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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简行没有开口。 王明泽没有勉强简行,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回了病房。 简行从住院楼出来准备去吃点东西当晚饭,于是他在医院门口随便吃了一碗面,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苏津南。 苏津南看样子是接到什么紧急电话正停好车赶往自己的科室,他看到简行面露惊讶,匆忙间问了一句:你生病了? 没有,苏医生,是我外公住院。简行说道。 苏津南一听是自己曾经的病人,他不由停下了脚步,问道:你外公怎么了?是住在我的科室吗? 不是,苏医生,我外公是因为左眼失明住院做检查。简行简短回答道,并不想耽误苏津南的时间。 苏津南闻言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忍,他打量简行,不由想起了苏陶,他说道:我得空去看看你外公。说罢,他又继续往自己的科室走,边走边回头和简行挥了挥手。 简行看着苏津南的背影,想起以前苏陶说起苏津南都是语气骄傲说自己爸爸是个好医生。这个夜晚彻底入了夏,好像十七岁那年的夏天,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简行掏出来看到庄得发来信息。庄得是给简行转发了一条关于《潮生调》剧组拍摄过程中出事故的新闻。 简行看完新闻感到有些不安,他正想给苏陶打电话,屏幕上先亮起了苏陶的来电。 简行一下接起电话,听到那头苏陶停顿了会,问他:你不会正好在画画吧?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很喜欢我的画。简行说道。 苏陶笑了声,随即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了?简行问道。 你有空吗,能不能聊两句?苏陶问道,她不由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这是苏陶第一次主动给简行打电话,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有空,你想聊什么?简行耐心问道,他站在原地没敢动,他怕一走动呼吸一变,苏陶便不会继续说。 苏陶握着手机,慢慢起了个头说道:我刚拍完戏吃过晚饭,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回酒店了吗? 嗯。今天,我们剧组里出了一个事故苏陶告诉简行她如何直面看到了一场意外,她是想说,人生真无常。而她只是想确认下简行是不是平安。 是,的确很无常,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简行听完苏陶说的话,开始转身往停车场走。 你在外面吗?苏陶感觉简行似乎忽然有些急忙,她听到电话那头人来人往。 是的,正准备取车回家。简行说道,他加快了脚步。 那,先这么说吧。苏陶感觉好像打扰了简行,她的语气有些试探。 而简行的回答也出乎了苏陶的意外,只听他说:好,我先挂了,等我到家再给你电话。 苏陶微怔,随即说好,挂了电话。但这一个晚上,苏陶都没有等到简行的电话或者短信,甚至他的画。 直到第二天早上,苏陶刚起床洗漱完,还没有来得及梳妆换衣服就接到简行的电话,他问她起床了没有。 苏陶说起了。 简行便说:对不起,现在才到家给你打电话。 苏陶惊愕看了看酒店床头的闹钟,问道:你昨晚通宵了?公司很忙吗? 没有,我来找你了。简行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苏陶一惊,人却已经不自觉往房间门口走。 你今天要晨跑吗?我在酒店大堂等你。简行说道。 苏陶一把挂了电话,打开门走出去,还没关上门就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裙拖鞋,她又折回拿了件外套披起来踩上一双运动鞋,急匆匆拔了房卡出了门。 站在电梯里,苏陶在电梯门上看到自己还戴着洗脸用的发带,便忙扯下发带理了理头发。 电梯到达一楼,才打开门,苏陶就看到简行站在电梯门口,他一夜没有好好睡显得有点憔悴,但眼睛十分明亮。而他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因为她的样子也很怪异。 简行一步迈入电梯里,按了关门键,他有点感叹说道:大堂现在有不少人,看来这里的人都很勤劳啊。 苏陶伸手按了楼层,脸上不自觉浮起了笑,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她问简行:你怎么来了? 简行听得问,看了眼苏陶,望着电梯门上两人并肩的身影说道:因为我对自己说过,如果现在的苏陶还愿意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管她在哪里,我都要马上去见她。 苏陶同样在看门上的反光,她在那里和简行对视不禁出神。 人生真的很无常,是不是?简行低头问苏陶。 苏陶抬起头,她再一次看到简行的眼睛,比刚才更清晰。 而简行久久望着苏陶漆黑的眼睛,感受她近在咫尺的气息,他深呼吸一口气,喉结微微滚动,沉声说道:苏陶,为了你,我会尽全力对抗无常的。我不会变,也不会离开你。 苏陶望着简行,想起了十七岁那年的分离,他就告诉过她,他不会变。就是在这一刻,苏陶忽然相信时间会离开也会回来,就像它反反复复为大地带来四季,那些似曾相识的人和事,都会重复发生存在,他们的十七岁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