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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华莞尔,“霁月书画最好,这砚台是由湖州吴庵大师雕刻而成,用的是上品羊脂玉,如此物件才能配得上你的笔墨。” 赵霁月闻言感动不已,刚要开口道谢,赵贤又呜呜渣渣起来:“皇姐,大家都是稀罕物,怎么我是这个?” 他晃晃手里的《资治通鉴》。 瑛华乜他一眼,“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你好好学学,一月后写篇文章给我,论如何成为明君。” 赵贤瞬间蔫头耷脑,他这辈子最讨厌的是就是做文章。皇姐以前从来不管他,现在真是发什么疯? 不过他敢怒不敢言,只得把《资治通鉴》揣进了怀里。 他眉头一拧,烫手山芋。 除去赵贤,几个人都凑在一起互相欣赏对方的贺礼,一时间暖意洋洋,赵焱竟然也融入了其中。 对于眼下的光景,瑛华甚是满意,最起码这几个弟妹还在控制当中。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下天色。月朗星稀,有彩云轻浮。 瑛华站起身来,双手拢住袖阑,“你们玩吧,待会回去替我向父皇说一声,我有些乏了,先出宫了。” “欸,jiejie这就要走吗?”音德诧异道:“还没吃饺子呢。” “吃什么吃,胖的。”赵贤小声咕哝,好在瑛华没有听见。 “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改日弟妹们到我府上一聚吧。”扔下一句话,瑛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凤驾将她送到宫门口,瑛华带着仪仗出了宫,眼光寻觅着,终于落在了那道欣长的身影上。 “夏泽!” 众目睽睽下,她拎起裙阑,小跑着跌进他怀中,“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夏泽身着玄色窄袖交领袍,束一金冠,朗朗月色下肤白如玉,俊秀挺拔。 “没事。”他唇边掬着笑,“我还怕公主太着急出宫,吃不饱。” “我都吃的腻死了。”瑛华嗔了一句,从他怀中钻出来,牵住他的手,眉眼粲如星子,“差不多要到时辰了,我们快去放灯吧!” 公主府的仪仗被瑛华遣散,二人手拉着手步行到了清河边上。 每年三十,这边都会热闹非凡。不过对瑛华来说,过年时在宫外游玩,还是第一次。 夜色渐浓,河畔已经有孔明灯放飞。漫天灯火浩渺,壮观瑰丽,如同无数流星涌动,整个清河一霎光影如梦。 两人在街边摊位上买了孔明灯,一人一个,随后手执毛笔,在灯皮纸内侧写了祝愿,为来年讨个吉利。 河边早已人头攒动,其中也有不少身着华冠丽服之人,不过鲜有瑛华这种派头,托迤几尺的裙阑只能撩起,抱在胸前。 好在夏泽高大,护着她找到了一处空位。 将孔明灯摆好后,他吹开打开火折子,点燃了里面的蜡烛。很快灯身子鼓起来,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天。 瑛华目送它们越飞越远,混入天空的灯海,这才收回眼神,笑盈盈的看向夏泽,“你方才写了什么祝愿?” 夏泽有些为难,“说了就不会灵验了。” “嗐,那都是骗小孩的。”瑛华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摇晃,徐徐蛊惑着他,“告诉我嘛,我想知道,我好奇。” 她咬着下唇,雍容中平添一股单纯意态,惹人怜爱。 夏泽被她勾住,眼波流转,“公主真想知道?” 瑛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头上绾着的发簪步摇们晃出点点刺目的微光。 他不忍再瞒下去,俯身耳语:“我希望公主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周围嘈杂万分,然而好听的男音却格外清晰,如清流一般灌入耳朵里。瑛华心尖一暖,抿唇轻笑,竟有些腼腆。 夏泽也勾起唇角,反问:“公主许了什么愿望?” “这个嘛,”瑛华狡黠的眨眨眼,“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 砰 就在此时,几声炮响传来,二人齐齐回望。漆黑的夜幕下,烟花璀璨绽放,将两人的眼瞳浸染出一片潋滟华光。 周遭鞭炮齐鸣,想来是守岁的时间到了。瑛华勾勾夏泽的手指,唤回了他的神思。 两人眼光缠绵交织在一起,半晌后,夏泽俯下身,深深覆上她娇软的唇瓣。 苍穹烟火绚烂,在他们身上映出斑斓色彩。情思蔓绕,漫长而又短暂,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继而相拥在一起。 瑛华将头贴在他心口,能听到他的心在怦怦跳动。她不会告诉夏泽,她方才许下的愿望是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没错,就是如此庸俗。 待烟火稍稍平歇之时,瑛华松开他,从袖阑中掏出一个物件,“喏,送给你。” 夏泽一愕,捧到手心里打量,竟然是个月白缎面勾金线的香囊,有清幽雅致的香气从中萦绕而起,传入鼻息。 “这是我临时赶制的,好不好看?”瑛华忽闪着纤长漆黑的睫毛,玉葱一点香囊,充满期待的问:“你看这俩蝴蝶,飞舞在花丛中,是不是栩栩如生?” 难怪公主前两日一直把自己关在寝殿,原来是为了给他绣香囊。 在大晋,香囊一直都是女子送给心慕男子的定情信物。夏泽登时觉得暖呼呼的,笑意悉数堆砌在眼角眉梢,“这是蝴蝶吗?” “怎么,”瑛华悄无声息的沉了脸,“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