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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看着她的眼睛,陈恳答道:“一只叫招财,一只叫来福。” 白露:“……” 她沉默了一下,心想要是唐谷雨听到自己的两只爱宠的名字如此独特,肯定会有种被雷劈了又劈的感觉。 白露和阿清寒暄完,就去忙活。她先是去地头埋了几颗种子,等着它们结出更多的稻米。 七日过后复七日,一个收成季又一个收成季,白露的金稻谷长势愈发好。 十四日来,她每次都将种子匀出一部分来给长庚拿出去卖,自己白天炼唐谷雨的药,晚上又扛个炉鼎去坟地里炼各种丹药,再让长庚拿去集市上卖。偶得空闲的时候还顺便拿出唐谷雨赠她的秘籍来研究。 如此往复,白露实力蹭蹭蹭地上涨,药炼得愈来愈多,钱亦一贯一贯地来。十四日后,白露顶着两个黑眼圈笑得璀璨,这样的日子虽累,但自己如今也算得上是有万金家财的人了,虽然睡眠严重不足,可走起路来终于也能脚底生风。 这天午后,她心满意足地抱着一罐子炼好的药膏,心怀期待地一路赶至穹隆山脚下。摇身一变,化作小猫崽子的模样,把药罐子顶在头上,熟门熟路地奔向唐谷雨的住处。 山间依旧老鸹鸣叫。 大摇大摆从几个修士身旁经过,白露一路行到唐谷雨房前,已是傍晚。 见周围无人,她化回原身。刚要抬手敲门,想了想,又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镜子。 为了见唐谷雨,白露特意在发间簪了根银簪,穿了湖蓝色绣花薄衫,紧束着腰,还破天荒地点了唇描了眉,衬得她既飒爽又不失美态。 确定自己今日打扮得十分到位,这才放心敲门。 手指正要碰到门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狗叫。 只见小白狗踩着一茎青草站在身后,仰着脑袋朝她摆尾巴。 白露摸了摸小白狗的脑袋,它顿时高兴得原地转了个圈圈,满足地继续拨弄地上的青草。 白露端详了青草一会儿,青草在小白狗的拨弄下,突然自己动了动,扭成一团。小白狗看见这个动静,贪玩的天性使它更兴奋了。张开嘴,似要把青草吃下去。 这哪里是青草啊,这分明是一种精怪,叫做蚀梦草,是食梦貘的亲戚。 白露认得它,这玩意儿虽没毒,但极其烦人,喜欢恶作剧,昆仑山漫山遍野都是这东西。它总喜欢伪装成普通青草的模样,当人靠近它时,就趁机钻入人的口鼻,直接把人迷晕,吸走人一点记忆。 白露曾多次中招,虽然它吸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记忆,且在几日后这些记忆又会被人重新记起,对正常人来说没什么影响。但人被它迷晕后,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睡得太多,醒来后就容易失眠,十分折磨人。白露对这玩意儿可谓深恶痛绝。 想不到如今六界结界被打破,它居然也跑到人间来了。 见蚀梦草在小白狗面前蠢蠢欲动,白露一惊,立刻从小白狗爪下夺过。 小白狗不懂她的意图,玩物被人夺走,喉咙里呜哩哩呜哩哩地叫着,很是委屈。 白露摸了摸小白狗的头顶,开口道:“乖,不要闹。” 小白狗不肯罢休,就在白露要起身时,朝她猛地一扑。 没有防备的白露被撞了个踉跄,手一松。眼见蚀梦草使劲从自己手中迅速蹦出迎面扑来,白露脱口而出一声“糟糕”。 整个人躺倒在地,当即失去意识。 倒地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想的最后一句话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恶心了。 三日后,好心又倒霉的白露昏昏然醒来。 睁眼的那一瞬间,白露有些茫然。 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好像记不起来了? 她莫名其妙地坐起身,怀中坚硬冰凉,发现自己怀里正抱着个药罐。 她迷茫地挠了挠头,一床锦被、素雅床帏,榻间熟悉的药草香。心头一跳,为什么她会躺在唐谷雨床上? 白露撩开床帏,房中无人,只有一猫一狗,四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 她努力回忆,总觉得脑子里有好大一块空白。依稀记得,自己刚从临安回来,一月未见唐谷雨,相思难耐,于是就变成了小猫崽子跑来了碧霄间。 她一路回忆,思绪最后断在了自己变成小猫崽子的模样,碰完唐谷雨的鼻尖又犹豫着到底可不可以亲他嘴唇的那一处。 再多的,她记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白露挠头的手大力了些,几根头发簌簌落下。她张着嘴下巴都合不拢了,立即作出了一个十分可怕且荒yin的猜测。 难道说,当日她没有遏制住自己的邪念,嘴巴碰过去的时候,唐谷雨刚好醒来,恼羞成怒把她打晕了吗? 心下震惊,她竟然是如此荒yin冲动的人吗?! 可,唐谷雨要是打晕她,总该把她丢在荒郊野岭比较合适,万不会再让这个yin贼躺在自己床上罢? 于是,她又顺着思路作出了一个十二分大胆且香艳的猜测。 莫非,是嘴巴碰过去的时候,唐谷雨刚好醒来并接受了她,自此情意缱绻绵绵不断,所以她才会躺在这个地方吗? 这么一想,白露心中惊喜一阵愉悦一阵。可是立刻,疑惑又推翻了她的猜测。唐谷雨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就算他是这么随便的人,那事后她总该有些感觉罢?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