯伯,我要!”碎布头有多少她要多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话放在木行军身上再合适不过。魏淑华虽然对木行军选择在公园卖糖有点可惜,以他的能耐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但这是个人选择,她理应尊重。 因木行军的提点,魏淑华又在省城停留了几天。除了去制衣厂和织布厂购买价格低廉的碎布头和布料外,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去见世面。 等回到临江县城,距离他们离开那天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只是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县城也发生了不少大事,最严重的就是——假票案。 自从王秋霞尝到售卖假票的甜头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斥巨资预定了一批大货,这批货要是卖出去,她立马变成隐形富豪。 为了筹备这批货,她绞尽脑汁,将所有能卖钱的都放到黑市上卖了,还问不少亲朋好友借了一笔外债,连李丽都被她借过。 野心勃勃的王秋霞在拿到第二批票券后,除了在临江县城销售外,还跑到周边县城去卖,因为这批票券是省内通用的,只要不出省,都能卖出去。 这一卖就出了大事! 临水县是省内有名的贫困县,最近因为水灾的缘故,更是害了猪瘟,rou联厂由每天杀猪变成隔天杀猪,猪rou供应直接减半。 rou票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在规定的时间内如果不花,那不好意思,rou票没用了。 临水县本来就受了灾,减少了猪rou供应,结果……王秋霞的rou票卖到临水县,简直被抢疯了,黑市上一斤rou票被炒到五块钱的天价! 正常人都知道这种情况有问题,聪明的人早就知道收手了,可王秋霞被巨大的惊喜迷住了眼睛,再加上临水县和临江县隔了几小时车程,等她得到消息时,临水县公安都已经到临江县地界了。 王秋霞被带走了,不仅人被带走,还有她非法得来的钱财,一并被带走。 王家人当时都懵了,等反应过来,人早就上了公安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