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我看了一眼王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站起了身说道：“这个案子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充满了邪劲，首先就是蒋娇的死，各种证据都与蒋娇不吻合，价值不菲的红色高跟鞋和白色礼服，还有王老头的死，也是没有任何的前兆，至少从这两名死者的关联上没有任何的关系，随后就是……”

    我将我所认为的这个案子当中所有的疑点都说了一遍，顿时就觉得内心之中舒畅了许多，这些东西已经憋在了我的心里有好几天了，终于也算是不吐不快。

    “那么你认为我们下面的要从哪些方面入手呢？”王志对我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对我问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王志身边的陈道，看到陈道对我点了点头，我说道：“首先要对蒋娇的所有关系网再次进行一次全面的排查，这样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和白色的礼服绝对不是从天上的掉下来的，并且对于蒋娇身边的人再次进行一次走访，也许有些东西我们我们并没有问出来也说不定，在蒋娇的身上我们一定有遗漏的地方。对于第二名和第三名死者也是同样如此，另外对于这红色高跟鞋和白色礼服的出处进行详细的调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增加人手二十四小时片刻不停的保护黄桦的安全。”

    王志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黄桦是除了小张之外唯一见到过凶手真面目的人，现在小张已经死了，明显是杀人灭口，黄桦虽然疯掉了但是依然有可能恢复过来，也就是说黄桦掌握着凶手的关键线索，所以凶手下一个下手的目标很可能是黄桦。”

    “另外我们还要对柯琳琳这个人进行全面的调查，我可不相信什么尸变一类的说法。“这次说话的是暴脾气的陈局。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分工。”王志说道：“小林和苏欣你们两个负责带人对蒋娇重新进行调查，记住务必面面俱到。”

    我和蒋娇同时站起身，“是！”

    “胡军和萧河，你们两个人负责带人保护在医院黄桦的安全。”

    ……

    在分配完任务之后，会议就结束了，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明天开始就会对这件案子进行全面的重新调查，希望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只是此刻我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第二十二章 废弃的宿舍楼

    “滴滴滴滴……”

    清晨六点钟整，我准时睁开了眼睛，关闭了手机的闹钟，阳光透过值班室的窗户照耀到我的身上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来不及享受这片刻的安逸，我强打起精神钻进了值班室的卫生间，收拾了一下我岌岌可危的形象。

    昨晚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因为太晚了，和刚发生命案的缘故，我并没有回家。事实上我已经有了打算，等这个案子一完结，空闲下来的时候我就搬家，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喜欢住在曾经死过人的地方的，哪怕是一个无神论者也是如此，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了。

    和我同样没有回家过夜的是胡军，此时胡军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大睡特睡，离上班还有两个小时，我并没有打扰胡军，而是在收拾妥当之后就推开了值班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林队，早啊！”我刚一走出警局的大门，正准备随便找个小吃摊来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就看到苏欣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袖和米色的七分裤，扎着一头干练的短马尾出现在了警局的门口，清丽的面庞上满是笑意。

    “来的这么早？”

    苏欣对我笑了笑说道：“我一直都是来的这么早，只是林队你上班通常都是踩点来，没发现而已。”

    “也对。”我有些尴尬。

    “还没吃早饭吧。”苏欣笑了一下，清纯的笑容，让一直处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我有些失神。

    “还没有吃，正要出去吃。”我摸了摸鼻子。

    苏欣将手中的塑料袋抬起，说道：“那正好，我今天多买了一份，我们一起吃吧，你就不用出去了。”

    “这……”我原本想要说这样被人看到恐怕不好吧，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苏欣就拉起了我的衣袖说道：“别这个那个的了，我们一会还要去蒋娇的学校再次了解情况呢，早吃完早点出发。”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和苏欣就坐在市局大院的花坛边上吃着早餐，两盒豆浆，一笼上海小笼包猪rou馅的，吃着吃着我却感觉有些不自然起来，怎么有些同事路过好像刻意绕开我们？

    这是把我们俩当成一对小情侣了？

    为了缓解尴尬，我对苏欣问道：“苏欣依你看，我们两个一会去死者蒋娇的学校，应该先从哪里查起？”

    苏欣把一个小笼包吞了下去，貌似还有点噎住了，连忙喝了一口豆浆，顺了下去。然后对我说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兵分两路来进行排查，我去对蒋娇的那些平常的室友和同班同学进行谈话，林队你就再次从学校档案室调阅一下蒋娇的各种资料吧，也许能查出些什么来。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虽然说要对蒋娇进行重新调查，搜索遗漏的点，但是从何处入手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蒋娇整个人性格孤僻，甚至孤僻到和这个社会脱节，手机电脑qq统统不用，甚至唯一的mp3里面的歌曲都能追溯到，1990年的《问情》，现在也只能按部就班的一项一项的重新进行调查。

    好在现在这个连环杀人案被市局严密的封锁了消息，对外只是说是寻常的情杀，并未引起恐慌，但是这种事情是满不了多久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漏了消息。

    省厅下达指示限期破案，虽然王志和陈局都没有说是具体多长时间，但是显然时间也不可能太充裕，在这段时间内凶手依然有可能再次作案。

    吃完了早饭，苏欣和我一同开车来到蒋娇的学校。

    此时还不到七点，还不到上课的时间很多学生正在晨练，校园之中充满了年轻的活力，当然这样的野鸡学校鱼龙混杂，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我至少看到了四五个在胳膊上纹着纹身，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杂毛和各种奇装异服的非主流智障。

    甚至有人看到在副驾驶位上坐着的苏欣，还吹起了口哨，让苏欣一阵皱眉。

    我把车停在了停车场，苏欣去了蒋娇的宿舍，我则去学校教导室找教导主任调取资料。

    看着苏欣妙曼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我发现我们二人中间竟然有了一些小小的，暧昧。

    收回了自己不纯洁的思想，现在最要紧的是办案，等案子破了，最后的结果不管是人还是鬼，只有得出了真相那就好，到时候再儿女情长也不迟。

    一路打听，我来到这所大学的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当中一个带着厚边框眼镜的中年女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文件，并没有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大活人。

    “你好，请问您是杨主任吧！”我站在门口对这个明教杨云的中年女人问道。

    “额，你好，我是杨云请问你是哪位？”杨云抬起头对我问道，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按照正常的逻辑也才是刚上大三的年纪，还以为我是学校的在校学生呢。

    我走进了办公室，来到了办公桌前，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警官证在杨云的面前晃了晃说道：“我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林凌警官，我现在有些事情想要问您，希望您能配合。”

    那杨云看到了我的警官证之后，连忙站起了身，非常客气的请我坐下，“你好警察同志，不知道这次来有什么事？难道还是上次蒋娇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一所民办野鸡大学，生员是这样一所学校生存的根基，现在出了蒋娇的事情，已经让这所学校的声誉有所下降，巴不得警察早点破案放过他们，怎敢得罪警察。

    我看着杨云，想了想心中事先就已经拟定好的各种问题，问道：“身为教导主任，你对于蒋娇这样个一直处于交际圈边缘的学生，了解多少？”

    杨云苦笑：“警察同志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学校虽然不出名，但也是市政府的重点扶持单位，全校各年级学生加在一起足足有五六千人，这么大一个人员团体，想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

    我皱了皱眉，杨云的回答显得十分的公式化，和我预想的差不多。“那么请帮我拿一下关于蒋娇的个人资料吧。”

    杨云答应的很爽快：“只是档案室并不在办公楼里，学校有专门的档案楼，要不我现在让他们送过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我还是亲自去取吧，杨主任能不能带我去？”

    杨云点头：“当然没问题。”

    “谢谢。”我说道。

    出了办公楼，我和杨云并肩走着，虽然说这所野鸡大学不大，但是绿化做的出奇的好，在这清晨十分呼吸着树荫之间的清新空气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办公楼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一幢大约有八九层高的公寓楼，显得十分破败，这样的一座环境清新的校园，和破败的公寓楼格格不入，多少有些煞了风景。

    我随口问道：“杨主任，那幢公寓楼是怎么回事。”

    杨云笑着说道：“那是女生宿舍的老宿舍楼了，已经有四五年没用了，就那样一直搁在那里，也没人管，最多就是捡捡外围的垃圾而已，明年集团公司的经费下来，就能拆掉了，然后在原址上面盖新的宿舍楼。”

    “哦。”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任何的问题，只是我再次看向那幢废弃的学生宿舍楼，始终觉得这座宿舍楼有些不对劲。

    第二十三章 心理咨询报告

    “这就是蒋娇的档案了，全部的档案，从小学到大学都在这里。”管理档案室的学校老师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交到了我的手里，厚厚的沉甸甸的。

    随后我就和杨云走出了档案楼，杨云因为还有事就不再跟我同行，只有我一个人走在这所学校的林荫路上，我打开了蒋娇的档案袋，边走边看。

    说实话，蒋娇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好，才上了这样的一所野鸡大学，但是奇怪的是，蒋娇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在蒋娇的档案当中，蒋娇在大一的时候是多次得到过学科竞赛的名词的，成绩在这所学校当中同年级也是排的上号的，交际能力也是非常的不错，能看得出蒋娇至少在那个时候还不是现在我们所了解的这个样子。

    蒋娇的转变是在大二的时候，在大二，蒋娇的成绩突然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就连性格都是大变，不再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很多人也同蒋娇开始疏远，总之大二这年在蒋娇的身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微微皱眉，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阳光开朗的女孩会一下子变成一个边缘人物，成绩几乎闷闷挂科到与毕业证无缘，人际关系也是一塌糊涂。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里面暗暗猜想。

    显然这些资料都已经被局里面很多同志所翻阅过，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下的结论，这些只是我自己的推断。

    说是重新调查，但是也只是踏着前人的脚印找不同而已，查漏补缺，只是到现在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到现在也几乎是在做无用功。

    就在我似乎靠是不是要改变排查方向的时候，一页心理咨询报告出现在了我的眼帘之中。

    “这是？”

    我抽出了这张心理咨询报告，这是这所学校在大二的时候统一组织的心理疏导活动，为的是减轻学生的心理压力，备战一系列的学科竞赛。

    我看着这张心理咨询报告皱眉，那些个林林总总的各种专业术语我并没有去看，只是直接看了结果……

    “中度心理障碍。”我轻语而出。

    蒋娇有心理疾病？这是我新掌握的一个线索，而这些并没有听到局里面的同志们提到过，要知道所为的心理疾病都不是先天的，就像坏蛋不是天生就是坏蛋，拉登大叔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恐怖大亨的，都是在后天的环境下造就出来的，心理疾病也是如此，都是在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之后产生的。

    联系前面的档案中提到的，蒋娇在大二的时候突然成绩开始大幅度下滑，再加上现在同是大二时期的心理咨询报告，里面说蒋娇有中度心理障碍。

    那么所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蒋娇在大二的时候一定是遭遇了什么让她性情大变的事情，并且这件事情还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时，一定是深深的刺激到了蒋娇这个女孩。

    很显然局里负责相关工作的同志太过于执着在这起案件本身，忽略了受害人的各种相关情况，将这么重要的一个情况遗漏掉了。

    “还真是，一叶障目，不见南山啊！”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将手中的档案袋重新封好，打算回去之后再详细研究，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幢在树林之中破败腐旧的废弃女生宿舍楼。

    心里却是有了一种想要过去看一看的冲动，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男声骨子里面的探险精神在作祟吧，却没想到这一进去，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走过被树荫遮挡的林荫道，来到宿舍楼下，离得近了才发现这桩宿舍楼破败的程度比在远处看更是严重了许多。

    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里面的场景，就感觉四周一片阴冷，明明是盛夏，外面三十多度的高温可是在这里面，温度仿佛下降了十几度一般，十分的阴冷，一股腐朽的气息沁入了我的鼻息。

    从正门一进入就是一个不算大的大厅，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以及破败的沙发桌椅，外面的阳光顺着缝隙照射进来，能够看到在阳光之下到处都是飞灰。

    我在这大厅之中扫了一眼，入口处有不少脚印，看来这里虽然破败，应该有不少人经常来才对，这又是为什么？

    仔细观察，我发现走廊上的飞灰上有一对新脚印，好像有人刚走过不久，应该是一男一女的。

    我向着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的踪迹，脚印一直延伸到走廊深处，我顺着脚印走了过去，我自然是无意去关注一男一女在大白天的突然来到这个废弃的宿舍楼干什么。

    “扑棱棱……”

    一串拍打翅膀的声音让我一惊，转过身向着衣橱隐藏在黑暗中的角落看去，在那里好几腿猩红的眼珠正在盯着我，倒立在横梁上，吓了我一跳。

    是蝙蝠！

    顺着这脚印我在走廊之中向前走着，在走廊的尽头是通向上面楼层的楼梯，那一串脚印也是顺着这楼梯上楼去了，楼梯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灰尘，脚印在上面显得非常的明显。

    很快我就顺着这脚印来到了三楼，刚一从楼梯间出来，我就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我在三层的地板上发现了一样少儿不宜的东西。

    虽然说这样东西在平常的生活当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现在的大学生的开放程度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但是却让我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那是一枚安全套，还是用过的，我几乎在每一个房间当中都扫了一眼，果然跟我想想的一样，一路上我发现的安全套至少不下于十枚。

    甚至当我临近一件正在关着房门的房间时候，我甚至听到了里面正在激战正酣的声音。

    这更加的印证了我刚才突然萌生的推断。

    我离开了三层，登上了四层，五层果然都和三层一样，看来这所已经废弃的宿舍楼不光是等待拆迁盖新的违章建筑，更是一些小情侣做野鸳鸯的好场所。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让我原本阴郁的天空露出了些许的亮光，顺着原路返回，我走出了这间宿舍楼，来到了停车场，苏欣还没有到我就上车等她，同时翻看蒋娇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