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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愚:…… 周不愚伸手把头上的鸽子抓下来,看到脚上带着的标记——宫里出来的鸽子。 鸽子带着信件,却也没什么其它消息,不过就是一句,说是云妃今夜一如既往地去寻暴君了。 周不愚看着这鸽子脚上的信件直皱眉。 云妃找不找陛下,和王爷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把消息递到这里来了? 周不愚一手拿着信件,一手捏着鸽子,回头又去寻景逸。 景逸看着周不愚那头发被鸽子脚拉扯得有一捋蓬松了出来,脑袋顶上还顶着一根鸽子毛。 景逸:“先生这是?” 周不愚把信件递给景逸,然后道,“王爷莫怪草民多嘴,这云妃娘娘真不可能是您当初遇到的游牧少年。您这……” 景逸展开信件看了一眼,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他白天才在“还魂园”摆了景铄一道,自然想知道成效,这鸽子是他特意吩咐人将消息传出来的。 景逸对周不愚道,“说完,何必吞吞.吐吐。” 周不愚:“云妃已经是暴君的妃了,王爷挂心于他实在没什么益处。” 这天底下的人千千万万,记挂哪个不好,非要记挂暴君床上的那个。 惦记着人家的人,谋划和做事的时候,自然容易就出纰漏。 假如密谋逼宫,会不会要在计划之外来额外制定计划保住云妃的命? 万一要是哪天突然失心疯,跟暴君吃醋斗狠,会不会又一些冲动的举动? 变数太多,不如一开始就让这王爷打住。少年是少年,云妃是云妃,别人床上的就别记挂! 景逸听到周不愚的话,也只淡淡一点头:“说得有理。” 周不愚看着心里起火,却又因为性格比较怂,不敢说狠话,只能心里默默腹诽道,您要真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我周字倒过来写。 景逸转头看向周不愚:“还看着我,不去做事了?” 周不愚:…… 周不愚把鸽子往景逸怀里一塞,“王爷再斟酌一下,草民先出去了。” 景逸接住鸽子,愣了愣。 周不愚这人胆子是老鼠一样的小,少有这样冲撞的时候。 景铄看了看鸽子,鸽子一偏头,“咕咕咕——” . 周不愚那头吩咐了人去处理陈显安之子,可到了地方,居然和人狭路相逢了。 陈显安惨案未破,陈玉庭作为其独子,也是证人和唯一活口,自然是被严加保护起来的。 陈玉庭此时不过才三岁左右,尚且还是懵懂的时候,突然遭逢父母在他面前被杀的变故,居然刺激过度变成了个半疯。 要么就是呆呆的,怎么问都没有反应,要么就是突然开始大吼大叫仿佛见了鬼。 发疯尖叫的时候,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一个是哭着喊爹娘,还有一个是尖叫着“不要杀我”。 唯独一次,官员在询问这孩子的时候,听到他吐出来一个模糊不清的词语,隐约像是在叫“贺将军”。 陈玉庭自然是不认识贺将军的,但是陈显安在被杀之前却说过这三个字。 那负责此案的官员被这三个字吓得不轻,因为原本在审讯陈府的那些家丁的时候,根据他们口供画出来的行凶者画像,隐约就有几分像是大将军贺勤。 这时候再从这半疯的孩子口中听到贺将军几个字,更是吃惊不小,仿佛手里捧了个烫手的山芋。 本朝大将军自然不是他这种人得罪的起的,自然不能往他头上查。 再加上他收到丞相府那边送来的暗示,说是陈显安之案应当早早了解,真相与否不重要,结束了才重要。 丞相府的意思自然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所以陈玉庭这句“贺将军”的供词还没来得及往上递,就被太皇太后党那边先给压住了。 审讯官员如蒙大赦,正准备将这事儿盖过去。谁知道还没结束,回京的王爷突然进来插了一脚。 王爷这头让他彻查,要查的仔仔细细,没有半点遗漏。 此时陈玉庭关于“贺将军”的供词还压在暗处,只有少数人得知。 太皇太后那边怕有人查出陈显安生前那些脏事,牵连其它太皇太后的党羽落马,所以急着盖棺。 王爷党那边费尽心思地想要将此事闹大,想着借此事咬死几个太皇太后那边的红人。 双方都为了各自的利益咬得不可开交。至于灭门凶手和陈显安这个活着的儿子,还真没什么人在意。 谁知道今夜突然陈玉庭就变成了“香饽饽”。 除了周不愚安排来的人手之外,还来了一个人。 对方分明只有一人,但是周不愚的人手却不敌,明明已经到手了的陈玉庭愣是生生让人抢走了。 . 深夜,将军府。 贺珏披着狐毛的披风,看着那个在自己面前缩成一团的小孩儿。渡鸦站在一侧,因为脸上盖着面具所以也看不出神情。 抢人的正是渡鸦。 贺珏让他去抢的。 倒不是贺珏未卜先知,派了渡鸦去和景逸的人手抢人。他去抢人,是景铄吩咐的。 景铄乍一看像是困在深宫的剪了翅膀的鹰,实则这宫里宫外他都有棋子。 朝堂就像他的一个棋盘。 夜里风凉,贺珏披着披风也还是手上冷得厉害,这时候对着自己的手呵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