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爱神吻醒普赛克在线阅读 - 第1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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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徐步迭还有点恍惚,他想起本来是乐乐问他想要去动物园玩才留出时间,但现在……他肯定忘了动物园这回事了,即使要有,也是会让mama带着去,不需要他越俎代庖。

    “那你安排一下这边的事,然后干脆跟我一起去出差吧,正好我需要有个人帮我打打下手,学生们又放假了,心全飞了不在这里。”

    “……去哪?去做什么?”徐步迭心里扑棱着,雀跃地想要答应,不想分开;又怕自己答得太快,太殷勤,显得很迫不及待,没皮没脸。

    “底下县里,我有个窑。”程翥说。

    “……????”

    “……算了,”程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就当去度假村……那风景还挺不错的。”

    度假村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在脑瓜里也令人浮想联翩起来。小徐晕乎乎的,他现在也很难说明白自己的状态,但大概就是想当连体婴儿的状态,只是车上并排坐一块儿,胳膊肘挨着,闻得见呼吸,也莫名其妙就很高兴。

    这就是恋爱啊……这算是恋爱了吧?我们算确定关系了吗?他仔仔细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十分失望地确定:虽然好像该干的事都干不少了,但其实又啥也没说,没人说那句天经地义的话,更没一句像样的承诺。

    最接近的一句是程翥对他说,‘一起吧,试试?’

    但当时自己以为是让他一起做冰淇淋雕塑呢,现在一回想咂摸,倒是品出了别的意思。

    可想想程翥那德行……恐怕就的确只是字面意思。

    自己也没有做个什么像样的回答。

    程翥靠着车窗眯着打盹,一只手搭在靠徐步迭身边的一侧;他有些灰心地试探着贴近,把自己的手指竖起两只,做小人儿腿那样“迈步”挪动过去,只是贴近靠着,然后试探性地戳了戳,却立刻被反手握住,攥得满满当当。这一下搔得心里忍不住得意,蹬鼻子上脸,顺着指缝哧溜滑进去挨个扣紧,程翥的手指长而韧,唯独指甲为了工作修剪的平齐粗短,这会儿乖顺地随着指节弯蜷着。

    小徐一点也不困了,他研究了一路老程手上有多少个老茧,多少个伤口,皮肤上有烫伤和火燎的疤。直到火车到站,下车就有人开着一辆老旧的依维柯来接他们,十分热情,紧接着开过县城的城区,转过一片工业园,来到了……一片连绵的农家作坊区域。

    ……说好的度假村呢!?

    山清水秀是没有错的,村也的确有村;甚至你要说度假也有几分那个意思,程翥他来的这间作坊位于整个区域的最里面,前面有个临街的门脸,后面一栋二层小楼,造的跟别墅似的,依山傍水,显然比其他厂房似的平台要看上去美观很多;站在楼上往下看,能俯瞰整个乡野村落,一排作坊搭着大篷、依着山势,绿水青山当中白烟袅袅,颇有几分“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范儿。

    ……可是,那些烟,不是炊烟啊!

    一根根细长烟囱杵着,棚子底下全是窑炉!

    接他们来的那位大哥似乎是这儿的承包商,一路在跟程翥讲着市场行情、窑工如何——是的,这个县,这个村,都是几乎家家户户都以烧窑陶瓷等手工艺制品为生的传统手工艺人村落。不过现在规模大的都开工厂走流水线,手工业作坊的数量减少很多。

    程翥兴奋地拉着小徐,跟献宝似的在他的“度假村”里转了一圈,指着窑房窑炉什么的挨个给他介绍;期间还有老窑工来跟他打招呼,却叫的不是听惯了的“程教授”,而是“程总”。

    “……等等……这个厂……这是个厂吧?……是你的?”

    “……差不多吧,”程翥点点头,“我平常都承包给老韩,就刚刚开车来接我们的,你见过的。但我要来做自己的东西时,就要他留一个窑炉给我。”他很兴奋地献宝,“前面这些都是现在用电烧的,还有通天然气的,不过后山我还做了个老式的圆窑,就自己玩……想不想去看看?”

    徐步迭:“……”

    我有点明白,为什么跟你恋爱的那些最后都会不声不响就消失了……是不是人家约你出去玩,想跟你去度假村,你就都给带这儿来了……

    程翥三两步赶在前头,他腰杆挺直,长长地伸展开来,脸上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民风淳朴的手工之乡,风中弥漫的土火腥味,以及近乎失传的老式烧窑,这些也许旁人难以理解,但他是真的喜欢。

    现在,喜欢的人想要在你跟前显摆他的窑,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也拿出来摊开给你看。

    怎么能不去呢?就算跋山涉水、刀山火海也得去啊。

    第54章 受害者

    “受害者”三个字,放在受害者的身上,是一座大山,一道深壑,有很多人甚至永远都过不去,只能停留在原地,无法前行,与亲友分离,甚至被整个世界所抛弃;而有幸越过的人,也会在内心深处,留下一道山一样高的心防壁垒,或是海一样深的伤痕。对他们来说,曾经有一段绿草如茵鲜花似锦的美好岁月,却永远成了他们心灵的禁地,所有的生机全然枯萎,变成无法踏入或者无法走出的戈壁荒漠。

    但对于加害者来说,“受害者”却往往是不存在的;他们轻易便将这一段抛诸脑后了,甚至完全不知晓、或者不能理解自己曾经做的事对对方产生了怎样的伤害;即便知道了,也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