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陛下为我做明君[穿书]在线阅读 - 第3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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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不过三天的时间,十七整个人却像是脱了形一般。

    大概就连十七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把将小狐狸护到最后。他原本跟着段云深他们,只不过是觉得跟着此二人会有更好的出人头地的机会,与阿四这个单纯报恩的孩子不同。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无论是最开始被抓的时候,还是最后逃离的时候,几乎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认真想要不要丢弃这个孩子,自己独自逃跑。

    可是那孩子在他怀里的时候软软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知道现在的情况危急,自己让他安静一点,他就知道安静。

    到最后十七还是没能狠下心丢下这个孩子。当然,他也付出了代价,他从马上跌下来摔伤的那只手留下了永久损伤。

    连阿四都对这件事情觉得不可思议,他与十七单独相处的时候,曾直言道,“我听说你与段公子的孩子一起失踪的时候,就猜想若是遇到危险,你会毫不犹豫的就丢弃他。”

    阿四对十七的印象一直不太好,比如当年在江北城的时候,十七为了能吃得更饱睡得更暖,便向那对“爹娘”告状他为段云深买红薯的事情。也比如在那之后,十七跟着他一起来到段云深跟景铄的面前,他也心知此人不过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好处,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报恩。

    十七嘲讽一般地看着阿四冷笑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扔掉他么?我一个人逃跑要比带着他逃跑方便多了。出来之后我只需要装一下可怜,告诉其他人,我是没信心能两人一起逃跑成功,才决定率先逃跑出来求助的,如此一来,想必其他人看我一个孩子也不会为难我。万一要是因为我报信及时,他们要是施救成功,那小崽子没事,说起来我依旧是功臣。”

    阿四冷冷地看着十七说了一长篇的废话,“那你怎么没扔了他?良心发现,终于记得段公子救我们的大恩了。”

    十七:“……”

    十七:“因为他抓着我的衣服不松手。”

    十七说的认真,就好像他没有扔掉这个孩子,真的就只是因为孩子抓着他的衣服导致他扔不掉一样。

    .

    景铄与小狐狸崽子大概是天生不对盘。

    这小崽子在十七的怀里一起逃难的时候乖巧又听话,后来转到了卓若阳的怀里也算安静。

    卓若阳知道这才出生的小孩子遭了罪,在找到这孩子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将孩子交给景铄。而是稍微耽搁了两个时辰,将这孩子打理干净,又喂了提前备好的羊奶,确定了这可怜见的孩子看起来没那么糟糕了,才把找到孩子的消息告知给景铄这小狐狸崽子在卓若阳手里,不论是换□□还是喂羊奶都乖巧得不行,可唯独一见了景铄,突然就开始扯着嗓子哭。

    景铄也是初为人父,连怎么抱孩子孩子才比较舒服都不知道。

    原本得知孩子寻到便是有些不敢相信地不知所措,这时候孩子一哭,他便有些慌乱起来,此时心中又酸又软,看着这孩子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云深。

    那时候他在敌营之中一个人生子,一开始也是那般坚强无畏,好像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片天,可只是自己往他身边一站,那个人便突然脆弱了起来。

    这样的脆弱让景铄觉得安心,他愿意他们这样依靠自己。

    此时景铄抱着孩子,也不知该怎么哄,小狐狸得厉害。

    最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没来由道:“要不要去见云深?”

    这小狐狸崽子愣了愣,居然好像听懂了一样,慢慢抽抽嗒嗒地将哭声收起来了。

    .

    在那之后,禹城将士枉顾景逸撤兵和谈的圣旨,私自扣押了和谈使,在有岭南起义军支援粮草的前提下,一举将南渝军杀回了南渝境内,将所有被南渝侵占的国土一举收了回来。

    其后京城送来了好几道圣旨,对岭南军这边抗旨不尊的行为轻拿轻放,甚至还主动提起了“军机不可失”以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之类的话,称赞将士们将外贼打出国土,此乃幸事。抗旨不尊”这么大的罪名,最后却只轻飘飘地点了几句,自罚三杯式地将此事揭过去了。

    但纵然景逸摆出了一副宽宏大量的态度,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人心不稳了。

    景铄在岭南军中地位的改变有目共睹。景铄坚守禹城一直不曾后退,段云深被掳后为禹城送来了南渝军事防御图,景铄带人烧掉敌军粮草,活捉小国师,派人向岭南起义军请求粮草支援,扭转战局。

    可景逸做了什么?后撤和谈的一张圣旨。

    贺珏在军中做事雷厉风行,疫病治愈之后便重新接过军权,直接将参与对景铄设伏的王瑞重极其亲信党羽全部处理。

    原本在军中支持景逸的人便大多是贺勤的部下,贺勤消失之后,这群人便大多依附于王瑞重存在。贺珏此举相当于一举将景逸留在军中的亲信扫除。

    现在的岭南军说是景铄的岭南军也不为过。

    贺觉纵然已经治好了疫病,但却依旧虚弱得很,看着还是病病歪歪的,几乎起不来床。卓若阳有事与他商量,基本都要去他的地盘,差不多回回都要被他与渡鸦二人上瞎了狗眼。

    贺珏坐在渡鸦的怀里喝着药,渡鸦板着脸,但是动作却细致温柔的很。

    卓若阳坐没坐相的靠在椅子里,看着都觉得眼睛疼,此时脚放在了桌子上,生硬地挑起话题道,“南渝人都已经被我们打回他们自己的国土了,怎么还没见他们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