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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向笛眼睁睁看着那男人过了马路往三弗咖啡馆这里走,猜测那应该就是沈厚。 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安向笛舒了口气,像是在掩饰心中的紧张。 “咔哒”一声,包厢门被推开,陌生的Alpha信息素闯入,浓烈的龙舌兰酒味让安向笛很不适应。 以前年纪小,闻不到信息素味,如今闻到了沈厚的信息素味道,真的同他这个人一样,侵略性太强,让人不喜欢。 自从沈箫脱离沈厚,安向笛便没再见过这人,如今再见,发现对方和多年前比几乎没什么变化。表情骇人,周身气氛冷的不像话,一副生人勿近、杀伐果断的冷血模样。 沈厚拉开椅子坐到安向笛对面,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美式。 安向笛直到服务员把美式咖啡送进来,包厢门被重新阖上,才摘下帽子和口罩。 沈厚并不急着说话,慢条斯理地抿着咖啡。 安向笛也不主动打破沉默,今天这见面是沈厚提出的,就算他主动开口,照对方随心所欲的性格,恐怕也不会照他想的来。 一杯美式咖啡快见底时,沈厚终于开了口,略显低哑的声音极具压迫力:“挺久没见了,今天找你来,就是随便聊聊。” 安向笛淡淡“嗯”了一声,不高兴的态度明显。 “沈箫小时候总是溜出去找你,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喜欢你。”沈厚目光落在安向笛身上,“果然后来你们谈恋爱、结婚,到现在你怀孕。” 安向笛抿着唇,沈厚口中的“小时候”恐怕有点太小了:“您太高估我了。” “那倒没有。”沈厚打量了一番此刻的安向笛,“怀孕几个月了?四个月?” “您都知道,就不用问我了。” 沈厚见他这副样子,并无怒意,只是眼中兴味更甚:“我还记得沈箫初中的时候为了去见你,骗我爬墙摔断了腿。” 安向笛无声敲打杯壁的手指一顿,想起了初中的事情:“您好像不太了解他,他的确骨折了。” “医生说的?”沈厚冷笑一声,“那你未免太相信他,他并没有骨折,那医生是家庭医生,帮他撒谎罢了。” 安向笛微皱眉头,并不信他说的话。 “还有上大学那会儿,我听说……是你先跟他告白的?”沈厚一副什么事都知道的样子。 “那又如何?”安向笛挑眉。 “从头到尾都是他设计好的,那个找他告白的女性Omega是为了刺激你。” 安向笛默默地听他说,不再作声。 沈厚陆陆续续举了好几个例子,甚至有些安向笛都没印象了。听到后来,安向笛大概猜出了沈厚的来意。 对方约莫是想离间他和沈箫的关系,因为他很讨厌别人欺骗他。 他心中也的确因为沈厚说的这些事产生了微弱的怀疑,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倒真正让他觉得可怕的是,沈厚到底监视沈箫到了什么程度,才把这些事情的细节说的如此清楚? 值得庆幸的是,沈厚的了解仅限沈箫和他断绝关系前。 “您如果今天来只是想说这些,那我明白了,您也不用再说了。”安向笛打断沈厚的话。 沈厚愣了片刻,又笑了下:“最后一件关于你的事。” “……什么?”安向笛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Omega复健中心,你分化以后经常去。”沈厚扔出几张照片,“这个枕边人你绝不陌生。” 安向笛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在Omega复健中心外,站着的是沈箫。 他不知道对方跟着自己去过多少次,唯一能肯定的是,对方大概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有问题,甚至可能不孕的情况。 安向笛的心情顿时复杂,在他看来,信息素的缺陷是他一直隐瞒,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的一件事。 这是他骄傲人生的一个污点,也是他一直害怕沈箫误以为他感情不单纯的污点。 只是现在他的信息素缺陷痊愈了,也已经彻底忘记了曾经的担忧。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厚说,“到了这个地步,你还相信沈箫吗?” 安向笛把照片拾掇整齐放在手边,没有说话。 沈厚再次开口时,眼神中有着一丝疯狂:“沈箫是个Alpha,他跟我一样是个顶级的Alpha,我可以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你们觉得我是个骗子,是个疯子,他也是。” “他想把你禁锢在他的牢笼里,最好永远离不开他画的圈,你就是他的提线木偶。” 安向笛一直沉默,沈厚以为他被自己撼动了,毕竟据他了解,怀孕的人情绪总是最敏感的。 但下一秒,安向笛抬起了头,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毅:“这些事情我都会自己去问他,但是希望您别搞错了,他和您不一样。” “您是个疯子,只是因为您永远不能理解什么叫做‘爱’。不管是父爱,还是其他,您没有丁点人情味。” “他想把我划进的那个地方不叫牢笼,叫保护圈。”安向笛勾唇一笑,“虽然我不喜欢被当作家养的金丝雀,但不得不说,您说他骗我的这些事,可能是出于对我情绪的考虑,也可能是单纯出于对我的占有欲。” “因为他是我的Alpha,我是他的Omega,并不是因为他是Alpha,我是Omega。” “当然,我说这么多,您是不会明白的。我唯一庆幸的是,他脱离你的掌控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