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情不为因果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了一个看不见的旋涡,一团团恐怖而邪恶的黑色气息从中喷射而出,带着nongnong的腐烂味道直奔狐面而去。 “该死!” 狐面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闪躲了几步,可那些黑气似乎如同时诞生了灵智有一般,竟会跟随着自己的路线,紧跟不放。 他心脏猛然漏停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 低头一看,触碰到黑气得左手掌已然是完全枯死,黑气如蜘蛛网状不断向上蔓延,他当机立断,将左手掌横向切断,鲜血直流,触目而惊心。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望向了,迎面而站的那个少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坚定…… 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飞快地来到了少年面前,长棍全力一挑,竟是将少年一棍挑飞,如断线风筝般倒飞下悬崖。 “小贼,让你死得如此痛快,真是便宜你了!”望着悬崖底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狐面目光闪烁,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感受着身体坠落的腾空感,柴知然在狂风中睁开了眼睛,底下的世界漆黑一片,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如同永坠地狱…… 片刻后,悬崖顶部,一大队人马终于是匆匆赶到,烟石缭乱。 “曹千长,根据血迹追踪,这里应该是柴知然什长最后出现的地方了!”一名卫兵低声说道。 ‘曹千长’眼睛一眯,站在了悬崖边缘一发力,脚下的地面崩塌,无数的碎石稀稀疏疏地往下坠去,却是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这万丈悬崖深不见底,若柴什长真摔落谷底,恐怕已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吧!”曹千长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道。 一旁的于海涛眼中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意,但脸上还是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哀痛道“柴什长大人真是高风亮节,为掩护下属撤退,竟是力战三盗,为国捐躯,实乃南海卫之楷模,朝廷之典范!请千长大人定要上书朝廷,为柴什长歌颂功德!” “那是自然……”曹千长悲痛地沉吟道。 “柴什长这般英雄人物就此陨落,真乃朝廷之不幸呀!” 孟新却是红着眼,直指于海涛的鼻子,怒吼道“于海涛,你少假惺惺的!柴什长在进庄时已让你的手下陈庭伟提前回营求援,若不是你的手下延误军情,柴什长又怎会孤军奋战,直至走投无路坠崖身亡?” 于海涛却是不为所动,语气淡然道“我手下庭伟在半路上遭遇小股海盗,英勇杀敌,浴血回营,试问这怎么能算是延误军情呢?” “遭遇海盗,我看就是你们串通一气,害死柴什长,好图谋什长之位!”孟新瞪大了眼珠,几乎是吼着嗓子道。 “孟伍长,你这些话真是字字诛心了!但你知道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没有任何证据,小心我向上官告你诽谤同僚之罪!”于海涛嘴角一扬,顿了顿,又道“念在我们同僚一场,这次我就不计较了,若是还有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你……你……”孟新顿时怒火中烧,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一直默不出声的曹千长终于开口,道“好了,都别吵了!柴什长之死只是一个意外,我相信任谁都是不想看到的!因此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众志成城,早日扫平南海三十六大盗,以慰柴什长在天之灵!” 孟新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了曹千长眼中的厉色,一咬牙,才将到嘴之言吞了回去。 当卫兵走后,曹千长与于海涛二人仍留在原地,望着万丈峭壁云海翻滚,沉默不语。 “舅舅,我们这么做,万一被上面发现了怎么办。”许久,于海涛迟疑着说道。 “放心,我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既然沙天和尚已死,那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曹千长目光不变,毫不在意道。 于海涛眉宇间隐隐有些担忧的样子,欲言又止道“可是校尉那里……”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小子不过是侯府一名走了狗屎运的奴才,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曹千长当然明白他的担忧,轻叹了一声,摇了摇道。 于海涛这才安心了许多,不解地问道“即是如此,舅舅为何还要叹息呢?” “我本以为这柴知然不过是个小人得志的奴才,但观他今日的表现,却让我刮目相看!扼杀了南海卫这么一个青年俊才,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做错了……”曹千长再度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 说完,他拍了拍于海涛的肩膀,这才缓缓地下山而去。 而于海涛站在原地,缓缓地伸出手掌,云海中忽然掉下一颗水珠,正滴落在手掌之中。 “柴知然,我知道我们无冤无仇,但不要怪我心狠,只能怪你阻挡了我的路!” 最后,他对着沉重的石门轻叹了一声,神色忧伤,像是在哀悼着心中即将失去的一丝愧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佛教圣地,连溪苑中。 寂静的佛堂前,慈祥的老尼正带几名带发女弟子坐着日常修行,这时,一名般般入画的青衣女子忽然焦躁不安地捂着胸口,木鱼声随之戛然而止。 “林桢儿,你怎么了?”老尼察觉到了一旁女弟子的异常,放下了手中的佛经,连忙问道。 “我,我不知道。”林桢儿心神不宁地捂着胸口,隐隐有种莫名失落的心情,目光呆滞地看向了堂前的佛像。 她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如何产生的,不过微微察觉,眼眸中竟然已经泪花闪烁。 老尼一皱眉头,问道“是否又是想起了前尘往事?要不你先屋休息片刻?” “师傅,我没事!桢儿入苑前早已斩断红尘,前尘之事再与我无关。”她强压住了心头的情绪,马上又闭目专心地念起了祈祷文。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