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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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没睡好,心里各种想法,有喜悦,还有一丝害怕,这种复杂的情感,让两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不知道那火光背后的人是什么人,自己两人能不能获救,脑子里各种念头此起彼伏,勉强等到天亮,两个人飞快的收拾东西,朝着昨天晚上看见的烟火的方向前进,不用多说什么,有了目标,有了方向,两个人的速度变得空前迅速。 一个个都牟足了劲的想要早点到那火光人影之处,心里各有各的想法,可是谁也没说什么,就低着头赶路。 越过一片草坪,抬眼看去,要是没有走错,爬上这个小坡,就是两人的目的地,莫名其妙的,有点踟蹰不前起来,也许就是近乡情怯吧。 就在这时候,两个人出现在了山坡上。 “张强?”马小扬突然认了出来,一个个子不高,面容较好的少年出现在马小扬面前,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不是一个班的,但是兴趣爱好差不多,有几次一起玩过,认识,但是不熟,傍边一个,是个外国人,并不认识。 “马小扬?”张强认出来马小扬,一瞬间,很惊喜。“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他是成子衿学长?太好了,这样我们同学就都找到了。” “别的人都没事啊,太好了,话说啥情况啊?”两人不是很熟,但是这种情况下,就觉得特别亲切,出国了,华夏人,就都是老乡。 “飞机掉在了那个山坡上,大多数人都在,机长他们有名单,我们看了一下,咱们这次有二十六个同学坐这班飞机,现在你们两个来了,就都全了。”张强这会这种开心,马小扬能感觉到,是真诚的。 “你们这会去干嘛啊,这位是?”马小扬问到。 “这是我一个朋友,飞机上的吃的不多,机长和马尔盖斯先生鼓励大家出去找别的食物。”张强说到。 “马尔盖斯?又是谁。”马小扬一脸懵b的说到。 “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回去,路上慢慢说。”张强扫了一眼两人背后的龟壳和身上的行囊,说到。 “好的呀!”马小扬一口答应下来。 然后张强过去和那外国人比划了一下,外国人看了马小扬两人一眼,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事情挺复杂的,那天飞机失事以后,我们和飞机一起掉在了坡上的那片小湖里,当时大家多少都受伤了,一个个就忙着自救,然后机长和马尔盖斯先生出面,将大家组织起来,马尔盖斯本来是法国的一位官员,把还有的能用的东西搬下来,后来发现山坡上有个山洞,大家就都住在里面,这么过了这么多天,一开始吃着飞机上的存货,后来吃的越来越少,马尔盖斯先生就鼓励大家出去找食物,顺便探路,我就和我朋友一起出来了,好在这边水果什么的不少,那边还有片湖泊,多少能弄点鱼,也够大家吃。”张强解释到。 “那找到的食物怎么分配啊。”马小扬问到。 “集中统一分配啊。”张强很自然的说到。“好多老人和妇女,出行不方便,找到的食物,由机长和马尔盖斯先生统一分配的。” 马小扬和成子衿相顾一望,看了一眼手里的箱子,成子衿摇摇头,马小扬也再没说多什么。 “咱们同学我记得我们这一级的,没谁坐这班飞机的啊。”马小扬想了想,华夏人就那么多,机场排队安检,也没看见有谁面熟的。 “我们这一级的,就还有一个,朱佳怡,人家坐的头等舱,其余的都是学弟学妹。”张强想了想说到。 “朱佳怡也在?”成子衿有点惊讶。 朱佳怡算是这批学生里面,最传奇的存在,长相倒不是说多么惊为天人,就是清纯类的长相,让人看着很舒服,传奇的是她的家事,同学们只知道他们家特别有钱,这次来留学,不是各省市自己招的,是京城直录的,其实有钱的小孩过来混文凭的也不少,但是朱佳怡居然是以高考六百七的成绩,考过来的,来了以后,所有考试全是五分满分,当然,如果光说成绩,成子衿也不会差到哪里,神奇的是,她还各种多才多艺,但凡学校组织文艺演出,一定有她的份,而且次次不带重样的。最主要的,她一点都不高冷,特别和善,除了一部分女生觉得她装以外,大部分人都很喜欢她。 学霸之间也许会相互吸引,朱佳怡是成子衿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不过两个人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时也就是一起讨论讨论学习,但是这种感觉很舒服。 “也是,人家头等舱,有候机室,最后还能优先登机,和咱们碰不见也合适呢。”马小扬酸溜溜的说到,这飞机票,一张头等舱,可是四五万的数,而且这批学生的回国机票国家会出的,别人基本上都就顺其自然了。 “上次朱佳怡告诉我,她要到九月底,将这边的手续全部办完再回去,要去读研,需要院长的推荐信和成绩单,怎么这么早就走?”成子衿不解的问。 “不知道啊,她没说。”张强说到。 没几句话,三个人就上了坡,眼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草坪,远一点的地方,是一个多过像湿地沼泽的湖泊,上面停着半截飞机,准确的说,是多半截,飞机的屁股那块像是被人用刀切掉一样,平整而又光滑的消失了,飞机前面倒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看着都挺完整,飞机基本上没有损毁,甚至刮痕都不多,仔细看过去,起落架居然都完好的收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个奇迹。 飞机头朝里,看得出来,是从海面飞向了里面,要是这个飞机再多走那么一点,就一头撞向山了。 再远一点,就是马小扬两人看见的山峰了,走进看,一座山,基本上都是岩石,只有一部分平缓的地方,长了稀稀疏疏的一点植物,看着很陡峭,险峻。 “那个山洞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咱们快过去。”张强指着一个看起来不大的洞口说到。 山洞口大约两三米宽,两米多一点高,一米八的人,感觉进洞的时候,有种要撞头的感觉,进去是一个不长的走廊,大约五六米,然后开始逐渐变大。 整个大厅两人居然目测不出来多大,反正,稀稀拉拉摆了很多东西,看起来还是很空阔,山洞往上看,有几处通风口,有光线照下来,虽然整体来说比外面黑,但是也还可以接受。 山洞里湿滑,大约有四五个火堆,火很大,但是并不呛,可见除了头上那几个通风口,应该还有别的换气的地方。 “昨天看见外面有火光人影,我们才认准方向过来的,怎么大家都住里面,那外面的火光啥情况?”马小扬好奇的问。 “外面点火是机长的意思,一个是怕有野兽,只要天气好,就一定点一堆火,一个是大家上厕所什么的都在外面,这里又没有手电,弄个火堆算是照明了,反正这里木头特别多,只要点一堆火,然后扔几根大木头棒子,能烧一晚上。”张强解释到。“咱们先去找机长吧,你们两个是这几天第一批找到的人,现在的食物都是按人分配的,来了新人,肯定要登记的。”张强接着说到。 “我们的人在哪啊,怎么看不见啊?”马小扬扫了一圈,现在马小扬这个视力越来越好,基本上可以明察秋毫,洞子很大,但是扫一眼基本上都能看清。 “住的地方在那,对,当时大家自己找住的地方,尤俊强找到那个地方,里面有一眼小泉水,虽然地方偏了点,但是其它的挺方便。”张强指着进门左边一个角落,那里也有一堆火,可惜不见人。 “怎么没有人啊?”马小扬好奇的问到。 “这个点,基本上都出去找吃的了,飞机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这几天,大家都在找食物,咱们二十四个同学,基本上分了三组,这边的植被挺丰富的,也没看见什么大型的动物,就挺安全。”张强说到。 “你怎么和你朋友一起出去啊。”马小扬好奇的问到。 “他挺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反正也一个人,就组个队呗。”张强说到。 “长得挺好看的。”成子衿突然说道。 “啊?哦!”马小扬惊讶的看了一眼成子衿,难得寒颤人。“机长不出去?” “他一个是年龄大了,另外这里面也需要有人照看着,你看,这些物资什么的,都是他安排的。”张强似乎没有听见成子衿的话,解释到。 说话间,就到了机长所在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地势高一点的平台,上面有一个飞机的座椅,被摆平,三四个行李箱平放着,上面有一些纸张,一个白头发,但是看起来很年轻的外国人坐在那正在写写画画。 张强用西语加英语结结巴巴的介绍着成子衿两个人,在机长费力的表情中,成子衿用流利的西语,开始介绍两人。 除了异能和鳄鱼以外,所有的东西,都事无巨细的说了,至于鳄鱼,就说发现了鳄鱼的尸体,身上这些东西都是捡来的。 机长听得很详细,也很感兴趣,遇到感兴趣的东西,也会专门的详谈。 “欢迎你们回来。”因为说的时间长,四个人已经围坐在了一起,地上有一些干了的树叶,铺了几件衣服,算是一个简易的沙发。“对了,我能看看你们的鳄鱼rou干么。” 成子衿二话不说,取出来一条,机长撕下来一小块,尝了尝,味道不错。 “我们有很多人,现在在我这里登记的人有两百一十九人,还有一部分和你们一样,没有找到,这里面,有三十六个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和二十七个十四岁以下的小孩,他们不能做太繁重的工作,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飞机上的电台正在抢修,目前有了一定的进展,在获救之前,我要保证每一个乘客的安全,我希望,你们能将食物贡献出来,为了所有人的利益。”机长说着,身上的白衬衣有点脏了,但是不妨碍他此刻展示出来的领导能力,用西语和成子衿交流着。 “我们很乐意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作出贡献,但是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我们不能将食物全部交出去,我们愿意交出一半来。”成子衿想了想,开口说到。 “成先生,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一个整体,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如果您这样的先例出现,那么其他人该如何管理呢。”机长问到。 “我能问一下,现在他们找到食物过来,本人是怎么分配的。”成子衿问到。 “所有的食物统一回收到我这里,按照找到食物占当天食物新增量的百分比,给他分配的时候,增加百分比,最多不会超过两人份。”显然,这个问题,是经过这么几天大家的磨合,最终产生的。 “吃不饱怎么办?”成子衿问到。 “我们现在是困难时期,首要条件是活下去,您说呢,成先生。”机长微笑着说到。 “您稍等,这个食物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子衿对机长说到,然后转头对着马小扬翻译到。“现在他要把食物收走,然后统一分配,否则,后果我们需要自理。” “我去,空手套白狼啊,老子辛辛苦苦弄下来的rou。”马小扬一瞬间想要跳起来。 “没关系的,现在只要能离开这里,这个rou吃不吃也没关系。”成子衿说到。 “是不是不给东西,我们就得出去?”马小扬想了一下,问到。 “其实机长他们很公平的,基本上都是平均分配,你们放心好了。”张强开口解释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马小扬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按需分配,目前来说真的合理么。 “给他吧,只要有人救我们,只要能走,是吧。”马小扬对着成子衿挤眉弄眼的说到。 “机长先生,我们愿意将食物留下,但是这个壳我们需要自己拿走。”成子衿说到。 “没问题的,成先生,这里的幸存者,会感谢你的。”机长站起来,和成子衿握手,表示意见达成。 当下,两人将东西留下,数了一下,一共四百多根rou条,大约近一百斤。 “对了,机长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在换食物的时候,希望优先分配到这个rou干,我不喜欢吃水果。”成子衿走之前突然想到。 “没问题的。”机长满口答应下来。 马小扬和成子衿背着,龟壳,往华夏同学的聚居点过去。 到了地方,发现这里虽然很背,但是有活水,空气也挺流通,而且离山洞口也近,要是有什么事,出去也方便。 “话说你们每天就吃水果?没点主食和盐?”成子衿从机长那里回来,边走边问。 “有面包,偶尔还有人弄上来一些鱼或者一点别的什么动物,盐好像飞机上还有不少,反正每天都有吃一些的。”张强很奇怪成子衿的问题,但是还是回答到。 “张强?”两人往这边走,一个男生出来,看见张强问到。“你怎么回来了?” “新找到两个同学,我带他们过来。”张强说到。“沈运,马小扬,成子衿。” “这会到饭点了,大家都回来了,刚好,和大家认识一下。”沈运伸手和两人握手。“欢迎你们,活下来,太好了。” “谢谢。”两个人伸手一握。 “成子衿?”朱佳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成子衿看着朱佳怡,虽然现在没有洗漱的东西,有点憔悴,但是整个人还是那么精神。 “是啊,活着真好,你怎么才过来啊?”朱佳怡问到。 “我们掉在了海边,然后找了好久才找到这的。”成子衿一句带过。 “快来,我带你们找个住的地方。”朱佳怡微笑着,开口说到。 “好的。”成子衿直接做了马小扬的主。对着沈运笑一笑,绕过火堆,往后面再走走。 这过程中,马小扬,成子衿和陆陆续续回来的同学们都打了照面,一个个看着面善,不过都不熟悉,来的路上还看见有两个亚洲人的长相,似乎是夫妻,也在这帮留学生旁边,但是又各自为政的样子,后来打听,才知道是两个棒子国的。 火堆照亮了这一片区域,旁边还堆着一些粗木头,周围散乱的摆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窝铺,还有一些容器,看样子,都有所属。 “大家来的早的,都自己找了好一点的位置,我怕火,就往后走走,结果发现这里居然很干燥,也不冷,地方还大,够我们住。”朱佳怡解释到。 “不冷么?”看着在黑暗里的窝铺,成子衿问到。 “你试试啊。”朱佳怡拍一拍地面。 成子衿走过去,一片青石板,挺大一块,上面挺干的,摸上去,虽然不说暖和,但是绝对不冷。 “佳怡,分饭了。”说话间,一个近一米九三四的大汉。挡住一片火光。 “尤俊强,这两位是今天才找来的同学,我的同级同学,马小扬和成子衿。这位是尤俊强,我们同学们中的保护神,力大无穷哦。”朱佳怡介绍到。“这几天找食物,都是尤俊强带我们的。” “学长好,真高兴,你们都还活着,都没事,没事就好。”尤俊强豪爽的和大家一一握手。 “走,咱们先去吃饭。”朱佳怡笑呵呵的说到。 几个人到了大广场,分了三组,每个人上去报自己的名字,然后领走自己的一份。 前面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是各种热带水果,这些水果糖分比较高,虽然吃多了胃酸,但是基本上挺顶饱的。而且湖里面,也有鱼,不过不是那种小河里的三四斤的大黑鱼,而是一种类似于鲫鱼的小鱼,不好抓,但是总能弄过来一些。 马小扬和成子衿在大家分完食物后,被请上了台子,机长向大家介绍了两人,说了经历和带给大家的rou干,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人给了一条rou干。 台子下面什么人都有,看得出来,大家虽然有些慌乱,但是似乎都还有一些生存的意志在眼睛里,大家的衣服虽然皱巴巴,不过看起来都还很干净,脸上也都很干净,总的来说,大家精神状况还不错。 “我去,一人就一条啊。”马小扬嫌弃的说到。回到住所后,马小扬偷偷的给成子衿说。“还好,我有存货,我自己藏了十几条。” “其实平时不怎么活动的时候,消耗并不大,这rou条,吃个半条,就能顶饱。”成子衿说到。 “这东西要不要给朱佳怡他们给。”马小扬问到。 “咱们藏好,留好,需要的时候来应急,说了也没什么用。”成子衿解释到。“朱佳怡那里,我去说就好。” “矮油喂。”马小扬嬉皮笑脸的白了成子衿一下,但是看见成子衿平静而深邃的眼神后,秒怂了。 中午吃了东西,休息了一下,等太阳最晒的时候过了,尤俊强来找马小扬和成子衿。 “你们第一天来,我带你们出去先熟悉一下,周围水果挺多,你们去采水果就行。”尤俊强说到。 “好的呀。”马小扬应声道。 “佳怡也一起走吧,今天去摘水果。”尤俊强说到。 “好,那今天就要沾你的光了啊。”朱佳怡开心的应声。 四个人今天组队,也没走太远,过了小湖,再沿着山脚走走,就是一大片林子,里面芒果,木瓜,椰子,还有西瓜和菠萝,看这架势,就算是什么都不干,也能让山洞里的人,吃上一个月没问题。这还不算以后再长出来的东西。 “这里这么多东西,怎么还有人往山那边走啊?”马小扬好奇的问。“今天就看见张强过去,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其实他们找食物是一方面,主要是探路,这片地方,刚开始几天都在愁着吃喝,后面渐渐稳定下了,就开始往外面探索一下,现在暂时没有什么进展,都是林子。”朱佳怡解释到。 “没往山上走?”成子衿问到。 “山崖太陡,太危险了,有个小孩倒是想去,摔下来一次,机长就再不让人去了,而且现在飞机的电台什么的正在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修好。”尤俊强说到。 “咱们采多少合适?”马小扬问到。 “就采成熟的,不要太多,三四十斤就行,还有别的人,水果放不住。”尤俊强说到。 水果品种很丰富,而且比较奇特的在于,不管是不是这个季节成熟的物种,都有成熟的果子,椰子,芒果什么的自然不说,木瓜,番荔枝,龙眼等等也有不少,大家都不需要费多大劲,就着低处的采摘,也很快就采好了三四十斤,看样子差不多了,朱佳怡建议大家先回去,天空此刻已经被霞光染红,一丝一缕的晚霞,在湛蓝的背景上,好像一副画,马小扬和成子衿看着周围的人,想着今天的事,憋了这么多天的压抑情绪,总算是在一口长气中缓解了。 晚上吃了东西,没有手机,没有电的,大家没事干,在外面点起篝火,坐着闲聊,人一多,马小扬心里就放松了很多,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已经已经月上中梢了,这几天的月亮变得越来越小,几乎多一半隐藏在了黑暗中,只留下一个月牙,渐渐的,大家都哈欠连篇,众人也意识到该睡觉的时候了。 地上铺一些干草什么的,盖上一两件衣服,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火光下一明一暗的洞顶,很安心的,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