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庄柔深深得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脸皮好厚 “大人,你叫我来有何事,我还有事要办,早点说完好让我走。”她才不要留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得趁热去拿下田海青才行。 不然田家人又想出什么恶毒的计谋,就又要花费工夫了。 楚夏并不着急,老神在在的说:“也没什么事,看你今天做的不错,所以喊过来瞧瞧你怕不怕,顺便赏你点东西。” “连你我都敢射,更别提那些暴民了,真不知你在想什么,谁会怕这种事。”庄柔晃了晃手上的扳指,“东西我已经收了,没事属下就告退,要办的事情还多着呢。” 她确实事情太多,没空坐在这里和无所事事的楚夏聊天,田家人被伤了不少,要是有谁死了的话,怕是要抬尸在衙门摆灵堂。 这种事庄柔不会让它发生,她小时候做流民之时,对这种手法太熟悉了。 于是便向楚夏拱拱手,要赶快去牢狱中找田青海谈谈。 楚夏懒洋洋的看着她出了门,仿佛自言自语得嘀咕道:“她竟然真敢射杀百姓,相比起来,我还是考虑的太多了。” “大人心系百姓,不忍见他们被蒙骗后糟了血光之灾,这是胸怀善心啊。”杨清没能抓紧箭,此时决定说几句好听的拍拍马屁。 楚夏歪头看着他便笑,“胡说八道,你家郡王什么时候心系百姓过。” 杨清嘿嘿得笑了起来,“大人没下命令就已经是发善心了,不然他们哪里走得了。” “说的好像也对,就权当你说的是真的。”他想了想心情大好,又美滋滋的养起懒病来。 一大清早就知道田家要去衙门闹的还有罗云凡,他也想瞧瞧这荫德郡王的本事,要如何解决这场危机。 如果还是和以前的官那样,那便多半是个废物。要是办得漂亮,那可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但他没想到,楚夏根本没亲自出面,出来挑头的是叫庄柔的那个女人。都不用问问众官的意思,直接就用箭把人射走了,这般行事还真是不好断言。 “哈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就说她是块难啃的骨头。你想看那郡王,却偏偏被她给处理了。”花宇楼边喝酒边拍着大腿笑道,从听到此事的禀报后,他就笑得没停下来过。 罗云凡不悦的看着他问道:“你得到的情报真没错?为什么我觉得那女人没这么简单。” 放下酒杯,花宇楼挑眼很肯定的说:“我在京城就遇到过她,当时是想采一采的,没想到让她哥发现了。” “她就是个小姑娘,喜欢打抱不平就跑去当了应捕。胆子特大,跟着那荫德郡王如鱼得水一般,四处惹事生非。被人利用了也浑然不知,京城被她搅得乱了套。” 这种话罗云凡之前就听他说了,以他对花宇楼的了解,知道他肯定不会骗自己,所以当时也信了。 但现在他却不太相信,普通女子就算胆子大,敢拿权贵下手也是因为那些人不得人心。 她现在能对百姓开弓射箭,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做得出来的,再心狠手辣的人也会犹豫,那可完全不得人心。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觉得正常女子不可能这样。比如你,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会杀百姓吗?”罗云凡抬眼说道。 “不会。”花宇楼想都不用想,马上就应道,“我会跑了,才不会和那些愚民动手。”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拍手想起了什么,“我差点忘了,她虽然很普通,但她的哥哥却有点不同。” 罗云凡不满的看着他,“之前你竟然不说!” 你别不高兴,当时你也没问别的,就问她是谁了。再说她哥哥你肯定听说过,就是京城的文先生。”花宇楼笑道。 “是他!”罗云凡十分惊讶,庄柔的哥哥竟然是那个文先生? “据说,他入宫做了伴读。你说他是有心想洗手上岸,还是意图谋国?” 花宇楼摇摇手不感兴趣的说:“你别问我,对这些事我不感兴趣,连你的那点破事我都不想问。要不是庄柔是个有意思的女人,换成个男人,我根本就不会帮你。” 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罗云凡瞅着他说:“那你继续接近她,情报就别卖了,她一个土匪都能闹这么大。” 一听这话,花宇楼顿时急了,“那可不行,她根本不为我的美色所动,不给点好处,她看到我铁棍子就打上来了。” 罗云凡却淡淡得说:“她不是喜欢打打杀杀吗?你教她点武艺不就行了。露几手给她看看,这么好的师傅去哪里找,绝对不会拒绝你。” “啊?”花宇楼皱了皱眉头,仔细考虑了一下似乎可行。 如果真拿这个做交易,那还得翻翻箱底,找点拿得出手,比划起来好看,又能唬人的东西出来才行。 第140章 逗你玩 庄柔蹲在地上,隔着牢房看着里面的田青海,对方此时狠盯着她,仿佛关了头狼在里面。 “你竟然敢射杀我家的人!”田青海咬牙切齿的骂道。 瞧他这怨恨的样子,庄柔很是无奈的耸耸肩,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我现在就要带人去田家,以通匪之罪把他们都抓来陪你,然后秋后一起砍头。” “你敢!”田青海气得冲到了牢门边,整个脸贴着牢柱缝,使劲把手伸了出来,“我田家也有人在朝中当官,就算你们有背景也不可能善终!” “可是,以我家大人的身份,最多辞官回去继续做个纨绔,还能为了你田家赔命不成?以一族之命换他回家逍遥,你说哪个划算?”庄柔笑了笑问道。 田青海第一次见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不由得怀疑,难道京城出来的官都这么狠毒? 以前的知州,哪个不被洪州的宗族吃得死死的,这个完全就不同往日。 平时在洪州作威作福他气得怒火中烧,大喊大叫起来,“你不就是想要赌坊的三成股,不给也是我田青海做的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狗官冲我来,对着老幼百姓下手你还是人吗!” 庄柔冲他笑了笑,突然抬起脚,对着他夹在柱子中间的脸便狠狠踢了上去,一脚就把他踢的摔倒在地,鼻血流了一嘴。 然后看着被四海赌坊的人扶住,捂着脸表情痛苦的田青海,她笑眯眯的说道:“其实是骗你的,我就是想踢你一脚,不让你把脸凑到柱子这里来,那我怎么踢得到呀。” “至于你想不想交出三成股,我倒是无所谓,只要砸银子出去,想要给你们找几条有料的罪,那可是易如反掌。” “你们摸着良心自己想想,敢说一件坏事都没做过?要收拾你们太容易了。其实,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对吧?田老板。” 田青海死死的盯着庄柔,“我田青海要是让一个女人威胁,就此低头的话,以后出去还怎么混!四海赌坊就算不开,也不会让你半分利!” “唉……”庄柔叹了口气,“所以说你只能开个小赌坊,关起来一天一夜,都没半个有身份的人过来救你。瞧你那口气,说得自己平时很有面子似的,不想交就算,你就带着他们继续待在这里好了。” “反正田家还会想办法来救你,比如半夜劫大牢什么的。想想就兴奋啊,劫牢可是死罪,能格杀勿论哦。”她眼中透出诡异的神采,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牢中死寂一片,众人盯着她的表情都有些心里发毛,这家伙是个疯子啊! 吓唬完他们,庄柔便转身离开,让他们自个想想去。路过女监之时,她歪头往里面看了一眼,除了水月阁的人,其它人都被放掉了。 见她探头看过来,宋玉香也抬起头,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庄柔笑了笑,甜甜的问道:“宋mama,还没有人来救你们,怎么办呢?要不要我帮你去宋府给宋县男传个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玉香早就从狱卒那得到了消息,让她不要把县男说出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她放掉。 “我不是一直都说了,三成股。干嘛大家都要钱不要命,没命的话,钱赚来怎么花啊?”庄柔不厌其烦得说道,这三成股说得多了,她都想试试提到五成会怎么样了。 见宋玉香本来盯着自己,现在低着头盯着地面,她便好奇的说:“到底有没有人来为你求情?如果没人来的话,我可就要对你下手了,没空和你扯太多。” “好吧,等我收拾了隔壁的田青海,再想想怎么收拾你们。”庄柔看了她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她一走,水月阁的几位红牌姑娘就扑了上来,对着宋玉香就哭求起来,“mama,快想想办法啊!” “mama,这里有臭虫,我身上被咬了好多包,我想回去。” “我饿了……” 宋玉香比她们还要烦几倍,顿时没好气的骂道:“吵什么吵!再吵就把你们全卖给脚夫!” 跟着脚夫可连米都没的吃,姑娘们顿时就熄了火,坐在那很想不通。明明在洪州谁都要卖几分面子的水月阁,今儿怎么如此受气。 “爹……你真的弃我了吗?”宋玉香在心中默默的自语,也觉得很不对劲,平日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就算有不开眼的,那当晚也应该放掉了。 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却只来了个传话的人,说的也只是别说出和他有关系。难道,这回是真出事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觉得全身发软,甚至还觉得宋义说不定早就被抓了。 牢狱中的人在胡思乱想,夜不能寐时,庄柔已经去把饭吃掉,找赵大夫换了药。本来不应该乱跑,却还上墙头射了回箭,把伤口又给崩出血来。 这次赵大夫可一点也不手轻,嫌她乱来,狠狠得拉紧了绷带,省得她再把伤口崩开。 好不容易把脾气暴躁的赵大夫打发走,庄柔长叹了口气,坐在树下摇椅上打着扇乘凉,等着田家的人再来寻麻烦。 她已经想出了不下十种,对付他们的办法,只等着他们来了。趁着这个工夫,她要多休息一下,好好补充了体力来收拾他们。 这才过了一个多时辰,马德正就急冲冲的跑来了,“庄姐儿,田家族长来了,跪在大堂上哭着认错呢。说想要见见不孝子弟田青海,怎么能如此糊涂,耽误大人做利国利民的好事。” 庄柔觉得他们怂的也太快了,上午才来堵门,下午就跑过来认错,都不让人好好的玩玩。 “让他见,盯着别让他把田青海弄死就行了。记住我们只是求财做好事,不是想搅乱洪州。”她扇着扇子说道。 “对,我马上就去办。”马德正应了声马上就出去了,过了会又见他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庄姐儿,我刚带田家族长去牢狱司,那水月阁的mama就喊着要见你,意思是想把股交出来了。”他喜气洋洋的说道,还担心事情闹大了,没想到才这么会工夫就全解决了。 “这洪州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庄柔还想等着宋玉香背后的人出现,人家根本不按她想的来,马上就认错了。这地方真没意思,和豆湖县比起来差远了。 她本来要起身去看看宋玉香,但想到一整天都在偷懒的楚夏,便又坐了回去,“你带早上的书吏过去,把让股的事弄一下,其它的找师爷,我受伤了要休息。” 马德正巴不得她多休息,别整天去做危险的事,便高高兴兴的走了。 抬头看着头上的树冠,听着蝉那叫得欢的声音,庄柔慢慢的摇着扇估算了一下,“看来,只要再准备出能支持一个月的银子就行了。” 第141章 翻墙头没意思 田青海带着手下,还有水月阁的人被前后放走了,庄柔说话算数,只要交出三成股就放人。不过在走之前,还是让他们补交了两天的饭钱和房费,外加狱卒的幸苦钱。 众人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从来没听说过,关进大牢还要自个掏腰包,这开的又不是开客栈,大牢竟然不包吃住! 但他们都不想再待下去,说不定一会连吸口气都要交钱了,在心中暗暗骂了句穷鬼,让人送来银子后一行人赶快气呼呼的走了。 捕狱司的人对庄柔相当佩服,虽然他们平日也用尽手段捞钱,但脸皮厚成这样,蚊子腿上也要刮下二两rou来的人,也太丧心病狂了。 不过收到的银子除了两成入库,其它的都归捕狱司,这种事可就值得开心了。 他们看庄柔的眼神就像看财神爷,人人都一脸带笑,别提有多热情了。 她离开时,狱卒更是送到了门口,只希望她以后要念着这边,多抓点人来才好。 林司狱今天分到的好处,比去年一年都多,果然关进有钱人和穷人完全不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有银子的财神就是爷。 庄柔深知这一点,态度不错的和他们聊了聊,这才去找师爷。 水月阁和四海赌坊的人之前都关在牢中,帐本早让庄柔叫人翻出来收走,已经交给师爷派书吏查帐了。 她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吃下他俩,根本不怕到时候事情办不成。再说了,帐房先生也给一并抓回来,这帐本也没证据是衙门拿了。 “师爷,你估算下来,一个月衙门能从这两个行当入多少进帐?”庄柔坐在师父对面,耳边传来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他笑嘻嘻地问道。 师爷翻着手中的书册,头也不抬的说:“其它家的还在算,但水月阁和四海赌坊是最大两家,他们能是其它家的十倍以上。昨晚连夜算了一下,大概每月从每家能有一千到两千两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