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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晚亭知道师尊就坐在马车里,这一路上她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师尊为什么要骗她? 明明那个时候跟她保证过了……说她永远只有自己一个徒弟,自己也永远只有她一个师尊。 现在却莫名多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甚至……那人受伤时,师尊还露出那样慌急的神色。 路晚亭的心像是被黑魆的夜罩住了,她眼神阴郁,仿佛有两汪寒潭蓄在眼瞳中。 不对,或许……是师尊有什么难言之隐,怕自己误会所以才不能告诉自己,当初师尊舍命替自己摘朱红果,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掉落悬崖的自己紧紧拉住,哪怕手臂被磨出血痕也没有松开,自己怎么可以误会她呢? 路晚亭深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要再听师尊解释几句?刚刚自己还一直没有跟她说话,现在她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对,等会儿下了马车,再听师尊给自己好好解释一下吧。 马车内…… “输了输了,你输了。”沈沾衣摇了摇折扇,笑嘻嘻的看向燕泊云。 燕泊云瞪了她一眼,道:“只不过是让你几步。” 两人面前是一副棋盘,沈沾衣执白子,燕泊云执黑子,现在白子明显就要赢了。 沈沾衣道:“从刚刚开始你就说让我,结果现在我赢了吧。” 看着面前人得意忘形的模样,燕泊云冷笑一声,黑棋在她两指间略一打转,瞬间脱手而出—— 沈沾衣反应迅速,一下接住了直击她面门的棋子。这棋子力度虽不算大,但沈沾衣还是心有余悸,她埋怨道:“喂喂喂,你下不过就打人?不带这样的啊。” “谁打你了……”燕泊云抱着胳膊回答她,看得出来心情很好,“适当切磋……” 沈沾衣:“……” “说起来你干吗来陪我坐马车。”沈沾衣见棋下完了,干脆懒懒的倚在窗边,道:“还跟我下棋。” 燕泊云有些不自然,她转过脸去,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沈沾衣合起手中的折扇,奇怪看向她。 燕泊云的耳根微微发红,半晌才道:“没什么……” 沈沾衣:“……” 这无崖宗的人都什么爱好,就喜欢话说一半,刚刚跟小反派说话也是,说一半就不理人了。 对了,说起来自己在马车里下了这么久的棋,也不知道小反派怎么样了。 想到这,沈沾衣用折扇撩开马车帘子,往后看。 顾离说 无崖宗的人出来都要低调一些,建议骑马或者走路回去,也就一天的功夫。 体质较弱的弟子可以骑马,而那些能力强一点的弟子就辛苦一些,走路回去。 路晚亭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沈沾衣看着她,心里不知涌上什么感觉。 恰在此时,路晚亭把头抬起来,两人的目光蓦地碰到一起,沈沾衣适时对她露出个浅淡的笑容,又把帘子放下,转回去了。 “在找你的徒弟?”燕泊云慢悠悠喝了口茶,说道。 沈沾衣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对你徒弟说了什么重话,她从秘境出来就心神不宁的,你看起来也闷闷不乐的样子。”燕泊云淡淡瞟了她一眼。 闷闷不乐?她有吗…… 沈沾衣没做声,也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忽然,她反应过来刚刚燕泊云没说完的话,原来是她以为自己训斥了路晚亭,觉得自己会因此心情不好,所以才到马车里来跟自己下棋。 想到这,沈沾衣又露出一个笑容,她撑着脸道:“师妹,我觉得你人真的很不错。” 燕泊云眉梢微挑,回道:“还用你说……” “要再来一局吗。”沈沾衣把棋盘推回两人的面前,“说不定下完就到无崖宗了。” 两人又重新摆了一盘棋。 燕泊云道:“对了,江展眉受伤严重吗,她怎么会出现在云洛洲的秘境。” 沈沾衣道:“江展眉去那个秘境是为了三尾钩蛇的妖丹,看伤应该挺严重的样子。” 燕泊云执棋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江展眉这孩子天资不错,去取三尾钩蛇的妖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沾衣想说不,她拿那枚万古妖丹是为了救人,女主的心思你们谁都猜不出来。 “对了,等会儿回去之后有洗尘大典,你不要忘记来参加。”燕泊云提醒道。 沈沾衣有些疑惑:“洗尘大典?那是什么……” “我前几天才通知你,你又忘记了。”燕泊云揉了揉眉心,十分无奈的重复一遍:“都说了近日会有一批历练的弟子回来,刚好赶上今天。 所以掌门晚上要办洗尘大典,你身为白梅峰的峰主必须参加。” 沈沾衣应了一声。 那怪不得江展眉也在此时回来了。 看样子她是跟着这批弟子一起赶回来的。 等到了无崖宗,沈沾衣和顾离打过招呼,先行回了白梅峰。 至于江展眉已经送去苍松峰医治,看柳渡生有没有缓解伤势的办法。 沈沾衣刚到白梅屋舍,便看见路晚亭早就回来了,她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是否敲门。 沈沾衣上前叫道:“晚亭……” 路晚亭回过头,垂着眼眸应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