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一 意外的收获
可怜的助手终于体会到了被猛兽盯上的感觉，他甚至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自信让他有了能与两位“大佬”平起平坐的错觉。火然文ena`就好像一只仓鼠得意洋洋的亮出自己的爪子时对方却嘲笑着露出了獠牙。 不过科洛特的单刀直入却十分符合库克的胃口。 “没错，根本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试探，直接提要求就足够了。同意我们就一起干，不同意就各干各的！” 单手把坐在两位“大佬”面前瑟瑟发抖的助手扔到了一边，这家伙平时和自己吹牛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面对外人的时候确实拖拖拉拉一点也不果断，还不如对面那位刚成年的小女孩。 当然这并不代表库克转变看法开始欣赏科洛特，在他看来这位也是舍弃肩上责任的家伙，根本配不上贵族的称号，而自己输给了这样一位的过去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那么你想要什么先说出来听听？” 显然科洛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谈判对象，或者说这根本称不上通常意义上的谈判了。 贵族间的交流大多喜欢用华丽的辞藻作为修饰，为了避免是与否的选择，在交流时很少会出现明确的是与否的抉择，在满意的条件之下，除非涉及到根本的利益，否则回答会根据对方的筹码做出适当的调整。 类似库克这种一开始就掀桌子的做法科洛特跟本就没有遇到过，好在平时经过李立的锻炼，即便对方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东西她也能不动声色的接受。 “首先我想要罗布斯家的北方领地！” 库克的第一句话就把两位大佬镇定的表情击碎了 ““哈？”” 在这个世界，以封地作为贵族的奖励是一种常态。封地贵族在自己的领地中拥有各种各样的特权，其中有一些甚至是仅凭爵位无法获得的。 如艾利亚特所掌管的狮心领一般，那里的秩序和法律完全由艾利亚特自己所掌控，吉文所掌控的奈特商会在有王国背景的基础上依然要向艾利亚特这位勋爵购买各种商业许可。 特殊如莱特家所掌握的边境领，甚至允许有近似王装备的大规模私军，这是由于莱特家的封地要代替王国承担防范邻国的重任。这是边境领的特殊授权，包括狮心领在内其他边境领也是如此，会允许其拥有超出守备规模的常驻军队，虽然名义上是贵族的私军，但是很多配备甚至可以通过王国途径进行采购，所以聚集起来称之为王也没有什么问题。 罗布斯领就是这样一块领地。 所以对于库克单刀直入的想要罗布斯领北方的领地，科洛特和大主教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在说啥？ 先不用说南方王国的边境领会不会因为库克的要求而割裂出来，这种问题应该不是向两人要求而是要去求他的便宜父亲吧，不是罗布斯领的继承人吗？ 不过很快两位大佬就明白了库克的意思。 贵族的封地在通常情况下确实无法被剥夺，哪怕是南方贵族间的兼并行为也是在议会的默许下以转让或者交换的形式偷偷进行，即使没落也会由继承人继承爵位和一部分领地。 但是现在的罗布斯领未必能够给库克留下什么。封地贵族绝不可以碰触的禁忌之一就是分裂国家的叛乱，除此之外任何严重的罪行都不足以剥夺贵族的封地。换句话说，只要不叛国，在自己的领地上随便他怎么作都可以，哪怕证实前段时间的瘟疫事件与罗布斯大公爵有直接的关系，那也不过是接受审判，他的爵位和土地依然会由库克继承，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继承也足以满足库克的条件。 问题在于如果证实了大公爵末日教徒的身份，结合这段时间罗布斯领频繁发生的叛乱事件，南方王国完全可以将其贵族的身份剥夺并收回其名下的所有土地，因为在第一次sao乱中，占据了北方城镇的末日教徒宣布了“独立”。 这和教廷被扣上的罪名不同，也和此前由罗伯主导的“叛乱”不同，前者只是一个由信徒构成的信仰组织，没有任何管理权，也没有拒绝王国统治的言论；后者则是因为反叛的对象不同，领民反抗领主充其量只能说明领主的能力不足，还不足以上升到王国的高度。 如狮心领的叛乱一般，在没有外部势力干涉的时候，利贝尔特顶多只是授权代领主艾利亚特招募士兵，但是在确定有外部势力干预其中的时候，他们果断的派遣了王国骑士。 无论是哪个王国，在涉及到外来的干涉时选择基本上都差不多。 “如果大公爵违背了王国的意志发起了叛乱，那么吾等作为王国的贵族理应相应号召予以讨伐！” 这么文绉绉的话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库克粗犷的风格，却是南方王国钢铁骑士团的信条。由议会掌管的王国骑士团姑且还算是比较单纯的组织，哪怕各大贵族们争先恐后的将触角深入其中，但是却始终不会去碰触最后的底线，那是王国骑士的立身之本，不会有人在这方面动脑筋。 “意思是你准备以王国贵族的名义反抗罗布斯家？” 科洛特满脸的古怪，她多少还能听出一点意思，但是托克大主教已经完全傻掉了。在大主教看来库克此举等同于伙同外人向自己的家族发起挑战，这在他看来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已经在南方王国扎根的教廷对于国家的概念十分淡薄，原本他们就是由信仰凝聚起来的组织，和用以政权维持的贵族体系完全不是一个套路。 库克所做的内容大主教倒是能改听懂，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有科洛特从其私生子和前王国骑士的身份猜出了一些，不过同样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阻止错误继续延续，避免被不怀好意的邻国觊觎！” 库克狠狠的瞪了一眼科洛特和其背后的艾利亚特，很显然这两位已经被他归入了“不怀好意”的行列，哪怕他已经知道舍弃王国身份的对方已经是自由人。倒是卡伊凭借傻乎乎的表现成功躲过了库克的瞪视，对方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位莱特家的女儿。 这种话当着我这位前公主说真的好吗？ 科洛特的脸色更加古怪了，不过也大致摸清楚了库克的性格，一言蔽之就是直率的蠢货。 科洛特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好友幸好自己的好友不算笨，自狮心领收复以来性格也变沉稳了许多。 “我想我们无法承诺你所需要的部分，我们并不是贵族议会，无法插手王国在领地分配上的问题。” 托克大主教很认真，不仅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连后续的讨论也中止了。对于教廷和恶魔侦探团而言，插手王国的事务管理是贵族议会无法接受的底线，否则科洛特一行也不用浪费时间经由教廷的掩饰才能来到这里。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或者打算做什么，议会方面都会对他们保留戒心。所以库克的要求他们无法做到也不愿意去碰触。 “这个不需要你们的帮忙，我自己来就行，我只希望达成目标的时候你们不要捣乱就行。” 库克摆摆手，那副“你们想多了”的态度让艾利亚特忍不住想上去揍人。 库克的考虑或者说助手的顾虑显然是必要的，作为罗布斯家的死对头，菲力公爵绝不会甘心只为其他人做嫁衣。在领地南方富饶的土地被瓜分殆尽后，难免会盯上北方这块土地，毕竟平原地形姑且可以作为发展的基础。 菲力公爵是王方面在罗布斯领的领导者，随便找点理由将库克踢出局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库克需要这两位“临时盟友”在关键的时候不要落井下石，至少不要怂恿另一位合作方来捣乱。 关我们鸟事？ 科洛特与大主教再次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这种感觉。 确实对两方来说，罗布斯领的问题在于其严重拖后了荒原的行动计划，因此只要排除隐患确保第二次荒原行动的顺利进行，罗布斯大公爵和末日教徒都是必须排除的不安定因素，至于问题解决后究竟由谁来掌控这里两位表示到时候他们都已经在荒原上忙活了，这里的收尾工作关他们啥事？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分散注意根本犯不着。 “如果只是这样…” “那么你们准备付出怎样的代价作为封口费？” 觉得无所谓的大主教刚刚准备答应，他已经对这块领地彻底死心了。不仅仅是因为罗布斯家的缘故，既然连贵族议会都已经盯上了这里，教廷也不会继续纠结于原本的打算，他们已经把目光完全放在荒原之上。 不过科洛特却打断了他的回答，在她看来直接答应虽然无关紧要，但是库克的态度却让她稍微有些不爽，如果不找点麻烦她就不是侦探团的小公主了。 “封口费？你们什么也不做也要索要回报？” 库克一脸诧异的模样，在他看来这只是无关紧要的通告而已，用以告诉对方自己的明确目的，却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被作为筹码摆上谈判桌。 旁边的助手已经捂着脑袋不想听下去了，如果换做是他，会把整个过程完全颠倒过来，双方先谈谈合作的事情，达成协议后再把这件事抖出来，到时候只要声称掌控北方的领地能够确保双方的合作却不需要对方任何协助，这样一来就能够顺理成章的获得对方的默许。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提出协助的要求，随便找个理由拒绝掉就行了，难道还会为这件小事推翻已经达成的协议？ 现在北方的两座城镇虽然已经由王接管，但实际还在库克的掌握之中，对于已经握在手中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对方“协助”。 遗憾的是库克直来直去的脾气把一切都搞砸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助手缺乏谈判的经验，从一开始就被对方出其不意的震慑住，库克倒是有勇气直面两人，但是却完全不懂得谈判的技巧，助手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时间只能由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保持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科洛特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所以托克大主教只好将话语权交出任由这位公主殿下捉弄对手，反正教廷现在也不太在意离开后罗布斯领的情况。 只要第二次荒原行动期间不再闹出什么乱子来，这里由谁掌控他们根本不在乎。 “…您说的没错…” 无奈的助手只能再次插入话题，同时无视了自家主人的瞪视，眼前这位可是大陆闻名的天才，被誉为利贝尔特王室的骄傲，自己无法应对也是情理之中。 助手重新整理了下思路，既然一个人无法应付，那就两个人一起来吧！他已经注意到对方并不擅长应付库克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只是直来直去的库克很容易踩到对方言辞中的陷阱，那么由自家主人出面，自己只要负责避开陷阱就可以了。 “…但是我认为由我们掌控这里更符合贵方的利益。” “还真是南方贵族固有的思维方式啊。” 科洛特适时的发出嘲弄的声音，南方王国的贵族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以利益优先，这一点大陆闻名，因此他们的信誉虽然并不算好，但是至少会遵守契约精神。 当然也有人戏称他们作为商人的成就要比贵族高的多。 “好吧，简单的说你们能够做些什么？” 科洛特只是当做在解决末日教派的问题前多了一份消遣而已，她并不认为对方能够拿出什么筹码，现在库克在罗布斯领只是一个新晋的“外来户”，根本无法掌握罗布斯家的资源，更不用说被其他大贵族瓜分后还能给他剩下什么。 “一条运输通道，经由莱特领穿越罗布斯领地北方直达南方荒原的陆上通道。” 助手笃定的说道，他十分清楚对方的目标已经转移到荒原，位于另一端的罗布斯领其实无非为他们什么帮助，但是如果开放领地，让来自利贝尔特的支援能够进入南方王国的领地，然后通过王国境内的商路迅速抵达南方荒原。 很显然，这条道路比起经由自由都市的西侧路线要方面快捷的多，这意味着更小的损耗以及更多的援助。 “我想现在我们有些兴趣了。” 科洛特和托克大主教再次互视了一眼这还真是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