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盛蔷有点儿赧然,就真的是药而已。 沈言礼偏偏也不说明白。 --- 缆车上山快。 十分钟不到,一行人抵达沧山山顶。 盛蔷惦记着药的事,拿着帽子和沈言礼换了下。 再集合,两个社团就是分开来了。 天文社要摆放设备,找准地点,便于晚上的勘测。 登山社的人还没凑齐,自由活动的时间多了不少。 不过几波人聚在一起搭帐篷,还得互相帮忙。 山顶空气清新,秋天寥然。 自沧山山顶往下看,红橘黄绿交接,在中午日头的照射下,衬得一片和煦。 秋天若是不冷的话,其实很是温柔。 盛蔷跟着登山社忙活到了晚上,这个时候帐篷搭好了,还不能完全驻扎,之后夜间要用的话,得挪到半山腰的地方,那里有沧山专属的帐篷营地,主要是安全,还有水和电供应。 夜间的风鼓鼓吹来,天上的星星近得随手可摘。 这时候大家欢呼成片,倒是显得很热闹,拿着带来的酒分享碰杯。天文社设备早就搭建好了,吸引了不少人过去查看。 盛蔷也凑了波热闹,想着去看看天文望远镜。 沈言礼自带了设备,旁边围了一圈的女孩,但没什么人上前,中途有胆大的上前和他搭话,停顿了几秒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盛蔷慢慢地等着,但独有的那几台望远镜周边都蹿满了人,她又不好意思挤进去。 刚好有通电话进来,盛蔷低头看了眼,是宁远雪打过来的。 她起身走开,准备到安静的地方接。 只不过这边都是人,交谈声不绝于耳。 旁边恰好有山中林丛,有条小道愣是被人活生生地踩了出来,她想着那里幽静,一路往那边走了过去。 吵闹的声音被灌木隔绝,但还是有些听不清。盛蔷干脆开了免提,顺带接通,“喂,哥。” 宁远雪打电话是问她晚上的安排,毕竟在外过夜,还是要注意安全。 顺带还说了下盛母,黎艺已经睡下了。 盛蔷听着,一一应下,“嗯,我知道。” 她视线凝望着近处的树木,一边听着应着,一边总感觉身边好像有窸窣的脚步声。 “好的,我会注意安全,没有啊,挺保暖的,我们等会儿下山驻扎帐篷,嗯嗯,不用太担心我。” “行,拜拜——” 盛蔷说完最后那句,刚挂断,转身骤然看见一道黑影。 她被吓得一愣楞的,快速捂住嘴还没尖叫,只听到那道黑影开了口,“是我。” 最初的那段魂飞魄散在这句话以后又落到了实处,盛蔷凝凝心神,在摇摆的树影映射里看清了沈言礼的脸。 “你……躲在这儿吓人?” “谁吓人了。”沈言礼步步走近,气息几乎贴到女孩的面上,“我到这边散个步。” 散步到这么黑的地方? 盛蔷原本就被吓了一跳,眼下他又堵在这儿,惹得她倒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想绕着出去,结果沈言礼岿然不动,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边小道狭窄,根本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并肩,而道路两边都是刺刺的荆棘。 再怎么着,盛蔷胆子都没有太大,历经那么一遭,树林里压根不能待太久。 女孩抬头看他,“沈言礼……这边很黑。” 像是被她的话逗笑了,沈言礼的语气轻飘飘的,反问,“黑你还走过来?” 不等盛蔷反应,他复又开口,“你跟宁远雪什么关系?” 话题转变得骤然之快,盛蔷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她杏眼如雾,原本像泛了水。 此时此刻因为在困惑中思索,泛着黑亮。 沈言礼干脆直起身,问道,“他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总算敲醒了还在懵然之中的盛蔷。 这怎么可能,那是她表哥。 她很快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啊。” “确定?那他是你的谁。”沈言礼不急不慢地,拦人的动作不知道是要放开还是要继续圈牢她。 沈言礼好像有无数个问题要问。 到这个份上,就连盛蔷这样的人也稍稍警觉起来。 “……你没觉得你的问题太多了吗?” “没觉得。”沈言礼应得很快,毫不在意别人态度似的,语气不咸不淡,相比刚刚,多了些随性慵散。 盛蔷和他对峙几秒,自觉说不过,语调都放软了,“那你让让。” “可以啊。”沈言礼敛眸看她,颇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你说我就让。” “………” 盛蔷想挤开他,抬腿便要迈过去,然而逼仄小道上不容二人。 她差点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藤枝绊住,快要崴倒复又自己站稳的时候,女孩娇嫩的唇瓣轻轻地划过沈言礼的耳廓,晃眼的功夫,转瞬即逝。 一时之间,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第23章 your world 别惹她哭。 须臾的停顿后, 短暂的沉寂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盛蔷在这时候直起身来。 刚刚她差点被绊,在快要崴倒的瞬间,下意识地扶了把距离她最近的沈言礼, 顺带攥着他的胳膊,引得他脊背微弯下来。 而后…… 那样的触感只是一瞬,可残留的温度和触感却是骗不了人的。 四周树影黑沉,不远处的山头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 就在这时候, 沈言礼在她头顶上方, 轻轻啧了声。 不响, 尾音卷着,但很清晰, 就这么轻飘飘地灌入她耳中。 接连着刚刚被吓被堵, 加上到了现在的近在咫尺彼此相对,每每串连在一起, 终于汇聚到了顶点,一泄而发,也成功地让盛蔷反应过来。 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却记得大致的方位, 依照着第六感,女孩迈开腿往下狠踩了一脚后, 抬手用尽力气, 紧接着将人推开。 盛蔷很快跑远了。 带着山道上的树叶都被踩着卷起, 发出“哗啦咯吱”的声响。 沈言礼偏头回首望了眼,明晰指骨抬起, 大拇指和食指放到耳侧,稍稍捻了捻。 好像还残留的有略带湿润的触感。 那一瞬间温软的气息轻呵。 周遭的空气里全然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 沈言礼慢悠悠踱回来的时候,大部队已经准备撤离前往半山腰的露营地了。 叶京寒正在拆折天文望远镜, 看沈言礼回来问他,“你去哪儿了?” “散个步。” 沈言礼额前碎发搭着,跟着上来帮忙。 在他调整设置天文望远镜的间隙,叶京寒的视线随意地往下撂,不经意间在沈言礼的鞋上看到一道重重的鞋印。 应该是刚刚才有的,之前他走开前鞋面明明还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这一脚估计还带了点劲,看起来挺重。 叶京寒视线上移,复又打量了眼。 沈言礼的脸色倒是一如往昔,看不出来是和人有了争执。 叶京寒平日里是话少,可眼下这般,也禁不住好奇的考验。 “你刚刚怎么了。” 沈言礼刚将天文望远镜收好,听了眼皮都没掀起,“什么怎么了?” 叶京寒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点了点下巴稍作示意,“就你的鞋。” 沈言礼像是还想了下,尾音长长地拖着,“嗯,没事,不痛。” “………” 他又没问他痛不痛,简直是答非所问。 叶京寒视线敛着,倏然想起了今天上山坐缆车的时候。 他顿了顿,到底没再细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