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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声微弱的叫声从路边草丛传来,“呜汪!” 林斐摁紧耳机,充耳不闻,大步向前走去,还没走远,又是一声可可怜怜的狗叫,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碾转呻'吟。 运气真不好,倒霉的事攒一块了,林斐回过头,走回去,双手抄在校服裤兜口袋,用眼尾瞥了一眼草丛,是条很小的白狗,两三个月不到的样子,全身脏兮兮的,看不出什么品种,乌黑的眼睛看着他哀叫。 “你怎么这么脏。”林斐皱着眉,嫌弃地说。 小白狗没想到他那么没爱心,支着颤抖的腿爬起来,往林斐身边蹭,想要撒娇卖萌,林斐往后退一步,特别冷漠地撇过脸,“你别过来。” 边说着,他摸出手机,查查附近的宠物医院,看在这狗还有几分姿色的面子上,帮它一把。 小狗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蹲在他脚边,仰头眼巴巴看着他。 最近的宠物医院离这里六七站路,林斐锁屏手机,低头看着小白狗,小家伙仰头可怜兮兮看着他,林斐背过身,拉开书包拉链,拎出崭新的校服短袖,扔在小白狗身上,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小白狗很有眼力劲,吐着舌头使劲舔他的手,讨好他。 林斐顾不上闪避,先是听到了路边停车的声音,引擎嗡嗡地响,然后闻到一股很好闻的男士香水味,昨天早上刚刚闻过,回过头,傅施阅站在身后,整洁灰色的西装外套闲适搭在臂弯,探究地望着怀里那条狗。 林斐怔了一下,应对这种尴尬场面最好的办法是面不改色,“傅叔叔,你好呀。” 傅施阅瞥了他眼,伸手亲昵摸摸狗头,小白狗一点也不怕生,呜咽一声,蹭蹭他的手心,“它怎么了?” “不知道,我准备带它去医院看看。”怀里小小的狗狗颤抖不止,林斐轻轻拍拍脊背哄着。 傅施阅从西装的口袋抽出领巾,雪白的丝绸质地,略躬身,轻轻擦拭着小白狗脏兮兮的脸,“附近有家宠物医院,我们带它去看看。” 林斐皱眉,他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对陌生成年人抱有警惕心,这件事早都知道了,但傅施阅不一样,对待狗狗如同情人一般温柔细致,眼里的柔情能溺死人。 傅施阅开的还是那辆白色的特斯拉,车内干净的一尘不染,空气里飘着淡淡香薰,林斐抱着小白狗坐在后排,顺手把短袖的领口拉链拉到顶,削尖的下颚轻轻埋进去,只露出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乖得不像话。 “傅叔叔,你今天怎么有空?” 傅施阅透过后视镜瞧他的模样一眼,淡定自若地说:“男公关也有休息日。” 林斐窘的摸摸鼻尖,正想为昨天的事情道歉,一阵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是傅施阅的手机。 傅施阅随手摁下接通,手机那边叽里咕噜一大段急切的英文,林斐英文功底尚可,但对方语速太快,大概零碎分辨“导弹”“定位仪”“侦查”等几个词汇。 似乎是和战争有关的。 纵使电话那头火烧眉毛,傅施阅回复依旧慢条斯理,林斐能听出他口语绝佳,不是那种许多人刻意模仿的伦敦腔,而是特别自然优雅,不急不缓的娓娓道来。 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北极星这个词语林斐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等到傅施阅挂断手机,抬眼瞧后视镜里的林斐,少年的嘴唇像衣服拉链一样拉紧了,眼睛没有到处乱看,特别纯粹坦然地盯着他,和他怀里小白狗的眼神一模一样。 可可爱爱。 “傅叔叔。”林斐停顿一下,乌黑的睫毛煽动,“你不是男公关吧?” 傅施阅轻笑,饶有兴趣,“我像吗?” 林斐摇摇头,真诚地说:“你像是个有钱的大老板。” 人美,钱多,好骗,速来的那种。 傅施阅笑笑,不置可否。 宠物医院不是林斐在地图上看到的那家,的确离的很近,短短几分钟就到了,牌子挂的是中英日三个语言,装修档次很高的样子,门口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跟着两个护士,驾驶座的车门一开,几个人热情地迎上来。 医生看上去和傅施阅很熟悉。 一个漂亮的护士从林斐手中抱过小白狗,去做基础检查,林斐去趟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这里确实和一般的宠物医院不一样,空气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狗叫猫叫,很安静。 “您好,刚才那只是您的狗吗?” 走廊口,白大褂医生已经在等他了,长得很和善,笑起来更和善。 林斐很保守地回答:“暂时不是,它怎么了?” 医生笑眯眯地说:“它有点发烧,具体情况还要检查。” “好,在什么地方交钱?” “傅先生是我们的贵宾客户,不用您交钱。” 林斐不太习惯被人您您您的称呼,很别扭,“不用这么客气,傅叔叔也养了狗吗?” 医生朝房间里瞥了一眼,笑容更盛,“在训狗这方面,你可以多多咨询傅先生,以前有人送给傅先生一头凶猛的法国狼犬,在我们这里寄养,脾气凶悍,咬伤了好几个员工,谁都治不了它,但傅先生很有耐心,一直悉心教导,没过多久这条狗很温顺,见了傅先生和奶猫一样撒娇。” 这是事实,但没有说的是,那头狼犬被送回傅施阅身边后,关在笼子整整一周,滴水未沾,奄奄一息之际傅施阅打开笼子,亲手给它喂新鲜的rou块,恩威并施,降服的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