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陛下为我做明君[穿书]在线阅读 - 第3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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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直接与景铄开门见山地道,若是他与施月娉回江南之后,能从江南内部止息这场纷乱,景铄能不能还这天下一片安宁。

    一念对天下安定没什么执念,说到底,是施月娉心疼江北城那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她在江北城照顾了那些孩子大半年,兵临城下她也未曾舍弃他们独自逃跑。

    明明段云深与景铄当初救过的孩子数目尚未过百,可不过半年时间,施月娉带着的孩子数目已经差不多翻了倍——江北城极其附近听说城中有好心人帮忙养孤儿,便持续不断地有人把孩子往她那里送,婴儿就是偷偷把孩子丢在大门口,大点的孩子就是父母带着孩子上门下跪祈求。

    父母们养不起孩子,也不想让孩子饿死,只能寻个稳妥的人送出去。

    施月娉知道自己就算是在江北城养孩子养到七老八十,也养不完,无父无母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多,她知道自己救不了天下的孩子,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定可以。

    有了施家长子一事,再加上施月娉记得江北城破的时候那些孩子的可怜,她可谓是恨毒了战事,也厌了施家那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亲人。

    虽然如今江南之乱还没止息,但是施月娉和秦子星两人回到江南之后从内部攻破,再与景铄外部配合,想必彻底止息江南之祸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段云深这几日里一直拎着狐狸崽子进进出出,景铄养伤不方便动,他便带着小阿狐帮景铄送送吃的跑跑腿。

    其实不拎着崽子到处跑也行,可是他与小阿狐分别那么久,让他搁下小阿狐是不可能的,他是一刻都舍不得。

    十七到底是和小阿狐是“生死之交”,小阿狐虽然整天乐呵呵的,但是十七看着他整天被段云深带进带出地实在有些忍不住地心疼,于是弄了个巨大的婴儿篮过来,里面铺上柔软的锦缎,让段云深提着跑。

    这晚段云深带着孩子刚刚从奶娘处回来,就见着景铄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段云深用脚勾了个凳子往景铄旁边一坐,把孩子从篮子里捞出来二话不说就放景铄腿上——一般来说,景铄不管在忙什么,这种时候总会停下来逗一会儿小阿狐的。

    段云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是我上次说得那几人?你让人去请了?结果如何?”

    换了个新系统之后段云深可算扬眉吐气了。新系统没有旧系统那么龟毛且小气,虽然做事一板一眼,但还是很靠谱的,而且凡事都将宿主放在第一位考虑。

    于是段云深天天抓着系统压榨,各种敲诈原文信息,类似于,现在京城中哪些能人有可能为景铄所用?江南和南渝现在各是什么情况,可有什么弱点?景铄身边有没有潜藏的危险人物?原文有没有什么快速恢复民生的法子?原文没有的话,你能不能帮我ⅹ度一下?

    反正套出有用的信息了之后,就全说给景铄听,段云深有理由相信自家大狐狸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些信息,反正自己做个信息中转站就行了,剩下的都不用自己废脑子。

    他也是心大,得亏是如今景铄把他放在心尖儿上了,现在段云深就是掐着景铄脖子,景铄也不会觉得段云深有什么坏心。如果不让,就他最近这个倾倒信息的密度,早就该被抓起来严刑审问他是什么人消息怎么来的有何目的了。

    景铄调整了一下小阿狐的姿势,让他在自己腿上趴得更舒服一些,顺便接口回答道,“查过这些人的底也让派人私下探过口风,确是有才之人,只是想他们出山怕是不易。”

    景铄虽然因为“锦公子”而洗去了一部分民众对暴君的印象,但是更多的人对景铄的态度依旧是将信将疑的。

    而且景铄上位之后先将贪污舞弊的毒瘤官员进行了一场大清洗,然后又将尸位素餐的世家子弟下放至无实权的位置——此事说起来虽是大快人心,但是这行事果决狠辣,且波及面积极广,总会让人想到“暴君”二字。

    段云深之前听闻此事,也有几分疑虑,“纵然是蛀虫,但是有一个放在那儿终归还是能做些事的,就不能一步一步清理吗?你现在直接一次扫干净了,朝中不就没做事的了?”

    景铄倒是不怎么在意,按他那说话,正好趁着这格局乱,把这些毒瘤都挖干净了,给新人腾出位置来。现在养着他们,等到这阵乱过去了,他们回过神来就不好动他们了。

    而且这都已经走到过兵临城下的地步了,离国破也就一步之遥,此时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实在不行就当那时候江南军破了城,京城没保住好了。

    段云深听完这言论都惊呆了,当时景铄也是抱着小阿狐逗他,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也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为了不让段云深担心才胡说八道的。

    段云深那时道,“……你也不怕这江山病得太厉害,你这一剂猛药下去把它给治死了。”

    景铄不以为意一般地:“死了这个便再建一个新的。”

    推翻了重建指不准比修补这个旧的来得让人舒坦,反正景铄也不是留恋祖宗基业才回来做皇帝的。

    只是这般大刀阔斧地改革,乱子肯定是少不了的。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除了用在百姓身上,用在官员身上也是可以的。景铄重新坐上皇位没多久,一系列政策推行下去丝毫不留情面,于是理所当然地惹了朝中被削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