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和主神结仇后[快穿]在线阅读 - 第101页

第101页

    他已经看透了,纸人不过是一团纸,岂有思想,替那鬼王传话的工具罢了。那些犹豫不决、焦急解释的情绪,也都是属于鬼王的。

    他这是在和鬼王隔空对话。

    胆小鬼,不敢让他进去,也不敢出来和他说话。这怎么当的鬼王?就强行安设定?

    纸人这回沉默很久。

    半晌,它叹气道:“鬼王大人说,他恐婚。”

    想娶他是真的,新娘临进门了新郎突然恐婚也是真的。

    容与:“……”

    容与:又是上个世界的遗留问题?

    血玉镯:多半是的。你上个世界婚礼前临阵脱逃,给主神大人留下多大心理阴影啊……你简直是心理阴影制造机。

    才治好失眠和烟瘾,婚前恐惧症又来了。

    容与一时没话讲。

    谢谢,有被无语到。

    “行了,也别让这纸人当传声筒了,能不能让我进去说?”容与抱臂搓了搓胳膊,“这外头怪冷的,我怕说着说着被山里野狼叼走。”

    “……”

    又是一阵安静。

    容与不耐烦了:“愣着干嘛?你不仅恐婚,还社恐啊?长得太挫不敢奔现?”

    “……”

    虽然不太能听懂容与这串话的意思,但在容与说完后,幻象撤去,他面前出现一座墓xue入口。

    容与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_

    眼前是一处喜堂,每一处都按照凡人拜天地时的礼堂布置,非常红色喜庆。桌上摆着瓜果喜糖,还燃着龙凤烛。样式看起来都挺新。

    容与穿过来就没吃东西,原主又在棺材里挣扎得精疲力尽,这具凡人身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毫无顾忌地坐在给高堂准备的椅子上,拿起盘子里的苹果要咬,又想起来没去皮,兴致缺缺地放回去,抓了把喜糖放嘴里嚼。

    他低着头嚼啊嚼,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锦履。

    嚼糖果的动作一顿。

    容与看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拿起盘子里的苹果,稍动法术,就成了一个白莹莹去好皮的苹果,递到他面前。

    那只手上没有尾戒,倒是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莲戒指。

    容与抬起眼。

    一名容色苍白、阴郁俊美的男子身着红衣,艳冶到妖异,正垂眸看着他。

    容与慢慢把嘴里的糖咽下去。

    别说,滋味还挺甜。

    他伸手要接苹果,忽见男子眉头一皱,把苹果收了回去。

    容与:“???”

    这是在逗他玩?

    下一秒,男子的另一只手执起他的手,举到眼前,凝眉望着鲜血淋漓的指甲。

    漆黑凤眸中划过一丝阴郁,与类似心疼的情绪。

    容与这才想起来,原主挠棺材板挠出血的指甲。

    被活埋封在棺材里,内心肯定是绝望的。十指连心,这血淋淋的惨不忍睹,想来也知道有多彷徨痛苦。

    不过容与是魔王,这点疼痛对他还真没什么大不了,就给忽略了。

    还没眼前这鬼王紧张。

    鬼王将容与的手握到眼前,俯身微微吹了口气,五枚指甲立刻就恢复如初,泛着淡淡粉色,莹润光泽。痛感也一并消失不见。

    法术就是好使。

    容与立刻把另一只手也抬起来。

    鬼王如法炮制,将他另一只手也治好。

    容与这才拿到苹果,咬了口,含糊道:“谢了啊。”

    “不用谢。”鬼王开口,似乎是太久没说过话,声带低沉喑哑,却能听出音色是好听的。

    “伤你者,我定会,替你报仇。”

    容与望向他:“你讲话,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这断句还是跟对方学的。

    鬼王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待在,棺中太久,一时忘记,如何说话。”

    容与挑了挑眉。

    原先纸人传话,他只当纸人是纸糊的,传话才那样断断续续,如今看来,竟是因鬼王本身就不太会说话。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方才他在墓外,鬼王在墓里,是如何踟蹰紧张地说——

    我,可以把你,平安送回镇上。

    我,可以给你,一道护身符,让那些人,近不得你身。

    不,不是悔婚,我是,诚心求娶你。那胡伟,配不上你。

    我恐婚。

    ……

    容与问:“你在棺中多久了?”

    鬼王想了想,回答:“大约千年。”

    容与微讶。

    来得这么早?

    主神并非占用别人的身体和记忆,小世界身体便是他的化身,所有记忆也都是他一点一滴的经历。他竟千年以前,就来到这个世界。

    又把自己封在这地底的漆黑棺椁中千年,等待见到他的那一天。

    太阳可不喜欢黑暗。

    “怎么不去投胎?”

    “我有,执念未消。”鬼王一字一句道,“要等到一人,与他成亲。重逢之日,便是我,重见天日之时。”

    容与眨了眨眼:“你的名字呢?”

    鬼王一顿,尴尬道:“太久,忘了。”

    生前的记忆,他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要找到一个人,和他成亲,那是他存在的意义。

    “你的墓碑上没有写吗?”

    “太久,字迹模糊了。”

    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倒还记得执念。容与轻笑:“那我要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