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邪天御武的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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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族发信求救,西武林有变,渡流云第一反应就是邪天御武之乱。这个恰到好处的时间,恰到好处的人,所凑成的种种事项,只能是这件事。 几双眼睛同时盯向罗喉,他的三位兄弟是等着兄长的决定,渡流云和醉饮黄龙则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个是想见识一下火宅佛狱前任的王究竟是什么样子,一个是想为民除害顺便和邪天御武较量一下。 目光在罗喉和醉饮黄龙身上扫了一眼,渡流云最想知道的,是如果醉饮黄龙恢复天尊皇胤时期的全部实力,那么还需要不需要十万人的血祭,才能压制住邪天御武的功力,抑或是能够打通葬龙壁背后的通道,回到上天界去搬救兵。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雅狄王死了没,如果能够斩杀邪天御武,恐怕杀戮碎岛的人也是乐见其成甚至落井下石的吧。 真心不想看到罗喉身上发生一应乱七八糟的变故,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存了要传信给龙宿的想法,然而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她那位义父绝对不会出手,这需要好好寻思一下,反正时间还长,她慢慢想办法就好了。老话说的好,桥到船头自然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有人的地方,才是江湖啊~ 先想办法恢复醉饮黄龙的记忆吧,这位皇太子的实力绝对不弱,能够成为上天界两位最高统领竞选人之一,他要是恢复全部能力,恐怕真的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能斩杀了邪天御武……等等,她好像忘了个人,醉饮黄龙现在在苦境里趴趴走的话,尚风悦应该已经在啸龙居里隐居了吧,看来她有必要想个办法见一面这位上天界悦圣神族的御圣主,如今化名为极道先生的强力大助力。以什么名义呢……这需要仔细参详啊,为了罗总和哈哈龙大哥的幸福未来,她任重而道远! 这小家伙在想什么?怎么表情诡异变颜变色七彩灯炮一样,让人看着忍不住想给她一头槌…… 别人没注意到她的样子,但是罗喉注意到了,接触的时间越长,他越能发现渡流云的不同之处,虽然外在看上去相当的神经……咳咳,是直爽,但实际上内心想的东西从来不会表现在外面,她所藏着的秘密,绝对不简单。 好像注意到了罗喉在看她,渡流云扬起头冲他露出来了一个无害的笑,她要是能被罗喉看出来在想什么,就不会在儒门天下顺风顺水活到这么大,要知道,论心机论深沉,罗喉是绝对比不过她那位华丽丽的义父和腹黑没药医的剑子叔叔啊。 这里是月族的分割线 从一踏入西武林边境的时候,就能感受出人心惶惶的恐怖压力。和当初号雨鲸鳌肆虐还有所不同,大抵是号雨鲸鳌肆虐的范围不够大,而邪天御武带来的恐慌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西武林全境。 月族本源虽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先后损失的人手也达到了客观的数字,现在全族之中,身居高位的除了身为族长的月霜秋外,还有两位长老尚存,其余十三名长老,两名将军尽数战死,损伤的人手更是不计其数。从罗喉他们踏入月族的一刻起,便看到了族民来来回回奔跑抢救伤者,掩埋死者,单从这样的景象来看,已经可以推测出正处在邪天御武肆虐范围的中心点已经成为了什么样子。 眼圈有点发红,渡流云一言不发地走到月霜秋面前,留下未来替罗喉他们准备的部分,她手里目前能倒出来的伤药倒了出来,能救多少人便救多少人吧,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还不想把龙宿卷进来,一来是考虑到龙宿的性子,二来也不愿意太过麻烦龙宿,如果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那是最好。 罗喉他们是知道渡流云来历的,但一来是出于对儒门天下的忌惮,二来也是不愿意将渡流云卷入的太深,示意并没有对月霜秋说出更多关于渡流云的事。至于对方看出来她出身儒门天下这点是必然,不过既然罗喉他们不愿多说,老于世故的月族族长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将一个年轻人扯进这么大的危机漩涡中来,也不像是江湖前辈该干的事儿。 说到底,她还是胆子太小,力量太小,如果她的力量足够强大到能支撑她做出预言之行,她何必这么畏首畏尾。归根究底,是不想被打上异端的标签,如果她说出她现在所了解的事情,不用多,只需要一两件,就足够引人怀疑。首当其冲收到冲击的指不定就是龙宿。对于龙宿护短的性子,她非常的了解,但她能依靠龙宿一时,总不能依靠龙宿一世。总不能要她像卧龙行一样,写一本预言书,流传到武林之中,多少年后被人发现,卧槽这人是个先知诶,先不说靠谱不靠谱,现在做也来不及啊,眼前是邪天御武之乱要解决,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应下了月霜秋的请求,明日动身深入西武林,这一晚上本应该是养精蓄锐休息的日子,渡流云却是在床上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实在是躺不住,她索性到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斗和一弯新月呆呆地出神。 “流云,你有心事?” 醉饮黄龙是直爽,但不是傻,在他们和月霜秋商议如何作为的时候,渡流云一言不发的样子太过反常,那几个神经大条的可能会以为小姑娘嘛,可能是被这样的危机震慑到了,抑或是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会。他的声音刚落,罗喉的身影也默默地出现在了院子中,渡流云的反常他全看在眼里,依照往常的性子,她早该热血沸腾地各种提出建议,一言不发实在不像她会做的反应。 “咦,没事。”她是真的说不出口。 罗喉和醉饮黄龙相视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在她身边坐下,罗喉悠悠地开口问道“你怕醉饮黄龙,怕吾?” 面对罗喉这双金红色的眼睛,渡流云的心跳下意识漏跳了一拍,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她确实是怕,怕被罗喉看出来点什么,怕被醉饮黄龙看穿什么。她从来都不敢把醉饮黄龙当成一根筋傻乎乎的老大哥,更不敢在罗喉面前暴露什么,她不怕暴露穿越者这个身份,毕竟这两个世界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更不怕被无知的民众当成妖言惑众的异端绑在柱子上烧掉,能绑着她的无知民众估计还没出生,但她怕被醉饮黄龙发觉,怕被罗喉发觉,更怕被远在龙烟苑过着闭门隐居生活的龙宿发觉。 怕这个字……挺微妙的,她怕的好像不止是这些。 挠了挠头,被罗喉这么一问一看,渡流云终于找到了缘由,她从一开始,便将自己放在了‘崇拜者’的位置上,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她并没有真正地融入到这个世界,将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在她眼中,她所遇到的这些人,都是高不可攀的神,就算能够看似无所畏惧地和他们论交,依然还是有着本能地抗拒,抗拒和这些‘神’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 原来她才是活的最不洒脱的那个,难怪现在想想,擎海潮曾经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一种感叹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无所求,难怪惜夫曾经对她说过,有时候看她,会觉得她对所有人带着一种隔离之外的生疏感。 她的一切若无其事,都是在伪装着自己心底的……寂寞和不认同。 真是有趣,被两个古董教育了,看来她还是活的不够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