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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美国办的事顺利吗?” “顺利。” 岑念闻言,不再追问。 这是他们不用言明的默契和信任。 就像是要把这几天没有说过的话全部补回来,岑溪在岑念的卧室里留到深夜。 他提前托运回国的行李箱此刻就在岑念卧室里,里面装的全是礼物。 在美国的这几天,他的时间也不是全花在了警局和酒店里,他去了不少地方,每次看到什么新奇好看的东西,都忍不住买了下来。 他一个一个礼物的拿出来,挨个说着买它的缘由。 满满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贵的便宜的都有。 对岑念来说,里面装的不是礼物,是心意。 她对谭旌一事心有疑惑,可是她决定什么都不问,她相信岑溪自有分寸。 岑溪帮她把一行李箱的礼物都找地方放了,看了眼就快指向零点的时钟,开口道别。 他开门走出后,看见还没来得及走远的岑筠连。 岑溪平静地带上了身后的房门,视若无物地进了对门卧室。 岑筠连面色尴尬,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了进去。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meimei房里?” “你站了那么久,难道没听到一言半语吗?” 岑筠连尴尬地笑了两声:“没多久,没多久……” “只要你听见了,就不应该再问这种问题。”岑溪说。 “好,不问,不问……”岑筠连说:“我是来……” “来给岳家做说客的。”岑溪先说出他的台词。 岑筠连咳了一声,说:“我知道谭旌和林家有仇,但你也不该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这么……岳家对我们岑家有恩,你让我夹在中间很尴尬,一方是我多年好友,一方是我亲儿子,你让我怎么办呢?” 岑溪无动于衷,笑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是来和你讲道理的……”岑筠连说:“谭旌当年是造谣了生命制药,既然你用赌场让他欠了债,那就让他倾家荡产得了,做人留一线,不用把人往死路上逼。” “你既然做了岳家说客,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为一个八卦杂志主编忙前忙后吗?” “……” “你猜到了。”岑溪笑着说:“你猜到了,却还是要让我放弃?” “……现在再来追究过去的事有什么意义?” 岑筠连避开他的视线,说: “商场如战场,你是年纪还小,不知道这种事在商场有多常见,我们不该一直想着过去谁让我们遭受了多少损失,而是要往前看,未来谁能给我们带来更多利益……你要是再冥顽不灵,再不放人,我就……” 岑筠连没有底气,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别说威慑别人了,就是威慑自己也做不到。 “你就怎样?”岑溪笑道。 岑筠连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就冻结你的信用卡……” 他话一出口,自己都脸红了。 他给岑溪办过信用卡吗?岑溪不是岳尊,难道冻结信用卡就能让他乖乖低头吗? “你还记得给我办过哪张信用卡吗?” 岑筠连梗着脖子说:“我可以去查!” “不用查了。”岑溪说:“中国银行,尾号678的信用卡,这是十六岁生日那年你送给我的礼物,你说过去亏欠了我很多,每当看见我心里都会十分愧疚,你还说今后会好好对我,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些,你都一并忘了。” 岑溪从钱包中摸出一张卡片递给岑筠连。 “这张卡我一直没有用过,但是你从来没有发现。” 岑筠连愣住,双眼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怎么可能?没有刷卡,你是怎么在国外读书生活的?” 岑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一如平常地笑着,说:“不用冻结了,直接销卡吧。” 岑筠连的目光落在那张卡上,火烧一样飞快避开了。 “你是翅膀硬了,我说不听……随你去吧,别事后来找我哭。” 岑筠连飞快逃出卧室,别说岑溪没留他,留他也坐不住。 他回到二楼的主卧,唉声叹气不止,正好岳秋洋打来电话,他不敢接,把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扔到床上,还好岳秋洋的电话响了没多久就挂掉了。 林成周和林茵都已经是逝去之人了,逝去之人,只能藏在心里怀念,真要比较起来,轻若鸿毛。 如今能被他放到天秤上比较的只有岑溪和岳秋洋。 一个是此生挚爱和他的亲儿子,一个是雪中送炭、患难与共的多年好友,岑筠连自认开明,但他始终是个重视血脉的凡人。 岑筠连一夜未眠,在两难平的天秤上犹豫了很久。 第二天天还不亮,他怀着满心愧疚,无颜面对岳秋洋,只能悄悄发去一条短信: “秋洋,对不起!我辜负你的嘱托,没能说动这混账儿子,这事我爱莫能助了……” 在血脉和挚友之间,他最终还是隐晦地往岑溪身边站了一脚。 岳秋洋只能影响他的现在,而岑溪却能影响他的现在和未来,虽然难以取舍,但真正到了该取舍的时候,岑筠连虽然心痛,依然能理智地看清现实,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 这事,他不搀和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谭旌被捕,岳岑两家异动,但真正的影响还要等很久以后才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