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苏婉仪不吱声，这么一来，爹娘和兄长就都不在京城了啊……一想到这，苏婉仪心里就有些失落。 言崇烨也知道苏婉仪的想法，便道：“这是难得的机会，我想岳父大人应该想要去的。外放个几年，做出政绩，再回京升迁就容易了，到时候做个户部尚书也不是不可能。” 户部尚书啊，苏婉仪心里叹了一句。 “这关乎爹的前程，我就是再不情愿，也不会拦着的。”苏婉仪道。 “嗯，今日我们去和岳父他们商量一下？”言崇烨道。 苏婉仪点头不吱声，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仿佛爹娘明日就要离开似的。 走了几步，苏婉仪小声道：“那若是他们果真要离京的话，我能不能回去住几天。” 言崇烨笑笑：“当然能。” 苏婉仪这才又笑了笑。 用过午膳两人便又往苏府去。苏婉仪瞧着不太高兴，言崇烨也知道原因，便小声哄着，说了许多话逗她开心。 苏婉仪想着自己若是这样闷闷不乐，爹娘瞧了不放心，说不定就不去了，倒耽误了爹的前程，在下马车前，便又笑盈盈的了。 苏夫人听仆妇说姑娘和姑爷又回来了，眉头一皱，准备等下说一说自家姑娘，哪有成亲了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的。 言崇烨照例向苏夫人请了安便去找苏赟了。 苏夫人将女儿带回房里，便开始念叨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婉仪故作伤心样：“怎么娘不欢迎我回来吗？我不但要回来，还想回来住一段日子呢。” “胡说什么呢！”苏夫人瞪了闺女一眼，“瞧着也不像有事的，是不是你闹着侯爷让他陪你回来的？” “娘怎么又叫他侯爷了，叫他崇烨也好，存之也行。”苏婉仪道。 “你别岔话，不是娘不欢迎你，如今你嫁了人了，可不能老往娘家跑，要被人说闲话的。”苏夫人语重心长地道。 苏婉仪笑道：“是有事才回来的，存之说爹有望外放并州知州，我们是来商量这事的。” 苏夫人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外放？并州知州？” 苏婉仪点头：“是吏部尚书透露给存之的，他说只要爹想去，应该就可以去。” 苏夫人有些怔愣：“并州，倒是个不错的地方。知州是几品？五品？这就算是升迁了。” “嗯，存之说以爹的才干，外放很容易做出政绩。”苏婉仪道。 “那……那我是不是也得去啊？”苏夫人道。 “嗯。”苏婉仪颔首道。 苏夫人面露难色：“这……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我不是嫁人了么。*”苏婉仪笑道。 “那不行，你哥哥要去西宁，我们都不在，你一个人怎么行。”苏夫人道。 “我怎么一个人了，我这不是有存之么。”苏婉仪自己是不舍的，可这会儿劝起她娘亲来倒是会劝。“这对爹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关乎爹的前程，我不要紧的，娘不用担心。” 苏夫人觉得自己两难，一边是闺女一边是夫君。 苏婉仪便将言崇烨劝她的话跟她娘说了一遍。 苏夫人最后道：“这事还是得听你爹呢，再说，这调令也没下来呢，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苏婉仪笑道：“存之说能成的。” “该不会是存之他……为你爹谋取的吧？”苏夫人问道。 “他说不是，不过定有他的原因吧。”苏婉仪道，“若我爹不是武定侯的岳丈，即便他有这个才干也轮不到他吧。” “那存之，不会为难吧？”苏夫人不放心地道。 苏婉仪笑笑：“不会，其实我听说之后也是和娘一样，不想让你们走，是他劝的我。” 苏夫人点点，欣慰地道：“存之，真是不错。” “他真的很好。”苏婉仪笑道。 苏夫人看着苏婉仪：“我们婉仪长大了。” “娘怎么突然说这话。”苏婉仪笑道。 苏夫人笑笑：“你看你刚才跟我说那些，可不都是大人才会说的话？” “是啊，娘，我是大人了。所以您就放心和爹去上任吧？不用担心我啦！”苏婉仪说道。 苏常毅回府后，见女儿女婿都在，倒是很高兴。与言崇烨谈过之后更是喜形于色。虽说他性子是不愿争抢，不善迎逢，但到底是男子，又在官场多年，哪能错过这等机遇。他更不担心自己是沾了女婿的光，总归到了任上，他有自信做出政绩。 果然，没几日苏常毅的调任就下来了。这几日言崇烨出去几次，苏婉仪虽没问也知道是为她爹的事。 “子润明日就要随军走了，你要不要去送他？”言崇烨问苏婉仪。 苏婉仪笑盈盈地道：“不如我今日便回娘家住吧？” “好！”言崇烨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送你回去，就不陪你住那了，免得岳母大人不自在。” 苏婉仪有些害羞地看着言崇烨：“娘就那样。” 言崇烨捏捏苏婉仪的鼻子：“我知道的。我给岳父准备了两个人，你看要不要再给岳母两个丫头。” 苏婉仪见言崇烨事事想得这么周到，心里很是感动，上前抱住言崇烨的腰。 “你怎么这么好。”苏婉仪细声细语道。 对于娇妻突然的投怀送抱，言崇烨很是开心，他抚着苏婉仪的后背，说道：“不对你好对谁好，这世上，我就只有你。” 苏婉仪手臂收紧，紧抱着言崇烨：“我也会对你好的。” 苏婉仪挑了两个老实可靠的丫头，带回了娘家。 苏常毅有半个月的时间交接手上的诸多事宜，苏婉仪准备在娘家住到爹娘他们离开。言崇烨送苏婉仪到苏府，*与苏赟说了会儿话要便回去了。 苏婉仪，苏夫人和苏赟一起送言崇烨出门，言崇烨走后，苏夫人道：“你就这么回来住，存之他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的，等爹娘上任了，我就想回来，也没人在了。”苏婉仪道。 苏赟在旁边叹气道：“我们一家人就要分开三个地方了。” 苏夫人气道：“还不是你非要去参军，不然你还可以留在京城照顾meimei！” 苏赟被苏夫人凶得头一缩，躲到苏婉仪身后去了。 “还往你meimei身后躲，你这样去参军，不知道要往身后躲！”苏夫人被苏赟气笑了。 苏赟拉着苏婉仪的衣袖：“meimei，走，去我书房，我们说会儿话。” 苏婉仪被苏赟拉到书房，兄妹俩一直说到苏常毅回府。晚膳时两兄妹眼眶都红红的。 入夜，苏婉仪一个人睡在自己从前的闺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想言崇烨了。 第34章 言崇烨心尖起了火一般。 因为思念心上人的那种辗转反侧的情感,苏婉仪终于体会到了。她明明白天里才和言崇烨分开，这会儿竟这么想他。想他的怀抱，明明是她从前一直睡的卧房,没了言崇烨在身边,她竟有种陌生感。 又想到哥哥个爹娘都将离京，苏婉仪心里越发觉得空落落的。一直到很晚,苏婉仪才睡着。被容秀叫醒时，她觉得自己似乎才刚睡着。 今日苏赟就要离京了，苏婉仪要为他送行。 苏婉仪来到正院，爹娘和哥哥都在。 苏夫人眼睛红红的，看上去也颇憔悴，一看就知道昨夜也没睡好。 苏赟脸上虽带着笑,笑得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这会儿才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就要离开爹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早膳间苏常毅又交代苏赟一些之前早就说过很多次的话,苏夫人也时不时地叮嘱一两句,苏赟这会儿乖巧得很,一直点头。苏婉仪一直没说话，昨日她和苏赟已经说了很多了。 才用过早膳，苏赟的上峰就过来带他走了。此人便是言崇烨说的日后带苏赟的人。 苏家人送苏赟到门口,目送苏赟离开。苏夫人哭得泣不成声,苏婉仪也陪着默默流泪。苏赟走后，苏常毅也到时辰去户部点卯，他劝慰了苏夫人几句也离开了。 苏婉仪见苏夫人面容过于憔悴,怕她哭得身子受不住，便让南星给苏夫人号脉。 南星给苏夫人号脉时，苏婉仪在旁劝道：“娘，哥哥是奔自己的前程去了……” 苏夫人双唇还在颤抖：“生儿育女,到头来，儿子离家，闺女嫁人，一个都不在身边。”说着眼泪又滚下一行。 “娘不也是嫁给爹了，没一直在外祖父他们身边。”苏婉仪道。 苏夫人哭道：“不提还好，我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能到你外祖他们跟前尽孝了。” 苏婉仪眼眶也红了，劝道：“娘先别哭，让南星好好给你*号脉。”说着，苏婉仪拿出帕子给苏夫人擦眼泪。 南星号完脉道：“夫人早些年身子有些亏损，没有完全补好。这些日子为着公子的事伤神，气血有些不足，得吃点药补补。不然离京的时候，恐怕身子撑不住。” 苏夫人闻言，止住了哭声道：“这丫头还真有些本事。” 苏婉仪道：“南星，你能开方子吗？” 南星颔首：“可以的。”南星说着从她的小药箱里取出纸墨，利落地写下药方。 “这药方夫人先吃着，我这些日子再教紫苏一些药膳方子，吃个一两年，应该能补回来。”南星道。 苏夫人吩咐人去抓药，被南星这一岔，苏夫人倒是不哭了，赞了南星几句，又夸了言崇烨几句。 “娘，我瞧您眼底发青，定是没睡好，您去睡会儿吧。”苏婉仪道。 苏夫人道：“还有好多事呢。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家里……” “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吩咐他们去做便是了。这不还有半个月呢，您先把身子养好，不然这路上颠簸，您身子受不住可怎么办？”苏婉仪道。 苏夫人看着苏婉仪，欣慰地笑笑：“我刚才说错了，女儿虽然嫁人了，离家了，却比以前懂事了，真的长大了。” “好啦，您快去睡吧。”苏婉仪拉着她娘起身，送她娘回卧房。 娘俩来到卧房，苏婉仪让人打了水，自己绞了帕子给苏夫人擦脸，然后又伺候苏夫人宽衣。 这还是苏婉仪头一次伺候她娘。 苏婉仪这一番动作，把苏夫人又惹哭了。 “娘，您这又是怎么了？”苏婉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