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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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一定得见见商诗了,这些天来我对她日思夜想,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情cao了,照这样的进度,如果等研究有了突破,再顺理成章地去找她,估计我已经精神错乱了,更甭谈什么研究成果了,而且想必这种牵肠挂肚的思念也会干扰自己的研究思路,从这种角度讲,也是应该见见她的。可是她不愿意和我接触,我又用什么理由去见她呢?如果没有一个听起来理所当然的理由,就贸然用她给别人留的手机号码去联系她,那一定会惊吓住她的,只有当理由很充分的时候,我费劲周折打听到她的电话号码然后约见她才不会显得那么唐突。目前来说,我能找到的唯一的理由就是去告诉她她老公潘天高的脸蛋象猴子屁股那样红。可是这理由充分吗?万一商诗反问一句,你当初要留下老潘的尸体说是可以让他复活,结果到现在不但没有丝毫复活的迹象,反而搞得他的尸体挂了彩,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当初扣下老潘的尸体想鞭尸取乐,那我真就得哑口无言,自讨没趣了! 我越想越心潮澎湃,也越来越头疼,我从潘天高的尸棺上翻身下来的时候,还没有将这个问题想明白,我苦不堪言地出了太平间,心里七上八下地没有着落。不过我昨天晚上抱着潘天高的尸体美美地睡了一觉,精神上还是神清气爽的,我仰头对着长天朝阳深呼吸一口清气,再将心中浊气吐了出来,就朝着病房走去。 可能是被潘天高的尸身蛊惑的缘故,我今天醒来得不是太早,来到病房时,已经人来人往很热闹了,看一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差点就迟到了,我匆忙走进办公室,换上白大褂,就往门口急奔,赶去护士站参与全病房的交接班,结果又见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好在我前脚还没迈过去,我一个急刹车,总算避免了和来人撞个正着,我定睛一看,原来又是王征,这个王征,每次见他都是鬼上身一样,没个好姿态,我禁不住恼怒道:“小王呀,我知道你工作辛苦,但是工作再辛苦也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吧?你要想发泄抽空捂在被卧里发泄去,在这病房里怒火中烧的,影响了病人可不好了,这可不是个医生应该有的素质!” 小王征急得双手连摇道:“李老师,您误会了,是主任让我务必将您快速找到的。我刚才打您电话,又总是接不通,看到您来了,就马上跑过来叫您了!” 我纳闷道:“主任找我,是因为怕我迟到吗?”刚说完我就觉得自己问得可笑,现在才正好到上班点,之前主任就找我了,他又不可能预测到我昨天晚上会抱着潘天高的尸体睡觉而中毒昏迷。 果然小王征吐着舌头说:“不是的,是那个病人今天凌晨死了!” 第77章 为什么半小时后才抢救? 我吃惊道:“哪个病人?” “就是您做他家属给他交费的那个病人!” “什么?”我这句话话音未落,人已经弹射到了廊道里,朝着那个病室飞奔过去。走过护士站的时候,看到很多护士正神色匆匆,手底里忙碌个不停,也有在病室前的廊道里穿梭的身影,接着,我就看到张晓皱着眉头抱着一床被子从那个病室里出来,我几步跨上前去,颤声问道:“他真地已经死了?” 张晓寂然地点点头,一声不响地从我旁边走过去。 如果现在不是在病房,我身上没有穿着白大褂,我肯定就坐倒在地上了,按理说,我对那个可怜乡亲只有同情没有感情,我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就是很难过,也许是因为我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钱结果还是没有挽回他的生命,我在为自己的钱痛惜吧。 我心里空落落地走进那个病室,里边那张病床旁边已经没有任何医疗仪器了,所有的医疗设备都已经撤走,除了几个护士在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之外,只剩下我那个可怜乡亲骨瘦如柴的尸体干巴巴赤条条地躺在病床上,就等着选择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了,如果有人来收尸,给他找一处山清水秀的陵园,那他的灵魂就能袅袅升入太空,如果没人来给他收尸或者没钱来给他收尸,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只能龟缩在太平间里某口棺材的某个尸缝里,而灵魂则只能汇入太平间由万千冤魂交织出的阴郁空气里久久不能飘散。 很显然,我的这个可怜乡亲只能选择成为后者了。不是说我不愿意给他收尸,一方面我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不是我说我是他的家属我就能成为他的家属的,在法律上我得不到认可,我可以作为他的家属去帮助他,但是我却没有资格作为他的家属去处理他的尸体,另一方面即便我被法律授权,我也没有能力处理他的后事了,当我那最后半平方米房子的钱投入到他的治疗上之后,哪怕我自己死掉都没有一分钱可用于料理后事了。 我呆立了一会,王征就进来了,我问他:“几点死的?” “就在7点30分的时候才宣布抢救无效死亡的!” “谁抢救的?” “关老师!” “怎么又是他?” “好象是他和别人换的班吧!” “还有谁参与了抢救?” “我啊?” “我问护士?” “哦,张晓护士!” “她昨晚也值班吗?” “是的!” “病人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我六点半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个病室又是一声惨叫,我知道又是那个晚期肿瘤病人在呼号,就跑过来查看病情,结果我到了以后,这个病人倒并不叫喊了,而是斜着眼睛望着里边这张床,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吓一大跳,原来里边这张床上的病人身上插着的所有的医疗管路全都掉落了,我赶忙去探看他的生命体征,呼吸,心率,脉搏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体也开始变凉,我立刻打休息室电话通知了关老师。最后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几点开始抢救的?”我的鼻息开始粗重。 “7点!” “为什么六点半发现,七点才开始抢救?” 王征怔了怔道:“我也不知道,关老师七点才过来的!” “为什么只抢救了半个小时就宣告死亡?”我知道按照相关规定,临死病人除非家属要求放弃抢救,一般必须抢救一个小时才能放弃的。 “哦,关老师让张晓护士咨询了住院处,说你没钱交住院押金了,只交了五千多块,不够后续治疗了!” 我一听差点气绝,嘴唇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王征看我这副模样,有点害怕,忙劝慰我说:“李老师,您别着急,实际上这个病人抢救半个小时都毫无意义了,一开始根本就失去抢救的价值了!” 王征还以为我是在为病人因为没有抢救足够的时间而丧失有可能被救活的机会而遗憾,实际上他哪里知晓我心中已经压抑了多日的愤慨。我对他摆摆手道:“你别说了,我知道。”然后就不再理他,而看向旁边靠门这张床上的那个晚期肿瘤病人,他的神色还和上次看到他的情形差不多,说不上是惊慌还是怯弱,总之他的眼神是躲躲闪闪的,象是在躲闪眼前正在巡视他的人的目光,又似乎是在躲闪着某个尚未被人知的神秘物事。由于他本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所以我还难以判断他这种奇怪的眼神到底是内心慌乱的反映还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现,只不过他在里边那个病人身上输液管路全部神秘掉落时适逢其时的惨叫,到底是巧之又巧的偶然呢还是契合着什么契机在里头? 第78章 护送我的乡亲去太平间 我正在兀自琢磨的时候,病室门口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原来科主任带着几个医生进来了,胡大夫和关兴也在里头,胡大夫一脸凄然,而关兴则似乎是一脸得色。我心头无名怒火直往上涌,但碍于科主任在场,我只好将其生生压住。我以前对待关兴一贯的心态是犯不着和一头畜生计较,所以我在这一年来还真是没和他发生过任何争斗,这次我也还是不想和他撕破脸皮,那就只有忍吧! 科主任扫了我一眼后,意味深长地说:“小李,你是这个病人的家属,你看他的尸体怎么处理?” 我脸上一阵潮热,心头颇觉惭愧,我知道科主任的话外之音是在说,当初是你不听劝告,非要自做主张揽下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不但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还给病房凭空招来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行为,看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我听着科主任那语重心长的语气,实际上我揣摩他的心理活动应该还是指望着我能从此事当中警醒,然后能够浪子回头,痛改前非。可是我当时却并没有领他的情,而是一阵冲动之下,我竟然说:“我揽下的事,我会负责到底的,我不会让他欠医院一分钱,我也不会让他拖累科里丝毫的!” 科主任没想到我还会这么说,愣了一愣,然后苦笑着摇了下头,一言不发,转身又走了。关兴嘴角流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跟在科主任屁股后边也走了。胡医生则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小李子,我看主任的意思并不是要让你一个人扛这件事情,你放心吧!” 我对着胡医生友好地笑笑,心头流过一丝无言的温暖。待胡医生走后,我对着那个可怜乡亲自言自语地说:“老伙计,对不起了,我一没资格二没钱给你安放一个更好的处所,只能委屈你住到太平间去了!” 然后我就给华浩打了个电话,让他指派太平间的人来拉尸体,实际上我还是利用了我在医院工作的便利,如果以家属的身份将尸体存放在太平间,是要交尸体冻存费的,打完电话后,我便去住院处办结帐手续,结果发现我居然还欠一千多块钱,不过科主任已经给住院处打过招呼,把这笔费用转入科室帐下,否则的话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下来,我还真拿不出这一千多块钱,这个关兴对我的算计,实在是达到了严丝合缝的地步,既将我一扫而光,又不让科室给我出太多的钱,因为整个科室的损失也是会分摊到他的头上去的。哎,没有办法,谁叫我心太软,也许在这个世道上,心太软的人注定要受种种折难吧! 我顺利地拿到了这位可怜乡亲的死亡证明书,上边的死因一栏写的是“多器官功能衰竭”,实际上不管哪个病人死亡最后肯定都是因为多器官功能衰竭,所以这么写死因就等于是说死因不明,在关兴的罪恶黑手下,还有什么能是白的呢?当然,这个病人的死因不明还真不能怪罪关兴,因为他本身的病情就实在是匪夷所思的,那么他的死也应该是匪夷所思的,要不好端端地他身上的输液管路怎么会全部掉下来呢?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太平间的人已经来了,还是上次护送潘天高的尸体的那两个,于是又是我随同他们护送着尸体去太平间,上次我作为尸体的主治医生,这次我作为尸体的家属,当然,这次不可能指望关兴作为主治医生会随同,因为这样的差事,只有有良心的人才会勇于承担。 上次潘天高的尸体进太平间,记者媒体闪光灯一大堆,真是太平盛世,热闹非凡,这次这位可怜的乡亲进太平间,却是风萧萧兮尸骨寒,壮尸一进去兮不复返。完全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想起来真是让人感叹,叹世态炎凉,叹人心冷暖!哎,也罢,不能对这个人世付诸太多的热情,那样最终只能是让自己痛苦,还是冷眼看世界吧,有道是,人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我们三具阴冷的人体护送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就这么阴森冷寂地朝着太平间的斜坡滑过去,太平间的工作人员要去通知老张头,被我阻止了,我说我已经跟医务处的华浩老师请示过了,就直接由我来安放他的尸体。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本身就不需要什么头脑,又加之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头脑又逐渐退化,所以很轻易就相信了我的话,由着我指挥着尸车往潘天高尸棺的方向推去。我担心如果让老张头来放置尸体的话,知道这是具无人认领的无名尸,肯定会将他塞到上次我在太平间里查找美女尸体时发现的那个尸体缝隙里,我可不想让我的这位生前饱受磨难的乡亲死后还要继续遭受憋屈,任由着潘天高的尸体占据那么大的自由空间,而让我的乡亲去在夹缝中求死存,无论从情理还是情感上讲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所以我毫不犹豫将尸车推到了潘天高的身边。 第79章 将两条尸体安放在了一起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裹尸布的拉链,将尸体从布袋里端出来,然后我按部就班推开潘天高的尸棺盖子,纵身跃上棺材,站稳马步蹲在棺沿上,回头对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太平间工作人员说:“帮我忙把他端上来!” 两个天天泡在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架势,愣了好一会神,才回过味来,一人抬着一端,齐发一声喊,将我那个可怜乡亲递了上来。 我绷紧全身,力量集中在双手,将我那个乡亲平平端起,手上吃重,不便转身,于是我干脆一只脚往后边凌空一踏,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另一边的棺沿上,这样我才平衡住了身形,我感觉到下盘很稳定了,就将身子板了过来,于是我就等于端着我的乡亲横跨在了潘天高的头顶,我慢慢改变手臂用力的方向,最后把平端改成竖抱,差点让我乡亲的嘴吻在我脸上,我让他的脚缓缓下落,由于方向没把握好,他的脚落在了潘天高的脸盘旁边,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先放下去再说。 于是我在棺材沿上一点一点往后退,我的乡亲的身体也就一点一点降临潘天高的旁边,最后我只把着我乡亲的干瘪脑袋,我的身体也快俯身进了棺材的时候,我才跳了下去,把我乡亲的头平平安安地安放在了一个较大的空间处,不过潘天高的脚丫子正对着我乡亲的脑袋,这让我觉得别扭,我于是又将我乡亲的身子掉了个头,让他的脑袋和潘天高的脑袋齐头并进,不过我又发现,潘天高的脑袋实在太肥硕了,那么宽大的棺材,他的脑袋一搁放,竟然只剩下些残余的空间了,我还是有我的乡亲被他侵犯了的感觉,心里更加不爽了,无奈之下,只好又将我的乡亲再次掉了个头,回复了刚才的状态,也罢,虽然潘天高的臭脚丫子伸到了我乡亲的脑袋瓜旁,我乡亲因为常年劳作所以更臭的脚丫子也伸到了潘天高的胖脑袋下边,我为了寻求到更大可能的心理平衡,干脆将我乡亲的脚丫子挪了挪位置,直接放到潘天高的鼻子底下。 我再站在旁边端详了一会,发现潘天高死了还真就老实了,对这种攻击性行为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我就放下心来,确信这两位尸体将相安无事之后,我才从棺材里翻爬了出来,到了地面,我甩了甩胳膊,才发现经过刚才这一折腾,自己已经全身筋骨酸软,不过为了我乡亲死后能有好的安身之所,能够享受到与潘天高这样的大贵人同等的待遇,也不枉他这凄苦的一生和我这辛劳的一小时了。 我将棺材盖子拾起来盖好以后,对着两个还恍然如在梦中的太平间工作人员笑笑说:“好啦!以后他就呆在这里头了,感谢你们的帮助,我要回去工作去了!”然后,我将他们甩在身后,气定神闲地走出太平间,外面,依旧是一个艳阳天! 虽然我的乡亲死了,但是说句不怕遭天遣的话,我也就在刚才闻听死讯那一瞬间痛苦,现在我心头反而轻松了很多,因为我之前真地很为这位乡亲的下一步治疗费用担心,我已经没钱了,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华浩和曾勇两位兄弟,但是他们也都是贫寒书生,工资微薄,还要为在这个城市买个房子苦苦挣扎,我不可能向他们开口,而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吗?有,我有成千上万的乡亲,但是他们都是什么样的状态你知道吗?他们就和今天死去的这具尸体一样,如果他们死了,将没有钱给自己收尸!我想着这些穷酸可怜的乡亲,心里就隐隐做疼,我的呼吸就不痛快,我就义愤填膺。本来已经有的轻松又沉重了少许。 不过我还是纳闷这个乡亲怎么不明不白就死了,他身上的输液管路怎么就掉下来了呢?难道是关兴拔掉的?不可能,关兴才没这么好心呢,他都狠不得通过治疗这个病人将我身上的毛拔光,连皮都想拔掉一层下来呢,巴不得这个病人活得越长越好,怎么会反过来还帮我减负?如果这个病人不是因为已经没有救过来的希望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交的住院押金不够,关兴肯定会全力以赴地进行抢救的。只是他为什么在王征通知了他之后那么长的时间才过来抢救病人呢?根据刚才的推论,他应该要奋不顾身跑过来挽救这个可怜乡亲的生命好维持住我头顶的重负才于情于理说得过去啊?那他一定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也就是说他抢救病人姗姗来迟并不是故意想置这个乡亲于死地,在希望这个可怜乡亲好好活着的这一心态上,他和我应该是一致的,这也是我最终没有和他翻脸的最主要原因,也许我潜意识里还在感谢他也说不定。 这天我心情一轻松,在繁忙工作之余又想去寻找白晶晶意yin,但是我发现一旦我主动去看她,她又是那样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全身笼罩着一层阴郁的色彩,根本就将我的热烈阻挡在千里之外,弄得我浑身痒痒的又非常郁闷,这也影响了我意yin的水准,试了好几次都达不到高潮,浑身那个难受真是没法说。 第80章 差一点就迷失了自己的心性(一) 所以这天下班的时候我的心情又变得烦闷,觉得生活一下子好枯燥乏味,不象以往那样迫切想着进太平间研究潘天高了,研究那个潘天高毫无建树让我开始心灰意冷,而太平间里唯一的美女尸体还不能赏玩又让我想起来就心酸,生活中我无法靠近白晶晶半步,就连意yin她也迟迟不能成功,她的美丽的裸体形象在我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不下千遍了,却一次也没有被我成功落到实处。而我心爱的人儿商诗,此时也不知道在哪座华堂幔帐里轻解罗衫,跳着纵情恣意的舞蹈,哪里还会将我这个伤心痴情的汉子悬挂在她水汪汪的凤眼里丝毫? 这一系列情伤使我痛苦,但要在以前,倒并不至于让我绝望,但在今天,对我心情的打击却要更加浓烈,因为到今天为止,我一点一点苦苦积累起来的两平方米房子彻底烟消云散,没有房子,何谈女人,我的罗萍就是因此头也不回毅然而去的,就这样,我在太虚幻境中迟迟不能靠近女人,而在实际生活中我刚刚看到的女人的半只衣袖也随风而逝,这种意识和现实交叉起来的打击,你让我如何承受得了?我越想越憋闷,觉得浑身瘙痒,就好象每一寸皮肤都被污浊的空气填塞住了一样,我急忙冲进淋浴间,酣畅淋漓地冲了个澡,感觉舒服一点了,换了衣服出来。 我给华浩打了个电话,华浩说他约了人,我给曾勇打了个电话,曾勇也说他约了人,这两小子,在干什么呢,也不可能都在和白素素约会吧? 没办法,只能去太平间伴守潘天高了,我抖擞了一下身子,抖落了一地的郁闷,强打精神走出办公室,我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就有人从侧方叫我“李大夫”。 我诧异地回头,看到一个打扮得西装笔挺、油光水滑的人凑了过来,我仔细一瞧觉得眉眼有些熟悉,但又不象是我某个病人的家属,心里纳闷,这是谁呢?又怎么知道我姓李? 正狐疑着,那个人已到我身旁点头哈腰、俯首帖耳了,听了半天,我才回忆起来,原来这个人是以前活跃在我们医院的一个医疗器械代表,一年多以前,我刚来医院工作时,一次去找曾勇,就看到他在缠曾勇,曾勇比我先参加工作几年,所以这些擅做外交工作的医疗代表对他是比较熟悉的,但曾勇毕竟是穷苦孩子家出身,深知百姓的疾苦,对这些医疗代表是深恶痛绝的,记得当时他就言辞激烈地拒绝了他的邀请,不过这个代表就是在那时倒把我认识了。 这一年来,医院严打各类医药医疗器械代表,这些代表的身影也就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我都快把他忘记的时候,今天他怎么突然又从斜刺里杀出?他又是怎么进来我们病房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得这么适逢其时,正好赶在我心情如此郁闷的时候? 说真地,要在以往,我会象痛打落水狗一样将他从我们病房撵走,这些年,医疗费用飞增,这些医药医疗器械代表是功不可没的,通过他们的撺掇,药品和器械就在层层传递中价格猛增,到了深受病痛折磨的患者身上,就变成了天文数字,于是这些可怜的患者,既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担负经济上的重压,而医院其实并没有挣多少钱,大部分钱都流进了那各个环节的商人、代表、部分丧失良知的医务人员腰包里,而真正勤勉的医务人员,却只能依靠挣着那点国家规定的微薄工资和可怜的挂号费、诊疗费辛酸度日。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分昼夜地辛劳一年多来在勒紧腰带省吃俭用的情况下也刚攥够两平方米房子钱的缘故。 如今,因为我天性作祟,一阵冲动之下大发慈悲,就连这两平方米房子都成泡影。在这样的情形下,现在这个医疗器械代表趁势出击,我真地不知道我能不能抵抗得住,即便我是一个多么淳良的人!而且我此时还正在因为没有女人抚慰我的身心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这个医疗器械代表还在不停地献媚,喋喋不休地夸赞我的医术和我的人品是多么地高明和高尚,他是多么想和我交个朋友,什么都不为,就为表达他对我崇高的敬意和纯粹的友好,我只需要一点头接受他的邀请,他就会觉得莫大的荣幸,感到幸福的眩晕。 我本来正在为自己的孤苦无依而心情寂寥到了极致,突然就有这么个拍马高手在耳边说这么暖融融的话语,我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我脆弱的心灵似乎一下子就坚强起来,他奶奶的,老子还是个人物嘛,你他娘的罗萍实在是瞎了眼睛,那房地产商人算个鸟蛋,他懂什么,不就是仗着和官爷有一腿,靠压榨穷苦百姓的血汗钱来养肥了自己的腰身吗?老子这么高明的医术,想要有钱还不容易吗,老子这才是真正的靠自身的能力挣大钱呢?我这么想着,头脑一热,恍惚之中竟然点头就答应了这个代表的邀请。 这个姓孙的代表脸上眉梢一瞬间全都挤满了喜气,我想,他就是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亲爹亲娘也不会这么高兴吧。 第81章 差一点就迷失了自己的心性(二) 这一晚真地是个纸醉金迷的夜晚啊,这个孙代表用他的豪华小轿车拉着我在这个霓虹闪烁、灿若银河的城市里穿街走巷,我傍在茶色的玻璃车窗上凝望着从眼前闪过的每一栋高楼大厦里传出的灯红酒绿、旖旎风光,心里就在想,这些东西到底应该为谁享有? 我来到这个城市埋头苦读十一年,又在其后一年的行医生涯中解除无数病人的痛苦,我不舍昼夜、不辞辛劳地工作,难道我就没有资格享受一星半点吗?可是为什么我连那几十平方米的容身的空间都无法拥有?而如果我要坚持我的原则和正义,循规蹈矩地听从政府的规定,领国家俸禄为人民服务,那我甚至连现在这样只是坐着小轿车流连这个城市美丽夜景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世界的公平和公正到底是怎么体现的,或者还是根本就不需要?那我又将如何才能在这样的社会里对自己的良知和正义做出妥帖的安排? 我想不通道理,也找不着方法,心里彷徨着,任由孙代表载着我到了一个繁华喧嚣、流光溢彩的地方,车停靠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前的喷泉和音乐环绕的广场上,然后领着我进了这座大厦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 我进了如此奢华的场所,根本就不适应,浑身开始变得凛然起来,本来在医院的时候,是这个孙代表对着我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可是到了这样的地方,虽然孙代表仍然对着我眉开眼笑,但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派应和着周围的豪华气息滚滚而出,他的腰杆子明显增粗了、挺直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不用再对我点头哈腰、低眉顺眼了,因为他只需要用周围的一切来告诉我,只有屈服于他,我的周围才可能会笼罩着光辉灿烂。 孙代表好象是这里的常客了,刚到门口的时候,两个美若天仙的迎宾小姐就对他抛着媚眼,刚一进大厅没几步,就有两个漂亮小姐迎了过来,和孙代表一阵嘻嘻哈哈之后,就引导着我们上了二楼,轻车熟路把我们领进了一个豪华包间,门刚一打开,一阵富贵奢靡之气就扑了过来,诺大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红绸铺面的大圆桌,红绸上边摆着一个水晶般精致明亮的玻璃转盘,和天花板上象花瓣盛开一样的琉璃吊灯交相辉映,流泻出梦幻般的色彩,四面雪白的墙壁上连篇累牍地张贴着色而不yin的春宫图画,真是风光无限、旖旎多姿,而地上铺设着的厚厚的波斯红地毯,向上散发着瑰丽的光芒,把这个宽大的饭厅铺排成一片真正的锦绣大地。我被里头的气氛弄得头晕目眩,浑身不自在,连忙说道:“孙经理,就我们两个吃饭,在大堂里随便找张桌子就行了,用不着这么大!” 孙代表干笑一声道:“这怎么能行,招待您这样的贵宾,可马虎不得,在大堂找张桌子?呵呵,你就不要寒碜我了!” 我还是坚持道:“真地,随便找张桌子,能吃饭我就满足了!” 孙代表嘿嘿笑道:“能吃饭?呵呵,我的李大医生,你可真会开玩笑,放心吧,简单的一顿招待,我孙某还是拿得起的!” 说完,就已经走到桌子一角,给我拉开了一把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坐下。孙代表对两位小姐打了个响指道:“还是老样子,好酒好菜尽管上,再外加两荤的!” 两个小姐嬉笑一声,转身而去,不一会,服务生就象走马灯一样,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菜上满了一桌子,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如果不是还有点意识,就口水直流、自毁形象了,我偷偷地狠狠吞咽着口水,才没有在孙代表面前丢脸。 大概菜上齐了,两个穿着工作小褂的女服务员给我们倒上酒和饮料,就垂手而立一旁,尽等我们吩咐或者等着给我们服务。我就静等着孙代表招呼我吃菜喝酒,谁知道孙代表好象并不急着开餐,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好生纳闷,正在狐疑间,只见门口艳光一闪,两个身着大红旗袍的美人儿扑了进来,人未到,声先闻,嘴里娇滴滴地喊着:“孙哥,该死,我们来迟了,一会儿你多喝两杯算是惩罚我们吧!” 孙代表则涎皮笑脸应和道:“我的大美人儿,孙爷今天请到了贵人,高兴,就不惩罚你们了,一会给我把你李哥陪高兴了,就算过关,来,过来叫李哥!” 这时,两个美人已经摇了过来,分别在我和孙代表旁边落座,齐齐对着我娇嗔地叫了一声“李哥好!”,那种不胜娇羞的样子,把我的耳根都弄痒了,酒还没喝呢,我已经闹了个面红耳赤。两个美人看到我的窘相,又格格娇笑个不停,拿起两个服务员已经给她们倒好的酒就站起来要给我敬酒,孙代表于是趁热打铁地说:“来,我们今天的酒席开始,李大医生,喝了我们这两个大美人的酒,你今年一定会财运、官运、桃花运,运运亨通的,小弟不才,今天就借此美人美酒,向李哥你套个近乎、讨个招情、沾点好运,今后咱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第82章 那些尸体都是我的舍友 我猛然警醒,惊呼道:“干什么?” 孙代表就yin笑起来,两个美人儿也格格娇笑起来,我怀里那个就一边花枝乱颤一边喘息着说:“李哥,你真幽默啊!” 我还是个处男,即便我无法将我的处子之身献给我心爱的商诗,我也不能随便就把他给了一个小姐,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虽然我以前也动过找小姐的念头,但那时还只是在过程中动动,真到了要动真格的关键时刻了,我的贞cao观念就不由自主地升了上来控制了我的大脑。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我怀中的小姐,说:“孙经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孙代表惊异地“哦”了一声,我能看见他的脸色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闪了一下,随后说道:“老兄,不用这么生分吧,咱哥俩,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淡淡说道:“不是的,孙经理,你别误会,只是太晚了,家里还有点事,不方便!”我不可能直接说我还是个处男不能这样的,所以只能这样说来推脱。 孙代表略一愣怔后,就打着哈哈说:“哈,想不到老兄还是个这么顾家的男人,现在这种男人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两位美女,看见了没,以后找老公就得找这样的!” 两位美女就又格格娇笑个不停。我脸上有点发烧,好在暧昧的光影下,他们也看不见我的窘相,我也嘿嘿应和着傻笑,不知道说什么。 孙代表就打圆场道:“好啦,早知道老兄这么惧内,我就应该安排得早点了,这次算我的罪过,下次一定提前安排,两位美女,送送你两位大哥吧!” 两位美女有点不满了,发出爹声道:“呦,孙哥,这就撂下我们不管了?我们没有服侍过您,这皮rou可就难受得紧,回去会影响姐妹们心情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