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书后嫁了病秧子妹夫在线阅读 - 第268页

第268页

    就狗皇帝很等不及的样子。

    却也不知狗皇帝这般着急忙慌地让谢瑾年“金蝉脱壳”, 有没有替谢瑾年铺好京里的路。

    想到狗皇帝那渣爹本渣的属性,静姝着实有些担心谢瑾年。

    不知“不得已”已然“身故”的谢瑾年, 眼下身在何处。

    是暂且仍留在谢府以待圣命呢, 还是已经得了旨意快马加鞭进京去了。

    若是谢瑾年已经得了进京的旨意, 也不知那狗皇帝有没有派了靠谱的侍卫来接他。

    宗室子弟那般多, 实权王爷更是不少。

    也不知是否有人提前得了消息,派出死士于进京的途中截杀谢瑾年。

    更不知道, 狗皇帝会如何安排谢瑾年的身份。

    是纳了谢大姑娘,让谢瑾年随着母亲一起认祖归宗,还是另有安排。

    ……

    脑袋里乱哄哄的,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往外冒。

    静姝掐着掌心,泪水涟涟, 胸腹中更是柔肠百转千回, 每一转每一回都蕴满了她对谢瑾年的担忧。

    娇娇弱弱的绝色佳人, 呆愣在佛殿之前, 哭得泪水涟涟, 惹得不少香客驻足。

    前来报丧的大管事见了, 不禁放开嗓子, 真真假假地哭:“大少夫人,您且节哀,这会子再怎么哭也无济于事, 还是赶紧回府送大少爷一程才是正经。”

    不论揣着什么心思,三房这个管事说的还算是句人话。

    静姝从万般思绪里回神,用帕子拭净眼角的泪,哑着嗓子道了一句:“立冬,回府。”

    *

    四十护卫,护送着两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半刻不曾停歇,紧赶慢赶,于日落城门落锁前进了城。

    南虞城,满城缟素。

    不光是大半城的谢氏族人戴了孝,那些个受过谢家恩惠,得过谢瑾年接济的人,也含着泪换上了一身素服。

    大街上,熙熙攘攘,尽皆是前往谢府吊唁的人。

    谢家马车被堵在街头,静姝顶着被颠簸得苍白的脸色下了马车,打算步行回府。

    不承想,她方一下车,便被人认了出来。

    身边领着孩子的妇人扬着脖子喊了一嗓子:“欸?这不是谢少夫人?”

    就又有衣襟上打着补丁的老妪说:“上个月去兰若寺上香,恍惚见着少夫人来着,却不知是不是老身眼花。”

    有消息灵通的汉子便在那说:“阿婆您没看错,上个月谢公子病重,少夫人便上山去给谢公子跪经祈福了,哪儿知道……唉!”

    说完,那汉子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扬声喊:“前边儿乡亲且让的路来,让谢少夫人回府去见谢公子最后一面。”

    “前边儿的乡亲且让让路,让谢少夫人回府去送谢公子一程!”

    “前边儿的……”

    “……”

    一声传一声,一声连一声的吆喝声传出去,堵在前面的人流自发靠向街道两侧,让出了一条路来。

    静姝抠着红肿的掌心,含着泪盈盈福身道谢,便重新登上了马车。

    *

    街边,鼎沸鱼香二楼。

    和亲王隐在窗后阴影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的一切,仿佛自言自语般:“本王还是不信。”

    先前代和亲王往京城谢府给静姝送过鸿雁的赵长史,从窗外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道:“不管如何,这一场丧事不是假的。任他有千般算计,却也不能死而复生了。”

    “先生。”和亲王于阴影里转身,看向赵长史,“谢瑾年便是千年的狐狸,只要他在明面儿上,又何足为惧?怕只怕他是诈死,换个身份到京中去搅风搅雨。”

    赵长史长眉轻颤:“区区一介商户子罢了。”

    若是以前,他也会如此认为。

    然而,自他从谢瑾年手中接过飞羽卫,知晓了诸多秘辛之后,他却是不敢那般自以为是的托大了。

    和亲王皱眉沉吟了一会,盯着大街上远去的谢家马车,沉声道:“谢瑾年可不止是商户子,他若当真是诈死,让他入得京中,那可就是得遇风云便化龙了。”

    赵长史神色微变,旋即垂眸道:“那便让他入不得京。”

    和亲王回身看向赵长史:“谢瑾年身手不凡。”

    赵长史颔首:“至不济京中还有曹相。”

    和亲王似笑非笑:“若是留有余地,不如不做。”

    赵长史心中一突,一整神色,单膝跪地:“王爷请放心,有三十死士,必叫他诈死变真死。”

    和亲王未置可否。

    转身走出阴影,展开折扇,犹如画过眼线的眉眼染上肆意不羁的笑意:“走罢,该去吊唁谢瑾年了。”

    也正好去看看那棺材里躺着的到底是不是谢瑾年。

    赵长史叩首,恭声应诺。

    *

    和亲王与赵长史这一番密谈,先和亲王一步进了谢府。

    梧桐院,东厢。

    白玉茶案上,沸水烫着新茶,烫出满室茶香。

    带着“人|皮面|具”的谢瑾年与蔺先生于白玉茶案两侧相对而坐。

    细竹筒里的密信自谢瑾年手中转到蔺先生手中。

    蔺先生看过之后,执壶给谢瑾年倒了一盏刚泡得的茶汤:“和亲王行事虽肆意不羁,却不该是如此粗莽之辈。”

    谢瑾年捏着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曼声道:“引蛇出洞罢了。”

    蔺先生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