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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会的。”张阑楚戚然一笑,继而看向夏泽,“准驸马,替本世子照顾好她,若有差池,本世子饶不了你!” 他横着脖子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夏泽看在眼里,倒是不恼。他在禁军十数年,对于有血性的男人,速来敬重。 他朝张阑楚正色揖礼,“世子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护着公主,保她安然无恙。”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恩仇泯灭。 天色不早了,瑛华冲张阑楚拱手作别,“阑楚,珍重。” “珍重。”张阑楚回礼。 目光绞缠,思绪万千。 末了,瑛华对他莞尔一笑,调转码头,双腿猛夹马肚,“驾——” 奔赴疫区的马队渐行渐远,张阑楚将眼中盈热憋回去,拉紧缰绳,咬牙道:“走!” 漆黑的夜幕下,两队人马一南一北,绝尘而去。谁都没有回头,唯有舒朗的月色照在他们身上,不分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追更留评的宝宝们有红包, 第77章 、人间闹 朝廷赈灾的队伍顺着官道一路南下,起初赵贤还兴致勃勃,然而当进了荆州北路地界,从繁华到萧条,从云端坠入深渊,心顿时凉成一片。 瘟疫蔓延,百姓们居家不出,偶有三五个外出谋生,皆是布帛裹面,目光惶恐。 周围青山绿水,皆失了颜色。 又过了两日,内侍卢钊登上马车,一袭鸦青衣常服,恭顺道:“太子殿下,前面就到澧州了。因为疫情蔓延太快,知州隋安昨日已经下令封城,殿下还要去吗?” “封城?”赵贤蹙眉,“只进不出?” 卢钊点头,“殿下说的对,这个时候进城很危险,不如在百里外的邺县坐阵,那边没有瘟疫,百姓也少,相对安全一些。” “这不是胡闹么?万岁派我来巡察,我怎能跑隔壁县去?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出的什么馊主意!”赵贤瞪他一眼,“传我令,尽快前往澧州!” 自古以来,瘟疫肆虐时,封城是最有效得解决手段,将病原与外界阻隔起来,然而城内就成了修罗场,多数是光景萧条,自生自灭。 卢钊服侍太子十年,自然知道太子的心思,期望通过这次赈灾扭转朝廷对他的偏见。然而现在进城就如同飞蛾扑火,成则好说,败则国本动摇,代价太大,何况当今外岁也只是让太子来走个过场,大可不必如此较真。 “殿下,请听奴才一言,不如……” 卢钊还要相劝,话没说完,就被赵贤一脚踹下了马车,狼狈滚到地上。 天上乌云沉坠,年轻的太子立于马车之首,满腔热血,声色铮然:“箭在弦上,谁都不许退缩!卢钊,若再让我听到这般话语,你就把脑袋留在这吧!” 一个时辰后,澧州近在咫尺,巍峨的城门下衙役驻守,布帛裹面,城门大开,早有官府的人列队等待。 为首知州隋安身穿绿色圆领官服,面罩黑布,老远瞧见朝廷的赈灾队伍,就像看见了救兵,混沌的眼睛生出光,率人跪拜在地,“臣恭迎太子殿下!” 叩拜声排山倒海,在这死寂的澧州城突兀回荡。 赈灾的队伍没有停留,浩浩荡荡进了昏暗的城门,所有人都按照规矩,遮住口鼻。 澧州三面环山,良田稀少,本就不太富裕,因为这场瘟疫,城郭变得更加破败。家家户户门扉紧闭,死气盘旋。 赵贤挑开窗幔,正巧看到民宅栅窗上有个小孩,扒着窗户好奇朝外看。而抱他的女人神色暗淡,像是行尸走rou,一霎两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栅窗外面的黄符随着风飘飘荡荡。 轰隆 天边闷雷响起,滚滚而来。 五日后,瑛华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澧州。不仅有夏泽,穆围三人也自愿前来护卫,还有聂忘舒派来的几位高手。 前面就是城门口,几人利落下马,遮住口鼻。 一路上早已听说澧州形势吃紧,不容乐观,夏泽意味深长的乜向瑛华,沉声道:“公主,决定好了吗?” “你们呢,都想好了吗?”瑛华踅身而望,神色肃然,“进去之后,再出来就算逃兵,就地正法,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其后列队半跪在地,朗朗道:“属下定当追随公主,万死不辞!” “好,我们走!” 甬深的城门透着刺骨的寒,一丝人气都没有。守城的衙役和禁军拦住他们,在看到公主金令后,惊愕跪拜,旋即放行。 目送他们进城,已经驻守一月有余的衙役暗自庆幸,眼中的灰败黯淡不少,侧头与身边人说:“公主殿下也来了,咱们一定会有救的……” 半个时辰后,赵贤与瑛华在衙门正襟危坐,其下知州战战兢兢的伫立。隋安虽是地方官,但对面前这位固安公主早有耳闻,传言行事果决狠辣,不留情面,一丝畏惧自心头生起。 他不敢怠慢,老实巴交的回禀:“澧州今年的雨季迟来一个月,疫情爆发后连绵阴雨,又遭大风,为数不多的良田变的颗粒无收,简直是祸不单行。现在澧州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还好朝廷没有放弃我们,派来两位殿下督察,臣在这里替澧州的百姓道谢了!” 他拎起官袍就跪,面上功夫做得很足。 赵贤却火冒三丈,怒道:“隋知州,你还好意思怨天怨地?百姓水深火热,还不都怪你隐瞒不报!现在好了,你把疫情拖延的不好收场,孤看现在就应该法办了你!”