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遇仇人
许红衣不吃的原因当然跟他不一样,她只是不太敢尝试,曾经自己和它们一样是果子,现在却把它们拿在嘴边,嗅到它们的香气,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她知道这样没有灵性的果子,长出来就是给人和动物吃的,利用他们来传播种子,可是还是会想假如它们和从前的自己一样生出元灵,被吃会很痛苦吧? 想了半天,她还是慢慢咬了下去,低阶果实,被吃或者腐烂是它们的宿命,只要以后遇到生出元灵的植物,自己小心保护就是了,因为它们已经升级成另外一种生命形态,不能再当成没有知觉的普通植物。 果汁酸甜,果rou水嫩,吃在嘴里鼻口生香,果然是种美妙的感受。植物虽然没有思想,但也还是很聪明,用这种方法来扩展它们的族群。 许红衣吃完果子,留出种子,随手扔在路边,这就是植物想要的结果,成全它们,至于能不能顺利生长,那就看种子们的命了。 吃了几颗果子之后,她的体力又强了一些,走路不再那样吃力,和弟弟进到山里寻找止血生肌的草药。 从前生在人间,看到人和动物来来往往,人伤了用什么药,动物伤了找什么草,她有一定印象,后来被挖到定光洞里,更是经常听到铭垚等人提及各种药草的药性,只是他们那里的草实在太高阶,这边的山里很难找到,所以只能找点普通的草药了。 看到一株三七,想了想要用根,她不忍心,假装没看到过去了。 看到一株白及,还是用根的,叹了口气又过去了。 许根宝见她看看这、看看那,什么也不采,问道“姐,你到底要找什么药?咱们得快点,爹还等着呢。” 许红衣没办法,看到前面有一片小蓟,说道“那把这个割回家吧。” 许根宝一脸苦相“可是姐,它有好多刺,我们又没拿刀,怎么割啊。” “那就小心点吧,用衣袖垫着手。” 许根宝着急回去给父亲治伤,把衣袖褪到手上,垫着就拔。 许红衣惊叫“哎呀,别带根啊!” 许根宝没见过jiejie这么多事,直起身迷糊地说道“可是不好弄断,带根拔多快啊。” “可是、可是太脏啊!” 其实她心里知道,小蓟的茎叶断掉,留下根也没叙意义了,可就是执着,就是不希望它的根离开土。 许根宝觉得她的话有理,蹲下用脚踩着药根,吃力地扭断。 许红衣看着那断了的根,心里无法言喻的痛,走过去挖开土,又把根埋回土中。 做这些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被断根时的情景。 虽然现在也从草变成人了,可却和自己修行的不一样。现在的自己,是一个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自己修成人形,那就是仙灵,飞天遁地,轻易不会入轮回。 她感伤的时候,许根宝又弄了十来根小蓟,抱在怀里,刺得龇牙咧嘴,问道“姐,回家吧,这些够了!” 许红衣回头看“确实是够了,走吧。” 看到许根宝个子小,拿着长长的草药吃力,她接过来抱着,和弟弟一起回家,路中遇到白鲜和艾草又折了几枝,一起拿着回家。 往家里走的时候,仍然是走的卢家果园旁的路,果园还像两人来的时候一样静悄的,许红衣以为回来也不会有人,抱着草药和弟弟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结果快走到果园角的时候,正好见到卢大旺带着两个仆人过来,那两人还挑着空筐,看样子是过来摘果子的。 许根宝一眼看到,吓得都快哆嗦了,抓住许红衣的胳膊叫道“姐,快跑,快跑啊,他说不准我们再到这来,再来就要打死我们!” 许红衣冷冷盯着卢大旺,之前的记忆里,对这个人印象很深,有出自本能的恐惧,见到他就想躲。 但又是这种怯懦的情绪,勾起现在许红衣的怒火。被人欺负了就只知道躲吗?你是人,又不是长在地上的草,没有能力反抗,能走能动就能有办法,打不过他,还不会想别的办法吗? 好吧,也怪不得之前的许红衣,毕竟她是个傻子,傻子哪会想那么多,仅能理解吃穿和害怕这些本能的东西而已。 许根宝拖她拖不走,她却死盯着卢大旺看。 卢大旺在对面见了也意外,指着她说道“哎呀,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竟然还敢到我家果园我来,老子不是告诉你们了,再敢来就让我家狗把你们吃了,你们两个是来送死的吧!” 许红衣一动不动,抱着一堆草药死盯他,咬牙说道“你敢!你试试看,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知道死的是谁!” 卢大旺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竟然也、也竟然会挑衅自己,他又想叫他的狗来咬,可是左右看看,今天办事怕狗咬人,已经拴起来了,没跟他过来。 他招呼那两个仆人“他娘的反天了,你们两个快去揍这丫头,给我往死里打!傻了吧唧的东西,打死了也没人管!” 这两人知道许红衣被卢大旺的狗咬过,听说马上就要死了,不知怎么又起来跑到这儿,担心再去打死在自己手里,再怎么也会有麻烦,便没立刻过去。 其中一个劝卢大旺“算了少爷,咱还打她干什么,她不是本来就不行了么,明天你就要成亲了,今天弄出人命多晦气,我看还是算了吧。” 另一个也说道“就是,少爷你跟个傻子计较什么,成亲要紧,以后日子长着,找机会再教训他们就是了,赶紧摘果子吧,还要招待客人呢。” 卢大旺这才打消念头,在这两人的拉扯之下往果园门走,回头还朝许红衣和许根宝发狠“你们两个给我记着,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直接把你们扔狗圈里,吃你们骨头渣子都不剩!” 说完也进果园了。 许红衣气得胸膛起伏,感觉身体里有股火呼呼往上蹿,冲得想打人,像之前教训卢家那两个狗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