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和主神结仇后[快穿]在线阅读 - 第77节

第77节

    容与在现代世界经常听到一个词叫“万恶的资本主义”,这个世界是“万恶的地主”。而在他的世界,有个同义词叫“万恶的魔王”。等量代换,容与觉得并无区别。

    在他的世界,也有无数人想要推翻魔王,奈何他强,干不动。

    血玉镯:……你赢了。

    这可真是好他妈简单粗暴。

    血玉镯忧心忡忡:你这么?不关心人类社会体系,不知道如何治国齐家平天下,将来在朝堂怎么出人头地,可别混得比温意初还惨……

    温意初要是不遭遇这档子破事,最?后还能官居一品,名留青史。可大魔王……

    当王他是老本行,而且这个王不需要处理政务,天天享乐就行。十万天兵天将兵临城下,大魔王都能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他根本不需要动脑筋。

    当臣子……大魔王那是能俯首称臣的性格吗!

    论性格,他第一天就能因太过狂妄得罪皇帝被处斩。论学识,可能会因一问三不知而被愤怒的皇帝发配边疆。

    容与:我不懂政事,你家主人懂啊。

    血玉镯:主神大人刚从墓里出来,他也不懂。

    容与:他学一遍不就懂了??

    这不是有个超级人形外挂么??

    教孩子读书时就是晏昭隐身授课,容与跟着复读,这招对于如鱼得水混迹朝堂同样适用。

    魔王若真心想学,倒也不难,可没兴趣的事就是没兴趣,他就是不学。

    血玉镯:好的,但还有一个问题。

    它谨慎道:你见了?皇帝,能下跪么……

    容与眯了眯眼。

    容与:我忽然对革命有了?兴趣。

    万恶的封建主义,他要人人平等。

    第63章 棺人17 冥婚新娘vs千年鬼王

    胡员外在地里辛勤劳作,起初还?会使唤家丁帮忙,差丫鬟端茶倒水地伺候。几日后,大概下人也看出自家老爷处境堪忧,这光景怕是连工钱都发不出,渐渐就不太愿意听从使唤。

    等容与把人召集起来,将他?们的卖身契都还给他?们时,就彻底没了顾虑。大家都恢复自由身,再?也不受胡家人差遣。他?们捧着自己的卖身契,呆呆望着容与,不知谁先?跪下来喊了声“青天大老爷”,就呼啦啦跪倒一片,个个感恩戴德。

    这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胡员外的宝箱里装着大量地契和卖身契。容与之前?已将地契都分给那些佃农,各家租赁的农田全成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那些乡亲们的脸上挂着同样的不可置信,继而又做出同样感激的反应。

    他?们觉得温先生真是天底下最难得的好人。他?们曾在温先?生受难之际未能施以援手,温先生却不计前嫌,还?分给他?们田地……

    一时间,感激之言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对于当初见?死不救的道歉。容与听得毫无波动,也一句都没有回答。温意初要是能开口,估计会惶恐道“你们快快起来,大家都是乡亲,你们也有难处,我不怪罪”云云。容与念不来这种台词,心安理得地受了膜拜,双标得明明白白。

    他?生而为王,凌驾天地,万物俯首,众生臣服。

    想让他?甘拜下风,那得先?问过他?的火焰。

    有的人眼尖,发现容与地上的影子,察觉温先生似乎并不是大家以为的鬼怪……

    但这都不重要了。无论是人是鬼,这一刻,温先生就是拯救他?们的神明。

    容与嫌他?们吵闹。他?并非好心要救这些人,只是田地于他?无用,他?又不会去种。他?也不叫人伺候,那些凡人笨手笨脚的,有晏昭照顾他?就够了,卖身契留着也是废纸。

    但这却能让胡家人惨得更彻底些。对他们而言,失去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富贵生活,体验靠自己的双手辛勤劳作,种出来的粮食还?不是他们的,可比死了要更难受。

    若当下阶级无法撼动,他?不能改变天下格局,在岳西镇只手遮天却还是可以的。

    有胡家开了这个头,容与如?法炮制,将金、孙、吴三家也一并解决。他?行事简单粗暴,一样的套路却分外有效。任凭那三家想着怎样顽抗,若是日日夜不能寐,梁上床底窗前?花盆里随时都会飘出个鬼影、冒出个人头,梦里都要被鬼压床……那没人能受得了多久。

    不出十日,金家就丢盔弃甲,哭着喊着将房契地契卖身契等全部双手奉上,被容与赶去种地。当晚,金家人住进一间漏风的茅舍,他?们此前?从未住过这样寒碜的屋子,却是这段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生的一晚。

    他?们没有见?鬼。

    又过五日,孙家也放弃抵抗,把家当送过来,权当花钱买命。

    容与得到那些财产,转眼就拿去平分。分平民田地,还?家仆自由,没给自己留下一分。以温意初那性子,想来都知道不会私吞一针一线。

    是个傻子。容与暗道。

    可百姓需要这样的傻子。

    吴家是最晚认输的。吴员外视财如命,原本打算誓死顽抗到底,可当被鬼吓到从楼梯上摔下来折了一条腿,他?终于也坚持不下去。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春风拂面。吴员外却因连日来的鬼怪缠身,觉得到处都是怨魂,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阴风。他?拄着拐杖,走得极慢。

    他?已经打?听过另外三家的下场了。温意初没赶尽杀绝,让他们去整日种地,住着破屋子,吃着糟糠菜。吴员外从前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地狱,可跟天天闹鬼比起来,又仿佛是天堂。

    正巧容与那日在外散步。太阳照着田野,田里劳作的农民汗流浃背,见?到他就停下来打招呼。旁人眼里他?是一个人走路,实际上身边还?有个鬼魂晏昭。

    田间道路狭窄,容与和吴员外迎面碰上。

    吴员外一个激灵,低下头不敢看,心道温意初这鬼也未免太强,竟然能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一低头,就看清了地上的影子。

    ……鬼怎么会有影子?

    吴员外立刻抬头:“你是人?!”

    容与闲闲望他?:“嗯?我有说我是鬼?”

    吴员外哑口无言。

    温意初确实没说自己是鬼。可哪有人能从被封死的棺材里爬出来?能召唤那么多小鬼闹腾?能把整个镇子都封锁?

    他?们竟然被一个人耍得团团转!

    容与目光落在吴员外手上抱着的箱子上:“难为你瘸了条腿还要给我送来,剩下的路不劳你走,东西拿来罢。”

    吴员外紧紧抱着箱子,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是四人里抵抗最久的,可见对于他?的家当有多看重。本来都打算放弃了,人斗不过鬼,他?再?顽固下去保不准会丧命,可现在却得知……温意初是人。

    一个弱书生,他?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吴员外怒声吩咐身后跟着的家丁,“你们给我把他?拿下!”

    身后的家丁并没有动作。

    吴员外回头:“你们干什么?不听使唤了?”

    家丁们默默低头。

    吴员外又望着左右田地里的农民,这块地是他们家的,这些农民都是他的租户。他?大声道:“你们都抓住他!”

    农民们握着锄头,无人理睬。

    吴员外更加愤怒:“你们没听见吗?他?是人!你们怕他?干嘛!不听我吩咐我就把你们的地给收回来。还?有你们,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卖身契可还捏在我手里……你干什么!”

    一名家丁忽然奋起,夺走吴员外手里装满家当的箱子。吴员外拄着拐杖,轻而易举就被得了手。他?怀中一空,待反应过来,家丁已经把箱子双手送到容与面前:“温先生,给您!”

    吴员外一惊,红着眼瞪着容与:“你买通我的人?”

    “我可没有买通。”容与极其自然地接过箱子。

    吴员外不相信:“那他们为什么听你的!”

    容与说:“哦,那你应该问他们为什么不想听你的。”

    “温先生哪里需要买通我们。”家丁苦笑,“老爷平日动辄打?骂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也动不动就以收地威胁佃农,浑然不顾他们的生活,我meimei就是这样饿死的……我都听说了,温先生会把田地给乡亲,还?会放我们自由。他?哪儿需要拿钱收买人心?他?就是民心所向!”

    抛却良心,便也失去人心。

    这么浅显的道理,利欲熏心的人却不会懂。

    当晚,在岳西镇为非作歹了几十年的四大地主全部覆灭。

    那些参与闹鬼任务的鬼魂们重新聚在一起,身形已经黯淡许多,灵魂也纯粹许多。

    见?到四大家族的凄惨下场,他?们的怨恨已消,个个都从惨不忍睹的厉鬼模样变回普通鬼魂,他?们生前?也都是普通人。

    晏昭撤去封锁住岳西镇的无形结界,平静道:“怨念已消,就自行投胎去罢。”

    鬼魂们点点头,对晏昭和容与深深一礼,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不得报仇的怨恨困了亡魂很多年,而今岳西山上的灵魂终于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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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喜报传来。

    “报!”报喜官骑着高头大马,高举皇榜,口中喊道,“温大官人在吗?他?中状元了!”

    地里劳作的农民们一下子扔了锄头,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什么?温先生中状元了?”

    “老天爷,我们岳西镇出了个状元!”

    “那温先?生是不是要去京城做大官啦?”

    百姓们奔走相告,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气,仿佛中状元的不是温意初而是他们自己。

    温意初现在是整个岳西镇的贵人,他?中状元,他?们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有百姓急急忙忙去文道书院告诉容与这个好消息:“温先生,朝廷的人来了,你中状元了!”

    当事人容与面无表情,甚至嫌他?们来得太早,打?扰他睡觉。

    这是剧情里早就清楚的事,实在没有任何惊喜。再?说了,中状元的是温意初,又不是他。

    容与:你中状元了,开心吗?

    温意初矜持地摇了摇烛火。

    容与:就不用装不激动了,你火芯子都在颤抖。

    温意初:……

    反正被戳穿了,火焰干脆开始手舞足蹈。

    他?不在乎随之而来的功名利禄,但这是他实现理想的第一步。

    上辈子,温意初没有等到科举结果就被害死,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何名次。一腔抱负尚未施展,便魂归九泉。

    如?今,他?终于听到了那声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